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汐小虐手记》慕年思锦时

42、做鬼也晕倒

　　从此，齐毓便唤卫灵做子湘。
　　齐毓和卫灵渐渐走得近了，齐毓每天都“子湘子湘”地叫着，齐毓高兴时便总来找卫灵，不高兴时也找卫灵。卫灵仿佛是一种神奇的魔药，能够缓解平复齐毓所有变幻无常的心绪。就连东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都一个个欢天喜地，欢喜的是自己主子的毛总算是被捋顺了，日子也要开始好过了。
　　齐毓的改变喜了不少人，同时也惊了一批人，比如陆黛燕。
　　陆黛燕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也是没辙没辙的，她本以为将卫灵安置在齐毓身边是个绝好的计策，可是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卫灵竟然反过来把她的儿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陆黛燕彻底下了决心，卫灵是个祸害，这妖孽显露原形是早晚的事，关键是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折在她手里。
　　于是齐国皇后重整旗鼓，预谋将置卫灵于死地。
　　转眼已是冬至，皇后在凤仪宫设宴宴请权臣以及各女眷，这其中也包括卫灵。
　　当卫灵如约而至凤仪宫，眼见齐毓也在。齐毓招呼她坐在自己旁边，看得出他心情很好，还给卫灵斟酒。
　　齐毓不胜酒力，喝多了就会脸红，他身上的酒气带着桃花的甜腻味道。
　　卫灵扯扯他的衣角，太子殿下，您喝多了。
　　子湘，多少人想醉还没得醉呢，别管我。
　　这男子，不高兴起来像个暴君，高兴起来却像个孩子。卫灵留了一个心眼，生怕皇后看见了生疑，便悄声道，太子殿下，子湘还是移席比较好。
　　齐毓横她一眼，重重扯着她的裙角，接着自顾自喝酒，置若罔闻。
　　卫灵无奈，只得入席陪侍，一边忽视那些探究的眼光。
　　不得不承认，卫灵的直觉是对的，只不过有些晚了。
　　皇后笑着举起酒杯，代皇帝向诸位权臣女眷敬酒，皇后宽大的金线镶边衣袖遮住了她的脸，卫灵也举起酒杯，众人说着好听的客套话，都不知危机在这一刻已然浮现！
　　嘈杂的乐声响起，卫灵耳畔传来极细微的利刃破空之声，她下意识想闪躲，却生生抑制住这个冲动，反身往齐毓的身上扑去，她一边扑倒一边高声喊道：“有刺客偷袭太子！护驾！”
　　她匆忙之中来不及仔细观察齐毓的表情，所以她没有看到，她牢牢护在身下的男子那一刻的表情是多么的惊愕。她距离的那样近，能更加清晰地嗅到他身上幽幽传来的酒气，伴随着龙涎香的清雅之气。
　　齐毓只一瞬间便收起异样的表情，他翻身将卫灵护在自己身下，继而抽出腰间暗藏的软剑，单手抱起卫灵，他身形极快，招招逼近要害。几个黑衣人见没有成功，只得放弃任务，施展轻功而去。
　　冬至的宫宴，便在众女眷慌乱撤离中一片混乱的情境中草草了事。
　　陆黛燕大怒，责罚宫中御林军并侍卫等，每人领三十大板。她还要求大理寺彻查此事，务必找到幕后主使，严惩凶手。
　　这一出陆黛燕自导自演的好戏，还是没能达到陆黛燕的最终目的。
　　齐毓很久之后才松开手，解除对卫灵的禁锢的怀抱，卫灵脸红着故作镇定，“太子殿下没有受伤吧？”
　　齐毓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挡在我身上？”
　　卫灵一愣，嫣然浅笑道，“我也不知道。”她不是个好女人，她会撒谎，她会掩饰，她还是选择说出了这样的话。
　　齐毓剑眉蹙起，脸上浮现一抹怜惜的神色，“下回不要挡在我身上，我会武功，不会吃亏。”
　　她垂下眼睫遮掩起自己的情绪，“好。”她抬起头，微笑，她对眼前这个男子忽然生出许多不知名的情绪，她很喜欢他这种为她担忧的样子，喜欢他这样为她着想，喜欢他在危机的关头揽抱住自己的手臂，她直觉地知晓这种情况会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乃至性命之忧，但是这种情绪潜滋暗长，谁也没办法阻拦。

　　卫灵的梦境，果然都是很有用的，只是我并未从中得到有关林空的秘密，有点可惜。
　　我接着在梦境中游荡，却觉得眼前的东西有点模糊起来，难道是卫灵要醒了？不会吧？我努力回忆少卿是如何带着我离开梦境的，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就在我抓耳挠腮的时候，忽然看见少卿过来。他还是一身白色的衣服，只是步履匆匆，头发也没有扎好，有一缕发丝在他耳畔飘忽，却不能掩饰他的丰神俊逸，好像一位不入世的神仙。
　　我忘记了行动，就这么站在那里，直到他冲过来，一把拉住我，然后把他的头放在我的颈窝，他的呼吸浅浅地喷在我的脖子上，很痒。
　　他放开我时神色有些变了，似乎很焦急的样子，“为什么不等我就擅自闯入梦境？”
　　我笑，“好奇嘛，进都进了，要骂我等回去再骂吧。”
　　少卿眉头皱起，松开他的手，不悦的神色如此明显，我从来没有见过。
　　他说，你不知道出去的方法，若是困在梦里出不去，就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了！
　　我挠挠头，有这么严重？怎么你从来没有和我讲过。
　　某人见我还是这样心不在焉终于发飙了，下次不许了！！
　　我惶惶然点头，下次！下次……
　　话没说完，我两眼一黑，不知所终。

　　等我醒过来，少卿也在。我倒没多担心自己，反而担心我上次说的话没有说完，不知道少卿能不能理解我的懊悔。
　　我看着少卿就坐在榻边的椅子上，他一支手撑着头、一边皱着眉头睡着的样子我看着都别扭。我抓住他的左手，捏捏他的手指，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衬得我的手娇柔不少。我甩甩头挥掉那些奇怪的想法，我唤他，少卿？
　　我才唤了他一声，他就醒了，他的眼睛一睁开就是清明的样子，仿佛刚才没有睡过。
　　他打量我几眼，感觉如何？
　　我呵呵一笑，挺好的呀。
　　他气道，你还笑得出来？知不知道都快把我吓死了？离开时卫灵的梦境已经维持不了多久，若是我晚到一会儿……还有，你不懂得操纵梦境之法，再加上卫灵本来就是心智极其坚强之人，你在她的梦境里只能消耗灵力，刚才就是因为你灵力消耗的太多，所以才会晕倒。
　　我还是傻笑，没想到做个鬼也会晕倒。
　　少卿没再说话，他起身把我扶起来，默默递给我一枚玉衡，我拿着左看看右看看，那形状古朴的玉衡通体碧绿，触手温凉，我身上的体力似乎也在渐渐恢复。
　　我奇道，什么宝贝？我好受多了。
　　少卿笑道，这是离开梦境的必备之物，梦璞。只要你拿着，想何时离开都可以。
　　我嘿嘿一笑，少卿对我真好，么么！
　　少卿用食指抵住我的额头，少来，下回不许了。
　　我长出一口气，不了不了，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