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就算是哥哥也不可以》凡岁

9、第 9 章

　　选拔大会那天江特意起了个大早，就连母亲都大吃一惊。她一边收拾着家里的东西，一边随口问着凛是不是要去参加游泳比赛。
　　关于游泳的事，母亲其实并不上心。到底是经历过人生磨练的长辈，太多事物都能被看得很淡。很多希冀早被时间磨灭。
　　达成梦想什么的其实靠得更多的是运气。
　　在自己告诉丈夫已经怀了凛后，对方沉吟许久决定放弃追逐梦想而改当枯燥的渔夫。纵使他是笑着答应下来，却仍然无法掩盖神情中夹杂的那一点点失落。而曾经单纯的自己，也没有想过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母亲将便当包在棉布里递给江，“给你和凛都准备了。别忘了给他。”
　　江点着头接下，又匆忙把鞋穿好，“我走了！”
　　母亲叮嘱的话被挡在身后。
　　夏天里海边小镇的早晨充斥了一股海水的咸味。
　　江用力吸了口气。
　　这个她出生长大的地方。这个给她带来无尽欢乐与悲伤的地方。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重逢着相同的人。却依旧没有因为熟识而感到宽心的时候。
　　沿着街道边往学校的方向走，偶尔会遇到一两个镇上出来散步的老人。牵着狗或者背着手。眼睛微微眯起。
　　是这样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

　　渚和真琴早就到了。遥和怜稍后就赶来。江和天方老师等在校门口。刚刚收到杏奈的邮件，说会晚几分钟到。结果一干人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最后租用的大巴急急忙忙发动，江不断看着手腕上的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迟到。
　　杏奈坐在江的后一排，一副没事人儿似的跟真琴和渚开着玩笑，全然没有因为自己迟到拖累了大家而抱有歉意。
　　早晨发给凛的邮件到现在还没收到回复。江猜测应该是忙着准备比赛所以没空回复邮件。
　　巴士行驶在沿海的高速上。海岸线蔓延。海平线太过遥远，仿佛对岸是望不尽的宇宙的边线。
　　江的记忆中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块。父亲和父亲牵着哥哥。哥哥再牵着自己的手。一家人走在海边，说着明年再来的时候孩子们都又长大了一岁。
　　时间会前行。但生命却未必。这是江从小就懂的道理。

　　选拔大会的场地并不算大，只是租用了当地体育馆中的游泳馆。准备室显得有些混乱，好在有天方老师的帮忙，几个人找到了可以放置随行物品的地方。
　　不过是转了头，江在最里面的角落发现了鲛柄的学生。凛正在给鲛柄的人做赛前最后的说教，低年级的学生都一脸严肃的听着。
　　“大家……都要加油啊。”夹杂在周围噪杂的背景音中，江的声音显得相当不起眼。
　　渚冲她笑笑，“放心吧，江。”
　　真琴将裹在泳衣外的运动服脱下，开始做热身运动。而遥却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江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最终落在凛的身上。
　　“怎么了，遥前辈？”江忍不住问。
　　“没什么。”遥摇摇头，眉头却是皱在一起的。
　　江不能在准备室待太久，在将赛事相关的注意事项告诉他们后就和天方老师一起来到了观看台。奈绪不知道去了哪里，江也没有去在意。
　　想必是去找凛了吧。不知道凛有没有因此而放轻松。
　　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江用力捏捏自己的手臂。第一场比赛是50米自由泳，岩鸢并没有人参加。因为担心下一场遥和凛的100米自由泳，所以江也并没有仔细观看比赛。
　　天方老师翻阅着赛事小组安排，小声的惊呼着原来岩鸢和鲛柄都排在了第二小组。江苦笑一下，心想她还真是悠哉。
　　等了片刻，终于轮到100米自由泳。第一组的参赛选手依次出场，对面看台上的学生们也举着横幅大声应援。
　　江试图在人群中寻找凛的影子，却并没有见到他出现。手机至今也没有收到他的回复，江不禁忧心起来。
　　等第一组的人都已经离开泳池，广播里播报下一组参赛的选手时，并没有听见凛的名字。江觉得心里一惊，握着扶杆的手紧了紧，目光一遍又一遍扫过站在跳台上的人。
　　没有。
　　确实没有。
　　遥是在的。但并没有见到凛。
　　回过头，看台上也没有奈绪。
　　天方老师本来正在扇着扇子，此时也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江，“你哥哥没有参加比赛么？”
　　江吸了口气，“我也不清楚。”
　　已经没办法专心继续观看比赛。江从扶杆边回到座位上，木然看着遥一路领先。
　　能拿到地区大会决赛资格固然让人开心，但江却没办法笑出来。
　　看台上的人并不多。视野范围内相当空旷。江绷直了手臂，夏天正午炽热的风吹过脸庞。
　　之后还有怜的蝶泳比赛。他的落选并不出乎人意料。到底是以学业为重，怜平时的训练就不怎么太够。江看着他略显落寞的从泳池里起来，突然觉得自己该和他拥抱一下。
　　同样落寞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自己。
　　以及矛盾的心情。

