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汐小虐手记》慕年思锦时

30、调制猛药

　　仅用一个时辰就潜入皇宫可能对常人来说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但是对我和少卿来说，简直就是so easy。
　　晋国国君早不知道去找哪个妃子了，少卿用那颗蓝色明珠做灯，我们毫不费力就找到了玉玺，然后少卿模仿着写了一封圣旨，我负责盖上玉玺，再把圣旨送到负责传诏的太监机构，然后再顺道去御膳房逛逛，我们才溜之大吉。
　　让我们欣慰的是，第二天圣旨就传到了，按照我们的意思，以皇帝的名义要求木兰芷去镇南王府上小住，照顾染恙的镇南王，还有，一定要让宋泊安陪同。
　　木柳晴其实很不乐意，不过皇命在此也没有办法。至于晋国国君……早晨从秦贵妃处起来发现自己下了这么一道诏令，挠挠头虽觉得奇怪可无奈玉玺在此，诏令已发，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放了过去。
　　因此两日后，我欢天喜地地跟着木兰芷和宋泊安，走进了镇南王府。
　　晋国皇室复姓容成，这位炙手可热的镇南王名曰容成哀，年二十三，十六岁从军，打过大大小小无数战役，在晋国是个类似战神的人物。
　　我忍不住猜想，传闻他长得俊美，不知道比起宋泊安来又是怎样？
　　接着我就不必猜想了，因为坊间对这位王爷的谣传……具是属实的。
　　兰芷送入王府后就一直面无表情，我想大概是因为后面同样无甚表情的宋泊安的缘故。兰芷穿花拂柳而过，只看见前面小小湖中一处亭榭，接着一艘竹船停靠，接了他们几人往湖中驶去。
　　我和少卿自然也跟在后面，我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看见那亭榭中一个藏青色的背影，男子低着头，一只手搭上石桌上的古琴，他的指微微流连，那琴便流泻出如同玉珠落盘的琴音。
　　男子站起身来，似乎在往这边看去，兰芷别过头，装作看着湖中的芙蕖。
　　而宋泊安……
　　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他，却还是那个无甚表情的样子。
　　竹船停靠，兰芷只坐了一会儿船便觉得有些头晕，一个不稳险些滑倒，她大囧，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一个人牢牢地握住，这人……
　　不是宋泊安，却是……容成哀。
　　不得不承认，容成哀比宋泊安还要俊上几分。
　　眼前牢牢拉住兰芷的男子身材修长，墨发被风轻轻吹起，星眸灿烂，眼眸中波光流转，微微勾起的唇角显得既礼貌又谦逊，常年的戎马生涯让他的身材即使是穿着便服也是明显的好，比宋泊、安更添几分成熟，还有……温柔。
　　“木姑娘，小心。”容成哀微微一笑，手上用力带她离开竹船，兰芷站稳之后随即松手。
　　木兰芷摇摇头，“多谢。”
　　她本来以为，会是身后那个人出手相助，可是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别人牵住她的手……
　　她难过起来，尽管皇命难违，她还是愿意为他一试，可是他……
　　“哀将军。”宋泊安抱拳见过，彼此四目相对时，都是各自隐隐的试探。
　　“泊安，祁南一别数年，可好？”少年的目光比四年前更加果毅，神情不卑不亢。
　　“多谢将军记挂，泊安一切都好。”
　　“我听说，你要成亲？之后前往东北？”容成哀神色淡淡，笑容浅浅像个兄长。
　　“是。”少年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大概想起来唐筱和那晚的梦境。
　　“本王也没什么厚礼，倒是可别嫌礼薄。”容成哀不待他回答，便道，“请入座。”
　　这水中亭榭建的精致小巧，中间一玉石桌，除了几碟果馔一壶清酒，还有一把古琴，尾端悬着一块玲珑溢彩的美玉，还有淡青色的丝涤。
　　“这是……焦尾琴？”兰芷忍不住抚上那琴弦，琴声叮咚，清澈至极。
　　“正是。”容成哀注视着古琴，目光转柔，“此琴乃故人所赠。”
　　“没想到王爷如此爱琴，想必王爷音律造诣极高。”兰芷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连忙收回手。
　　容成哀却微微一笑，“木姑娘爱琴，不如就收下此琴。”
　　兰芷没有想到自己一个问句他居然就要把如此名贵的古琴送给自己，她正想开口推辞，却看见他笑意极柔地注视着她，然后道：
　　“权当定亲之礼。”

