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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回到王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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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带起漫漫沙尘、遮天蔽日,过了好久才尘埃落定、天地间恢复宁静。
阿摩特等烟尘散尽再抬头,捕捉到一笼白色光膜消失的那一瞬间,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不再有危险才放下紧紧抱在怀中的阿图姆。
除了一个巨大的坑,原来散落在战场上的人、物、尸体,全被方才的大爆炸带走,无影无踪。
回头瞥向赫瑞汉姆,缚在身上的光环消失了,至此恢复自由身。三人确定自身安全后,阿摩特将阿图姆王子交给赫瑞汉姆照料,自己向蒂娜的方向走去。
蒂娜倒在起爆中心旁边,他是距离安太夫最近的人,受到的伤害自然是最大的,阿摩特一面这么想着,一面加快脚步。
事实果然不出所料:公主早已昏迷。双眼紧闭,全身有严重的冻伤,发饰破烂不堪,头发散乱地洒在身后,掌心焦黑一片,身前的土地有明显的黑白分界线,比起他们那里的痕迹还是这边要清楚得多。
时间倒转到爆炸的那一刻。蒂娜眼疾手快施展出防御结界,用剩余的法力确保了所有人的安全。可是把大量的法力在顷刻间输出,施术范围又那么大,这样的负荷不是一个十岁少女能承受的。
阿摩特不方便抱她前面,于是以公主抱的形式将她托起。
他是武将,没有半点魔法才能,面对安太夫的法术攻击完全无能为力。看到蒂娜公主这样拼命地守护家人,不禁肃然起敬。
他们把两个皇族子孙放在一起,拿出亚麻绷带熟练地给他们包扎,赫瑞汉姆恭敬地站在阿摩特身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以便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
在海的东方,太阳渐渐探出头来,一抹清晨的阳光掠过阿摩特的眼睛。他抬起头看看天空,这才想起一个严峻的问题:随行的士兵和马匹在爆炸中丧生,他们如何踏上这一天半夜的漫长归途。
赫瑞汉姆提议让自己去附近找有马匹和车辆的地方,被阿摩特拦住:这里是埃及和希泰两国的边界地带,为躲避战乱,老百姓早全部撤离,上哪去找?
阿摩特叹道:“最不是办法的办法:我们靠自己的力量把王子和公主背回去。即使牺牲性命,我们也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赫瑞汉姆举目远望着路面和天际线衔接的地方,无毛之地又荒无人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如果小王子和公主现在没事的话,他们会唤出通信白隼,让宫里的魔法师调出魔物来接他们回去,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两人如今都处于重伤昏迷状态,别说是召唤通信白隼,连让他们睁眼讲话都是奢求。
想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重重叹了口气。
这时,他们听到一个声音说:“让我来帮助你们吧。”
两人赶紧抬头,又看到那幅相识的画面:天地接壤的分界线中走出一位长长白发穿着白袍的女孩,她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朝这边走来。
这女孩是昨天帮助两边尽快会面的琪莎拉。
琪莎拉并不是单独一人前往,她身后还跟着几匹马,其中一个身后还拖着战车。
她走到阿摩特面前道:“尊敬的官人,请您上马,留下一位在车上照顾受伤的王子和公主吧。”
阿摩特心头一喜,认出是昨日中午给他们指路的那位女孩,可马上又恢复理智地想:有意外帮助固然是好事,可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提防未知的危险,这个女孩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背后是否有不轨的企图?
