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有话好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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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行的一些陈年旧事又花费了近两个月才处理完，他和林立真正形影不离的时候已接近十月，期间那些见公婆接红包什么的掠过不提也好，毕竟两位主角对那些事都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韩行把刘伯和陈姨调回大宅，他和林立两人现在是完全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整日里窝在宅子里的两人凡事都亲力亲为，除草扫地洗衣做饭整理屋子，就连修剪树枝花草都是两个人亲自上手，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韩行和以前在美国时一样，每日一大早做好早餐就出门采购生活用品，林立窝在床上直到韩行回来才起床用早餐。兴致来了的时候，也会不管不顾的做些粘粘糊糊的事，反正宅子里就他们两个，什么地方时间都无所谓，可林立却对卧室以外的地方紧张不已，总是在快疯掉的关头想起自己身处何处，稍稍一点动静便浑身绷紧，害得韩行举白旗的次数日渐增多，可这人不但没有因此消沉，反而是乐此不疲的尝试一个又一个新奇的环境，直到林立发狠连着一天没让他近身，这才消停。
日子就这么过着，两个人怎么了？两个人也能就这么活下去啊，前提是物质条件充足，林立承认自己很幸运，有着这么一个待他如宝的老陈。
“跟你在一起挺好的。”
“嗯。”
“我……我挺喜欢你的，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
“我知道。”
“老陈，我不想再去医院了，很难受，与其浪费那么多时间倒不如和你在一起的划算。”
“好，都依你。”
“今天外面冷吗？”
“很暖和。”
“晚上去海边走走吧，那时候清静。”
“嗯。”
韩行低头吻了吻靠在他的怀里的林立，眼里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可接收它们的林立却一无所觉，只是闭着眼睛沉沉睡去。这个人太会掩饰了，演技好的不得了，明明痛的要死却还是笑得一别灿烂与平日无异，如果不是当着自己面的晕倒过去，他可能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细想下来，这几月里林立的反常随处可见，可他却被幸福骗了过去，而现在，他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留下这人……
世上本无永远，也无绝对，任何铁口断言不过是人们一厢情愿的所以然。两年，对于韩行的生命来说实在是太短了，短得连这份感情变质的机会也没有等到。两年，又太长了，对林立那短暂的生命来说，满满的都是幸福。这终究是一份不对等的爱情，可谁赢了谁，在这场爱情里却是无关紧要的，这两人在意的，无非就是你在我身边。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其实一点反感都没有，在你进入的时候我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你说，我是不是本来就是个同啊？”
“你能接受别的男人吗？”
“不能。”
“那就不是。”
“如果我的头一个男人不是——”
“你是我的。”
“吃醋了？”
“没有。”
“哼，不承认就算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最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真奇怪。”
韩行揉揉林立的脑袋，细软的头发像极了婴孩的嫩发。
“说到你从一开始就接受我了。”
“哦，我挺喜欢被人宠着的，可爸爸妈妈都说男孩子得靠自己，不能像女孩一样娇气。我一直想不明白，凭什么男人就不能哭不能脆弱不能被人哄，既然提倡男女平等了，为什么不把这点也平等了！”
“小笨蛋。”
“我妈也是那么说的，哎，你见过我妈妈吗？”
“见过。”
“我怎么没印象？”
“那时候你还在学校，你姑姑托我路过徽州的时候去看你父母，然后我就见到了。”
“是这样啊。怎么样，我妈妈很漂亮吧！”
“是，很美。”
林立喜滋滋地把脑袋里的东西倒腾出来说给韩行听，越说就越停不下去，仿若一停下来，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哎？你真的拿着DV在录啊！什么时候藏在那儿的！哎呀！丢人！”
窝在韩行怀里的林立想起刚才自己情不自禁吻上他的画面，脸就又羞红一片。
“删掉！”
“不行。”
“为什么？”
“嗯，反正就我一个人看，也没什么吧。”
“你！……好吧，好吧，不能让别人看到！”
“是是是。”
午后时光就这么渐渐过去，两人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韩行靠坐在沙发上听，林立依在他怀里说，直到屋里渐渐发暗，两人也没有起身开灯。
“老陈，我今天是不是很多话？”
“不多，你接着说。”
“可是我很渴。”
“我去给你泡茶。”
“不要，那样晚上会失眠的。”
“没关系，我会让你睡着的。”
“坏人！”
“……你今天没有睡午觉。”
“嗯，今天我一点都不困，怎么了？”
“没事，你说到哪了，咱们继续。”
“老陈，你会不会想我。”
“……我一直在想着你。”
