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时焰

12、第 12 章

　　第二天就是写真拍摄，为在中准备的衣服很是有“海边”特色，一件穿了几乎等于没穿的渔网装，经纪人对着在中胸口的红肿就开始抓狂，昨晚五个人都被狠狠教育了一顿，这会反倒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但是事情总要解决的，经纪人视线扫过站在一边装好孩子的五人，扔下一句“你们自己决定谁穿。”表示放弃。
　　五个人，确切的说是四个人开始对着衣服犯难，有天一个手指勾起那件衣服，“这个，我穿的话，会把身上的肉勒出来的吧……”允浩视线扫向俊秀，俊秀后退一步躲到有天身后：“哥，我妈要是看见我穿这个一定会疯掉的。”允浩黑线，四个人一同看向看热闹看的开心的昌珉，昌珉笑容一僵后退一步：“哥……你们想干嘛……”在中拿起衣服走进一步一脸惊喜：“小珉啊，哥突然觉得你真的好适合这个风格……。”“昌珉最近不是有在练肌肉么，多帅啊。”有天摸摸昌珉腹部赞叹，昌珉忙伸手抵挡，在中趁机把衣服一把塞进昌珉怀里不怀好意地笑道：“快去换上吧，乖啊，哥回去了给你煮好吃的。”昌珉委屈的抱着衣服看着他：“真的？”在中瞬间罪恶感暴涨：“真的！你想吃什么就和哥说。”昌珉听罢欢欢喜喜地就去换衣服了，留在中僵在原地一脸悲愤，我果然还是太嫩了啊。允浩好笑地伸手搭住在中左肩顺势整个人都贴在他后背：“我就说了不用对昌珉太温柔的。”在中偏过头看着头陷在自己右肩的恶劣家伙一脸鄙视：“啊，还是哥哥呢。”有天一脸幸灾乐祸：“可怜的昌珉啊……”俊秀突然醒悟过来，震惊地指着众人：“你们早就打算让昌珉穿的！”“是啊，”有天一脸同情地看着碎碎念着“我要告诉昌珉”的傻孩子，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昌珉早就知道的。”俊秀默默而又委屈地闭上了嘴。
　　对天使来说，地球果然还是危险了点啊。
　　写真的拍摄很是顺利，早就习惯面对镜头的五人很容易就找到感觉。休息的时候有天俊秀打闹着，昌珉一个人安静地蹲在海边，在中走近了才发现他在写什么，于是蹲在旁边静静看着昌珉一笔一划地写着“TVXQ”，昌珉写好后转头看着在中笑容灿烂：“哥，好看么？”“好看！”在中微笑，觉得心里满满的。
　　那时候，他们都傻傻的以为就能够这样一直到永远。
　　拍摄结束短暂的休整后五个人投入了忙碌的专辑宣传中，不久公司安排他们和KangTa、BOA、天上智喜一起到中国参加北京奥林匹克文化节开幕演出，允浩在后台看着在中兴奋又激动地远远看着KangTa哥化身小男饭就开始郁闷，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开始演出前的小小例会，无奈某人眼神就是不听话，不止眼神，大概心都飞到KangTa哥身边去了吧，允浩吃味地想着，几次提醒无果后允浩也有了脾气，脸色难看了起来，昌珉推推在中，在中回过神来乖乖听讲，允浩三两句把注意事项说完便解散坐到了一旁，剩下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有天拉过俊秀昌珉，对在中道：“自己处理。”然后就不讲义气地闪人了，毕竟队长大人就算是闹别扭，生气起来仍是余威犹在，在中嘟嘟嘴乖乖贴到生气的队长身边，允浩转头拿水喝水，在中拉拉他衣角小声道：“允吶……”允浩斜睨他一眼不做声，“我保证以后你说话我都不会闪神了……这不是情况特殊么……”就是情况特殊我才生气，允浩恨恨地想，前段时间梦里一夜旖旎醒来却将他惊出一身冷汗，说到底还是怪昌珉，看什么现场版，这下刺激大了。在一旁的昌珉无辜躺枪，心惊胆战地想那两人究竟说什么了，允浩哥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不科学啊。“允？”见允浩没有反应在中忍不住拉住他手，允浩一惊，看在中的眼神有些复杂。
　　逃避从来不是郑允浩的作风，爷爷说过，不管是什么，只要遵从自己的心就可以了，我们允浩啊，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但是，爷爷，如果心告诉自己的决定将会让自己面对失望非难，陷入泥泞之中，那样的决定，也是正确的么？这个笨蛋以为自己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但是他任性冲动，自己却有责任去考虑更多，也不能不去考虑更多。暧昧王道没关系，都可以配合，公司和饭们甚至有些喜闻乐见。
　　据说他们这样便叫做假性恋爱。
　　原来恋爱也能作假。
　　多可笑。
　　允浩闭了闭眼，睁开时脸上便有了笑容:“以后再这样我可就会很生气了啊。”在中虽然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但是见他不生气了便也没想太多，只高高兴兴地保证：“以后都会只看着我们允的！”允浩笑笑将多余想法抛在脑后，现在，演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演出结束后回到日本，又开始磨人的单词记忆，偶尔回国演出都能算是压抑中的喘息，五个人随年龄增长和经历的增加，更多的思考今后的人生，开始怀疑日本之的意义，公司的决策他们没有资格过问，但是公司的某些做法实在让人有些心寒，日韩之间的落差也让人有些无法接受，有天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悲的会思考的赚钱工具，昌珉苦笑着说个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会人格分裂的，向来开朗的俊秀也有些恹恹，作为大哥的在中和身为队长的允浩沉默了几秒也只能安慰。
　　那大概是他们出道以来最迷茫压抑的一段日子。
