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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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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其实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裴青杉和楚痕刚踏出芦苇丛,小红迎面就扑到楚痕脚边,双手将楚痕大腿抱紧,泪眼朦胧的仰头看着自己那明显震惊过度的可怜主子。
裴青杉眯了眯眼,呵呵笑道:“你们家主子必备物件毛都还没长齐,怎么办事儿?”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安静,小红眨巴几下眼睛,将泪水擦了擦,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主子毛还没长齐?”
裴青杉小得意,道:“我当然知道,我可是……”
“你可是什么?”楚痕脸上突然荡起一抹足够腻死人的笑容,裴青杉顿了顿,道:“我猜的。”
楚痕伸手抓住裴青杉的手,低声道:“猜的哪算数?不如你自己摸摸?”
楚痕扯着裴青杉的手,一点点探向自己下身,却在将将触到时又猛然把某人的手甩掉,他似笑非笑,道:“越王殿下,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瞧这鼻血流的。”裴青杉揉了揉鼻子,他只是觉得痒而已,才没有流鼻血。
“主子,您不愧是小红的主子。”小红一脸崇拜地看向楚痕,惹来楚痕的一脚怒踹,“一边儿呆着去,你还嫌丢的脸不够多?”
“我与你说定的事,三天之后我便会开始。”
“好。”
两人在入城前话别后,楚痕先行一步打马离去,裴青杉却在他刚刚上马时一个翻身坐在了楚痕身后。
楚痕皱眉,不大自在地挪了挪身体,“还有事?”裴青杉不容他抗拒地将人抱紧,凑到楚痕耳边轻声道:“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单一件事,你要记住。”楚痕并不作声,只是等裴青杉自己慢慢说出来。
“别将自己置于险境,这是我永远都不会允许的。”
楚痕听到这话,表情有些古怪,他道:“这话挺耳熟的。”
“哦?”
楚痕微微侧头,躲过喷吐在耳边的滚烫鼻息,轻声道:“曾经有个笨蛋,也这么对我说过。”
“呵。”裴青杉笑了笑,翻身下马,一掌拍在马后。骏马一声嘶鸣,四蹄前踏,朝远处奔去。
楚痕并未回头再看裴青杉一眼,他紧了紧马绳,身体伏低,低喃道:“可他死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随着马匹飞奔带起的烈风,割碎在漫天尘埃中。
韩在野觉得自己找不到人生的存在价值。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报父仇,可是这件事他却没能亲手完成。同楚痕做的交易,对方在最后变卦,抹杀他亲自手刃仇人的机会,他不知道他是该感激还是该像自己青梅竹马常常念叨的,多长个心眼,来点阴谋论。
事实上从那天晚上,自己莫名睡着起,已经有太多值得怀疑的地方。比如自己为什么会莫名睡着,比如自己没办法完成挟持他进越王府的约定,但楚痕却毫不在意。
甚至连那个越王都透着古怪。
尽管如此,他至今也无法将楚痕放在敌人的角度。
忧郁数日后,这日他终于见到行踪不定的楚痕回到小院,他拎着茶壶茶杯,走过去给楚痕倒了一杯,道:“你到底图我什么?”
楚痕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道:“你有什么?”
韩在野想了想,道:“北淼王未来的左膀右臂?”
“于我何用?”
“帮你复国?”
楚痕哈哈笑起来,末了才缓缓说道:“你北淼和我桃泽隔着堂堂晋遐,你怎么帮我?”楚痕将空茶杯放下,“我知道你有诸多疑问,但你我永远不会是敌人。既然不是敌人,有些事你何必追根究底。哪怕日后我复国,与你北淼一在内陆一在海外,凭你我又吃不下晋遐,顶多就是些生意往来,能有多大坏处?”
这话虽然听着很有道理,但韩在野总觉得自己被带进了一个深坑。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反驳。
“既然如此,我大仇以报,不日便会启程回北淼。答应你的事我现在也无法做到,全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只要不涉及国家大事,我便帮你做一件事。”
“不用等日后。”楚痕轻笑,“我眼下便有一件小事。”
“何事?”
“离霭城将近十来里地有一片丘陵,最高峰不过百米,但极为陡峭。山腰有一处废弃多年的别院,不大,现如今完好的屋舍也就两三间。你去哪里等着,三日后,我会去找你,到时便会告诉你如何做。”
韩在野有些犹豫,“当真只是小事?”