　　稍作休息，之后就到了4x100米的接力。这一次终于在参赛的人群中见到了凛。他的神态平常，似乎缺席100米早就是既定的事。
　　只瞒住了自己而已。奈绪应该早就知道了。
　　突然就没了动力。像被抽干了身体中的能量，江趴在扶杆上，如同在看自己不认识的人的比赛一样注视着鲛柄和岩鸢两支队伍。
　　哨声响起后，率先下水的是真琴，之后换棒的是渚。而凛却没有选择和遥对决，反倒抢在第一棒就已经比完。
　　没有意义了。
　　江叹口气。
　　她有些恍惚的往准备室走去，天方老师连喊了她好几声才被注意到。
　　“松冈同学，你还好吧？”
　　“啊。”江勉强笑了笑，“嗯。”
　　人走在建筑物的边缘，周围安静地过分。没一会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争吵声。听仔细了才发现声音正是遥和凛的。
　　匆匆赶过去，面前的遥一把揪起了遥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不参加100米。凛没有动怒，只笑笑，“这样才有动力在地区大会全力以赴啊。”
　　找不到反驳的话语，遥愤愤的放下手，“你……说好的要一起努力……”
　　凛不动声色的别过脸，将僵硬的笑容隐藏下去，“会的会的。放心吧。”
　　鲛柄的人刚好过来，凛回头冲他们挥了挥手，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遥被真琴和渚拉着离开，剩下怜和江形单影只的站着。凛没和他们多说什么，只对江说可能过段时间会回一趟家。
　　江半耸着脑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奈绪同学她……知道么。”半晌，她才对着凛的背影问道。
　　“哈？”凛回头，一脸愕然。
　　“哥哥不参加100米的事，她早就知道了么。”
　　似乎听出了江语气里的意味，凛隔了好久都没回答。
　　“嗯。之前就跟她说过了。”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江抬头看着凛，“我好歹也是一直应援着你的妹妹啊。”
　　“这种事情你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差别吧。”凛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可是一直在为哥哥祈祷，希望哥哥能够直接进入决赛的啊。”江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现在就被说什么知不知道有什么差别。妈妈和我都那么担心你，你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而奈绪她……哥哥的事情对于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吧。不管对谁她都笑脸盈盈的，其实对哥哥也并非……”
　　“够了。”凛打断了江的话，“地区大会我会争取参加100米的。选拔大会的赛事到此为止。你赶紧回家。”
　　怜在旁边摇摇头，然后拍拍江的肩膀，“算了。走吧。”

　　随着零星几个离开会场的人，江跟在怜旁边一路沉默的往外走。遥和渚几人等在大巴外，见到江和怜的表情都有些凝重，意识到他们和凛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开口的是遥。
　　怜撇撇嘴，具体的现在不好说，只有敷衍了一句，“兄妹之间有一点点小矛盾。”
　　“吵架了？”
　　“……算不上。”怜向渚使使颜色，渚立马会意的把江拉上巴士。
　　“哦哦哦终于比完了，虽然接力很遗憾，不过遥能够晋级地区大会的决赛真是太好了呢！要不然今天去吃庆功宴吧！商业街那边开了好几家新餐馆哦！要不要去试试呢！”渚试图调动江的情绪，不断向她介绍那些餐馆的信息。
　　“不了。”江仍旧没从低沉的情绪中缓过来，“我回家吃饭。”
　　“不要这样嘛小江，大家一起去庆祝一下嘛！”
　　江摇头，“我有些累，你们去吧。”
　　车上的人都沉默了半会，最后真琴从前排回过头，“那……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庆功宴可以晚点吃。”
　　江这才稍微笑了笑，“嗯。”

　　大巴驶出会场后不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江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有些犹豫，之后她将听筒按在耳边，“请问你是？”
　　“喂，是小江么？我是玉子阿姨啊。你妈妈刚刚晕倒在家里，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你在哪里？赶紧过来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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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两周没更新_(:з」∠)_
其实一直都有在码。但是没办法做到飞速打键盘的畅快感。
没什么灵感了。
最近总有这种感觉。
对码字有种莫名的疲惫感。不知道为什么。
总之不会弃坑的，也会尽力保质保量。（嗯，尽力）
下次更新应该不会太久远（大概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