“是吗，真好，遇到你真好。”
“我也是。”
林立又往韩行身上缩了缩，企图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
“老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给姑姑添麻烦吗？”
韩行摇头，他无法保证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林立摸上他的脸，拍了两下，小声的开口。
“这么暗，你摇头我怎么能看到……其实不是没人对我好，是我自己还不起，想了想就干脆谁的好也不接受……老陈，我只欠你一个，下辈子还是还得起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能忘了我……记得常来看看我……在忘记我之前不能爱上其他人……要一直记得你是我的……”
韩行亲了亲林立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拥着沉睡中的爱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他惊醒，挨来一顿骂。
韩行记不清林立有多少天不理他，他想不通自己是说错什么话还是做错什么事儿惹着他了，总之，不管是吃饭穿衣洗漱还是拥抱，林立都是冷冰冰的，连看他一眼都没有。这让他很担心，总是不吃饭也不是办法。
“亲爱的，我新做了一道菜，你快点起来尝尝。”
床上的人没反应，依旧蒙头大睡。
“亲爱的，你真的不要我了？”
韩行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真的跟什么似的，可林立还是无动于衷。
韩行捧着那道菜站在床前，任由眼泪滴在菜里，企图换得林立的心软。
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陈树林！你给老娘滚出来！”
陈母的大嗓门从楼下传来，韩行紧张地看了眼依旧在睡的林立，小心翼翼的给他拉好被子，擦了擦眼泪，端着菜从卧房离开。
“妈，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看看我儿子是不是还活着，不行吗？！”
“你声音小点，别吵到林立。”
“……你个混小子，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陈母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边上坐着的韩守业只得在边上小声劝慰。
“这都几年了，你还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对得起我吗!(T _ T )/～～～我把你拉扯大容易吗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T _ T )/～～～因为华家背井离乡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了(T _ T )/～～～却天天守着那个小子！活着的时候给人添麻烦，死了也不让人心静！(T _ T )/～～～”
本来想好好听陈母说话的韩行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立马火了。
“妈！你用得着这么咒林立吗！”
“我咒他？！明明是他做鬼了也不放过我儿子！”
“妈！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只能请你出去！”
“阿业，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拉扯大的好儿子！他吼我！他居然吼他妈妈！”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陈母瞪了韩守业一眼，后者脖子一发寒，不经大脑的话就脱口而出。
“韩行，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五月初四。”
“还记得啊，那今天是什么节日你记得吗？”
“当然，林立的生日我怎么可能忘记。”
提起林立，韩行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嘴角也挂起了笑。
“对对对，是他生日。可你忘记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
“今天是林立的忌日。”
“爸！怎么连你也开始胡说了！”
“你先冷静点听我说。”
“我不听！我现在请你们出去！——出去!”
陈母想再说些什么，被韩守业扯了扯衣袖拉了出去。
房门关上之后，韩行有些担心这些话被林立听到，想要起身到卧室给他道歉，却看着冷冷清清的大屋泪流满面。
“……为什么……什么非得把我叫醒呢……为什么要破坏我好不容易造出来的梦境……林立，怎么办？我实在是承受不了了……没你，我是真的无法活下去啊……可我答应了你要记得你要想着你……我一定会做到的……你再等等我，等我实在是撑不住的时候再去找你……你等着我……”
泪眼中，韩行看到那个暖阳般的少年，骑着车子意气风发地从他身边擦过，那光一般的笑容打破他心底那片深沉的黑暗，照亮了他郁郁寡欢的生命，让那无尽的孤单寂寞变得无足轻重。
现在，那道光消失了，他又再次坠入那片暗沼，再也没有谁能救他出去，对他说一句‘陪着我，哪都别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有话好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