“自然。”楚痕摆出一副无比真诚的面孔,道:“顶多会让你有点小牺牲,但绝对只是私人性质,无关国家大事。”
“好,只要不触我底线,刀山火海我都为你趟了。”韩在野应下此事,只是在他这句话出口时,他心头莫名有些情绪起伏。他一时闹不清这种似酸似甜的感觉是什么,索性不去深思。楚痕也未发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他折腾几日有些疲累,伸伸懒腰,道:“好了,既然都说定,便早些睡吧。”
话落,他站起身,朝床边走去,边走边脱衣。他的脸上随意地抹着些青青紫紫药膏,一张脸涂抹地如同一只小花猫。韩在野压下自己心中的疑问,他清楚自己和楚痕不过是暂时盟友,这层关系并不够牢靠,不足以让对方对自己全部坦诚。
“至少,他没打算掩饰这点。”韩在野微微叹气,跟着走前脱下衣衫叠好放在矮凳上。正要上床,又见楚痕的衣衫凌乱地扔在一旁,动作便微微迟疑。他偏头看了看已经滚到床里,背对着自己闭眼入睡的楚痕,手慢慢伸向那些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在另一张空闲矮凳上。
灯火熄灭后,楚痕感觉自己背后的人睡得不怎么安稳,刚躺下又悄悄起身,却并未下地,只几个呼吸间,又躺回床上。
楚痕撇撇嘴,对于韩在野,他更多的时候连利用都懒,只是这般留着,大约唯一的用处就是拿来试试裴青杉了。
第二日一早,楚痕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叠放整齐,压在韩在野的衣服之上。他抓抓头发,在心里嘀咕道:“想不到这姓韩的,还是个人妻受。”
楚氏伪小受,直到此时也尚未察觉,自己在改变剧情的同时,非故意的撬了裴大总攻墙角。
裴青耀派去找寻裴青杉的心腹,直到裴青耀大婚后的第二日才在王府众人合力搜寻下,找到醉死在酒窖的裴总攻。
如果说,小红的演技是以雷死人为最终目的的脑残派,那么裴总攻的演技就是货真价实的实力派。
按照剧情,中意的小受琵琶别抱,就算是挂上国家大义,裴总攻也不能真的无动于衷。这个时候,借酒浇愁当然是最好选择,顺便洗清嫌疑。他从一回府知道有几波人守着见自己,就明白早间救楚痕那出戏虽然他只是昙花一现,但多半身影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唉,魅力太大就是这点不好,一个背影都能让人心心念念……”裴青杉表面吐槽实则暗爽的感慨一番。只可惜,他很快想起这魅力在自己真正在乎的人跟前不仅打折还得不停倒贴才能换来一点儿注意,又深感心酸。
无论怎么心酸,人是自己选的,树也是自己要去吊的,还一吊就是不能随便剧透的年岁。裴青杉到现在也是认清了现实,默默守护实在无法满足他内心的野望。或者说是一个人守候太久,发现对方完全没有看上另外的人的心思,这种情况下不去争取一番,日后总是难免遗憾。
就算失败了……
裴青杉冷了冷脸色,自嘲道:“我怎么会失败,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正常世界。”他握在手中的一个酒壶壶口陡然破碎,酒香洒了满身。他面无表情地拍开那些碎渣,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一个全民搞基的世界还掰不弯你。”
“阿嚏!”楚痕摸摸鼻子,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怨念缠绕上身。韩在野从旁走过来,顺手将一件厚实外衫披在他身上,道:“这几日天气变化甚大,就算你有习武,也要多小心些。”
楚痕扭头,暗骂道:“这种诡异的夫妻气场是怎么回事?!”
依然不知道自己被撬墙角的裴总攻,惆怅于楚痕时而亲密时而疏离的态度,一边让自己摆出一副受了情伤的消沉面貌一边开始数刚刚被他暴力破坏的酒坛碎片。
“他已经弯了,他爱我。”
“他只是在耍我,他不爱我。”
“他已经弯了,他爱我。”
“他只是在耍我,他不爱我。”
“他已经弯了,他爱我。”
“他只是在耍我,他不爱我。”
“……这片不算!”裴青杉愤恨地将“多余”的一块丢掉,猛地灌下一口酒,唾弃着自己的幼稚,他往边上一倒,决定坐卧酒乡大睡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