　　湖中亭榭初次相见，兰芷就已经收下了容成哀的定亲之礼。
　　她笑道，既然王爷这样吩咐，兰芷就先代管这把古琴。
　　容成哀只是笑了笑，他有自信，她总会收下。
　　那天晚上，容成哀安顿好兰芷，在只剩兰芷和宋泊安的时候，在宋泊安转身就想离去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少年回身，双眸中盛满柔情，清风扬起他的衣角，说不出的少年风流俊朗。就像往常一样，他抬手刮刮她小巧的鼻尖。
　　“怎么了？”
　　她不禁有些受伤，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王妃，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是……不爱，也就不关心，不关心，也就不会动心吗？
　　她笑了笑，“泊安……你会不会……”还是说不出来，很想问，却还是少了那一点点勇气。
　　“什么？”少年好脾气地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你……我……”她忍不住掐起指尖。
　　“兰儿，你怎么了？”少年蹙起俊眉，忍不住抚上她的额。
　　她感受着他指尖的凉意，然后抓住他的手，笑看他关切的眼睛，“我没事。”
　　他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回去休息吧，夜里风大，别着凉。”他解下外衫轻轻披在她身上。
　　可不可以，别对她这么好？可不可以，如果对她好了，就这样，一直一直地好下去？
　　她点头，一颗泪水无声划过，“好。”

　　第二天木兰芷早早就醒了。
　　等她梳妆好，紫墨就告诉她，王爷今日无事，还请她过去。
　　她蹙眉，不知道泊安怎样，去了哪里。她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却看见容成哀负手背对着她立在花阴下，合欢花开得正旺，随着风一朵朵地飘落，衬得他的背影如此好看。容成哀回身，面对她微微一笑，“我等不及，还是先来了。”
　　她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福身行礼，“见过王爷。”
　　容成哀走过来，在恰当的距离停下，不会显得威胁也不会显得太过客气，“别叫我王爷，叫我容成。”
　　他……为什么？ “容成？”她摇摇头，“还是叫王爷更好一些。”
　　他也摇摇头，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却是透露出的坚定，“我喜欢你叫我容成，如同我想叫你兰芷。”
　　她语塞，索性不再说话。
　　“兰芷，要不要与我出王府走走？”
　　她抬头，望进他含笑的眼睛，“出去？”
　　他笑道，“我们一起，还有泊安。”
　　她心猛地一跳。
　　三人换上便装出了王府，容成哀寸步不离她左右，泊安则跟在他们二人后面，不得不承认，这一行……极为尴尬。
　　晋国京城最讲究的酒楼里，一个青色衣衫的俊朗男子牵着另一个绝美女子的手缓步登上台阶，男子优雅从容，他眼神中不存在一丝的高傲，却总是暗含着柔情，尤其是面对他身旁少女之时，那样的眸子比宝石还亮，就像暗含着漩涡，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他无边的温柔。
　　而他们身后的少年，看上去年纪略小，却更加玉树临风，仿若浑然天成的美玉，晶莹醇然，一举手一投足间透露着一种只属于少年的风流。少年面如冠玉，乌黑的发丝用玉冠束好，可这位少年却总是沉默，只有面对着那位少女时，才会偶尔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情。
　　容成哀照顾着她，给她布菜，不用她动手盘子里的菜就已经堆得像个小山。
　　这样的照顾，温和无害，却不是她想要的。
　　而宋泊安……她口中食物忽然变得一点味道都没有，少女的眸光黯淡下去，只是因为他一路上都没有动作。
　　容成哀夹起一块酒酿笋放在她盘子里，“想什么呢？”他微怔，为什么自己这么迫切地想知道她刚才一瞬间失落的表情，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我？”兰芷微微摇头，“没什么。”
　　“如果不开心，下次可以试试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开心。”容成哀淡淡说着，掩饰起所有的不安。
　　她手指微微一颤，让我……开心？
　　还能再开心起来吗？
　　她看不见，她旁边的少年也是怔怔的样子，他一直以为，只有他可以让她开心，可是现在，另一个男人却对着她深情款款，告诉她他会让她开心。
　　少年忍不住拿起酒杯，酒液不辛辣，却还是让他的胃微微作烧。
　　为什么，心口微微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