　　公司筹备二辑的时候五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高强度的舞曲对于昌珉尤其是在中来说简直是一种非人折磨，SM对于艺人要求本就严苛，在中对自己要求却几乎称得上过分，因为他老是失误的关系害的其余四个都要一遍遍重练，很内疚但是不想他们担心所以仍是笑着和允浩他们打闹，休息时间却一直咬牙练到不能动为止。
　　不想成为拖累和负担，要五个人一起走下去的啊，所以，就算只有一点点进步，只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那一点点进步加起来总会有效果的，不是么。
　　允浩见他这样，虽然心疼他近乎拼命的做法，但是懂他的坚持，也明白这样不仅仅是为了金在中，更是为了东方神起，所以只陪着他一遍遍地练习。
　　在中腿伤的时候大家都在练习，跳到一半的时候在中只觉得右腿膝盖有些不对，正要做下一个动作却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惨叫一声，右腿完全没有办法站立只能坐在地上，允浩他们纷纷停下动作围了过来，俊秀还以为是玩笑，笑着说：“哥，别闹了啦，想休息的话也要跳完这一遍啊。”在中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他的信誉已经低到这种地步了么，笑到一半却因为实在太痛笑不出来，冷汗夹着练习时剧烈运动的汗水便流了下来，允浩心疼但是也没觉得太严重，毕竟又没有碰到哪里，也没有摔倒，把裤腿拉上了才觉得不对，不仅仅是那完全超出扭伤的红肿，更因为自己只是小心地拉上裤腿这样的动作在中就已经疼到下意识伸手来挡：“俊秀，打电话给医生。”连伴舞都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纷纷围了过啦，人多加上疼痛在中一时有些呼吸困难，细心的昌珉忙让人群散开些，允浩从背后抱住在中，让他身体有着力点可以不那么辛苦，触及在中疼到颤抖的背，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叫嚣着心疼和后悔，如果拦着他一点就好了，这个笨蛋能不那么拼命就好了，如果自己舞蹈天分也能分给他就好了，如果……如果……大脑一片混乱，连医生到了也没有发觉，怀里一空才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耳里只能听见他那句因为疼痛有些颤抖的，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混蛋……
　　有什么好内疚的！心里的疼痛逼得他好想大叫发泄，对上担心的昌珉有天和内疚的俊秀却只能假装镇定，深吸一口气，起身跟上去了医院。
　　医院检查的结果出来五个人都有些迷茫，右腿半月板粉碎性骨折。
　　医生给出两种手术方案，一种术后能够立马和正常人一样蹦蹦跳跳地去参加二辑showcase，然后一辈子都有后遗症，能正常走路便该知足，另一种则需要很长的恢复期，但是对以后的影响不大。
　　怎么会将这样的手术方案摆出，允浩看着正在和医生谈话的社长和经纪人，有些讽刺地歪歪唇角却笑不出来。就因为他们是艺人么，所以就连受伤也没有资格，所以就算受伤，都还能有不顾今后人生以工作为重这样的选项？第一次，对自己处在这样的环境觉得窒息。
　　李秀满说让在中自己决定。
　　在中沉默几分钟：“我要做第一种。”“金在中！你疯了么！”有天气到抓狂，“在中哥，我不该误会你是在开玩笑，但是你不能拿自己开这种玩笑啊！”俊秀内疚得眼红红，“哥，还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的。”昌珉着急地劝解。在中抓紧床单，被害怕和内疚的情绪逼到崩溃：“可是不然怎么办！我人气本来就不行，一直就是大家的负担，如果二辑都缺掉，就算以后好了又有什么意义！一直作为东方神起的短板，我……”“金在中！”允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用力撑在病床上狠狠瞪着他：“我们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负担！如果你要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拿你的人生做赌注，我宁愿没有成为东方神起！”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任性的话。
　　一室静寂。
　　允浩稍微平缓下呼吸，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深深望进他眼里：“在中，以后的人生还很长，好好的活着才能有机会实现梦想，错过一个二辑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们还会有三辑、四辑、十二辑，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唱下去，不过是几个月的恢复期，我就是你的腿。我们独一无二的英雄在中，如果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被打倒，我们之前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在中眨眨眼，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下，却努力地挤出笑容：“如果你敢骗我的话，郑允浩，你就死定了。”
　　允浩也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后来满心的疲惫伤痛的搬进贤重家的在中，突然就想到那个关于十二辑的承诺，生生笑出了泪。
　　但是，起码你说的时候，是真心的，这，便也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