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汐小虐手记》慕年思锦时

31、虐与被虐

　　我以为容成哀会很忙，结果他一点也不忙，每天都能找到大把的时间和兰芷待在一起。
　　如果我是兰芷，我恐怕也会考虑容成哀的吧。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为朝廷屡立战功不说，人长得好，性格也好，更为重要的是，作为这个时代的王爷，他居然连个侍妾都没有。
　　我问过少卿，这个容成哀到底何许人也？怎么这样清心寡欲？
　　少卿摇头，我倒是听说，他之前有过一个侍妾，好像姓严，不过，似乎是没多久就去世了。
　　我这样才放下一些心来，看来容成哀还是喜欢女人的。
　　言归正传。容成虽然对兰芷极好，但是无奈兰芷总是保持着疏远的距离，既不过分接近，又不会失于礼貌，只有在和宋泊安独处的时候，她才会流露出痛苦伤心的表情。
　　六月的夜晚闷热异常，容成哀吩咐在兰芷的房间里放上大量的冰块。可是她却依旧觉得不舒服，于是起身出门，外面微微的晚风吹过，才觉得有一丝凉意。
　　“姑娘……想去哪里？”紫墨跟在一侧小心翼翼，“王爷嘱咐了，外面热就回屋歇歇，不能让姑娘受了暑气。”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径自往宋泊安处走去，这一次，她会尽力说出口，无论……他会有什么反应。
　　明明只是一扇门……可是推开它，却仿佛要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
　　她无声落泪，难道，这就是命？
　　“兰芷？”
　　她回眸，却是那个男子正负手而立，眸中笑意深深，却在看清她脸上泪痕时身形微微一顿。
　　“怎么了？”容成哀蹙着眉头走近，她刚想抬首拭去泪水，动作却还是慢了一拍，被他赶在前面。
　　粗糙的指腹抚过她的泪水，直接感受到她脸颊皮肤的细腻。她微微退后一步，并不掩饰眸中明显的躲避。
　　“王爷。”她还是不想叫他容成，就当做，这是自己最后的底线吧。
　　“王爷对兰芷这几日来照顾有加，兰芷心中十分感激。至于皇命一事……兰芷自知人微言轻，终不得违抗，可是……还是想勉力一试。”
　　她定定注视着容成哀的双眼，那双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她苦笑，这真的是命，爱上一个人哪里会这样轻易就改变呢？或许宋泊安，就是她命中的劫，她为了他，不得不去伤害容成哀。容成哀没有错，宋泊安也没有错，错的……是她自己。
　　“王爷，兰芷心有所属，实在不愿负他，如若终须嫁给王爷做王妃，兰芷也情愿，为他守候一生。”
　　指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有些话，她喜欢都说开了讲明白，既然选择了泊安，就不能再耽误容成。
　　“兰芷的心意，还望王爷成全。”
　　她优雅福身，无论容成如何回应，她都不愿改变她的心意。
　　“兰芷……”容成的目光淡淡落在她的身上，“是宋泊安，是不是？”
　　她一惊，猛地抬头，意外地看到他眸中淡淡的伤痛，容成哀即使如此，还是神色温和，他的温柔多情，却是她最对不住他的地方。
　　她没有别的选择，点头，道一声是。
　　她对宋泊安的感情，或许，容成哀早就已经明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看他的眼神这么清楚。不过……镇南王妃，你一定要做。”他忽然走近，双手扳住她的肩，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相信我，做我的王妃，你就会没事。”
　　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说不出的难受，“什么没事？发生什么了？”
　　容成哀目光灼灼，抿着唇拿过她的右手，翻起她的手手心朝上，修长的食指一笔一划地写道：
　　“木府有难。”

　　真没想到，穿越回来一趟竟然会改变这么多的东西。
　　不过有一些地方我还不太清楚，如果晋国国君要除掉木相，为什么这一次穿回来的时候还要下旨让镇南王娶走木兰芷呢？我记得事情原本的经过是，在木府被抄家以前，镇南王并没有选妃，更没有要娶走木兰芷的意思，这一切……难道是因为我们做出的很微小的改变？
　　少卿也有些琢磨不透，“或许，这其中晋国国君还有些别的想法吧。”
　　容成哀那天和兰芷说木府恐怕有难，之后兰芷接连三日没有出门，紫墨对外说兰芷生病，容成哀日日前来探望，每次都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
　　只有宋泊安来的时候，紫墨总是垂着眼睫礼貌地说，“表少爷，姑娘休息了，王爷在里面，表少爷回去吧。”
　　宋泊安接连几天来到她房间门口，透过檀窗闻到苦涩中带着微微的清甜的药气。烛光闪烁，隐约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容成……你说，我们大婚时要宴请多少宾客呢？”
　　少女的声音透着喜悦，悦耳如出谷黄莺，他能想象她婉转的模样，如同小时候他替她挽发，她回头微微一笑时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听你的便是。”
　　男子的声音也很好听，低沉中隐隐带着笑意，他对她的宠溺，显而易见。
　　“那……把我表哥也请来好不好？毕竟我喜欢过他，也让他来参加我们大婚，省得他还以为，我……”
　　少女声音渐低，似乎有些羞涩。
　　“你如何？”男子笑着问道。
　　“省得他以为……我还喜欢着他。”少女转而一笑，“好不好？”
　　男子笑意更深，“也听你的便是。”
　　“什么都听我的，那你呢？你什么都不管了？容成哀，这可是大婚，就算你堂堂王爷，也不能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啊。”
　　少女好像有些生气了，她生气的时候……更想撒娇，会嘟嘴。
　　“好好好，先把药喝了吧……”
　　停在门前的手慢慢握成拳，一旁的紫墨有些急促地道，“表少爷，快回去吧……”
　　良久，少年才收回拳，原本是清朗如星辰的眸子，此刻却波澜四起，犹如暗涛汹涌翻滚，紧紧抿住的唇，线条紧绷的下颌。少年看了紫墨一眼，紫墨立即噤声，原来表少爷还会这么凶！
　　坐在榻上的兰芷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慢慢起身下地，容成哀伸手扶住她，紫墨走进来，“姑娘、王爷，表少爷已经离开了。”
　　这是何苦呢，表少爷明明很伤心的样子，刚才他一瞪眼睛，紫墨都快吓哭了。
　　“知道了，你去歇着吧。”容成哀接着关切地问起兰芷：
　　“你……还好吗？”他不得不承认，强留她在身边却看她郁郁寡欢，自己并不十分开心。
　　“没事。”她放下容成哀握住她的手，“时间不早了，王爷去休息吧。”
　　少女无悲无喜，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冷漠疏离。
　　容成哀起身，“兰芷……有事叫我，我随时有空。”他还是想试一试，赌一把，赌他最终还是能够赢得她的心。
　　目送着容成哀离开，这屋子空旷寂静起来，她才任由泪水落下。强颜欢笑……原来是这等痛苦不堪的滋味。
　　明明，看到他窗外的身影，是这么的落寞孤寂。
　　泊安，为什么事情的发展始终不能为我们自己掌握？为什么一定要辗转反复，颠沛流离？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