他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帮助我们,你有什么目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
琪莎拉看了阿摩特一眼后笑道:“我是拉希德当地魔法师世家的后裔,我每天都会巡查整个城市,确保人们的安全。”说着从怀里掏出那枚黄金贵族徽章,展示在两人面前。
下埃及的守护神是眼镜蛇,阿克纳姆卡诺王为了表彰有功的贵族家庭,特地请王家工匠特制的勋章便于和前朝的区分开来,蛇头上有一发光的金色圆盘,正是太阳神拉。
虽然没有告知她的名字,有了这个徽章再综合她的表现,应该可以相信她是无害的,而且眼下除了接受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阿摩特和赫瑞汉姆没再多话,由赫瑞汉姆骑马导航、阿摩特驾驶战车、琪莎拉待在车上照看伤员。
路上,琪莎拉一直在探查阿图姆和蒂娜的伤势,她告诉阿摩特:阿图姆主要是外伤,用王家医馆的药方就可以治愈;最麻烦的是蒂娜,她的魔力几乎透支、魔法元素伤害导致冻伤、手造成的能量烧伤,如果不用白魔法治疗,恐怕会落下病根。
阿摩特一听急了,急忙询问该怎么办。
琪莎拉道:“请您放心,我擅长白魔法,让我来治疗安蒂娜蒙公主吧。”说着双手放在蒂娜的腰上,让法力流过手掌,双手渐渐被一团蓝白色的光团所覆盖。
阿摩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跪坐在车上忙活的女孩,心下暗暗感叹魔法师的力量果然高强,以毒攻毒果然有效。
随着时间的推移,蒂娜脸上恢复了一些生气,原先焦黑的手掌也渐渐恢复正常;而琪莎拉因持续输出魔力供给蒂娜恢复,体力正在被慢慢剥夺。
终于蒂娜身上再看不到一点冻伤的痕迹,而琪莎拉的黑眼圈也终于突显出来。
“好了,接下来只要让安蒂娜蒙公主静养一两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了。”琪莎拉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朝阿摩特送去一个疲惫的笑容后便靠在战车的侧壁上,睡着了。
。。。。。。
不知是因为事态紧急,还是马很给力,当天擦黑时他们就赶回了拉希德市区。
到宫殿门口之前,琪莎拉以有事在身为由,跳下战车离开了四人,渐渐消失在人群中。至此,阿摩特想接她进宫好好酬谢的计划宣告破产。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治疗王室子女为重,两人立即从呆滞中反应过来,驱车直奔大门。
回到宫殿,王家的侍从都被眼前的惨景吓了一跳:他们从没见过有王亲国戚能伤成这样。
等阿摩特和赫瑞汉姆发出指令声众人才如梦初醒,各归各职有序忙碌起来。
为确保安全,阿摩特特地命令当地的初级魔法师利用魔法阵和阿马尔纳的玛哈德取得联系,调来最好的白魔法疗师,为蒂娜施行“五角法阵”来一次彻头彻尾的治疗;而阿图姆王子则受到玛哈德的亲自照顾,利用魔法传送阵带来的方便,很快就把阿图姆医治得完好如初。
子夜时分,阿图姆终于睁开双眼;但隔壁的蒂娜却还在昏睡中,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每次她的□□遭受到巨大创伤,她的灵魂总能和宇虹在云雾缭绕的殿堂中碰见;此时的她正缠着宇虹喋喋不休,怪它不及时来救自己。
“你不是说我只要碰到危险就会来救我的吗,这次这么危险,怎么没见你出现?”蒂娜不满地双手叉腰用兴师问罪的口气问道。
宇虹的语气充满无奈:“主人,我说过要用您的法力召唤,我才能收到您的信号啊?”
蒂娜气道:“废话!我要是有多余的法力还用得着叫你来帮忙吗?”
宇虹望着她的表情,有些无奈。
蒂娜双手抱胸,不满:“我倒希望能换个简单的方式召唤你。”
宇虹见主人不满,心里也很乱,万一她内心一个祈祷到领主那去,搞不好自己也要受到惩罚。
但听到后面这句话后,立即明白自己还有机会可以挽回,它喜形于色道:“好的,您请说,我一定尽力做到!”
蒂娜手扶右脸假装思考着,拉长语调道:“嗯~战斗中要我捂着肚子召唤你们,这方式不太好,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要不这样吧,也不为难你,当我注入法力内向呼叫你,这样应该可以出现的吧?”
宇虹听了眼角不禁跳了几跳:那是召唤一般魔物时采用的方式,它可是神的守护精灵兽,身份上似乎不太匹配,应该从空中漩涡跳出的出场方式才适合我啊。他想开口,可一看到蒂娜的表情,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地低下头表明已认同。
蒂娜高兴到:“你同意了就好,这样一来就省事多了,记住咱俩的约定啊!”接着又阴笑道:“如果你临时毁约,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吧。”
宇虹整个身躯狠狠一颤,狠狠一点头,紧闭的双眼中全是痛苦。
蒂娜开心一笑,上前摸摸宇虹的额角,又拍拍它脖子道:“谢了,那就拜托了,我也该回去了!”说完两手“啪”一声十指紧扣,一片白光闪过,她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主人走了,宇虹压抑的情绪得以释放。它哭丧着脸惨呼道:“上帝啊我该怎么办!”
神的“卫士”呼唤自己的“上司”从来都不会失灵。宇虹的呼声刚落,它的上司立马便出现在它身后。
负责呼应它的是,拉的翼神龙。
拉是万神之主,他的坐骑翼神龙有统领所有守护兽的权力,而它对蒂娜的乖张脾气也同样束手无策,它毕竟不是拉神本人,谁让她是皇室子孙呢。
它对宇虹说道:“没办法,她天生就这么古灵精怪,你的尊严固然要保证,也不能放任她不管。你可以让你的部下独角守护兽——火雷犬去接应,再需要你的时候再出现就行了。”
宇虹叹气,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看来自己免不了要多多少少受点气了。它一面这么想,一面凝聚点点晶光在额角,给火雷犬发出了通知信号。
再说人间界的埃及拉希德市。
这时还是黎明前的黑暗,当地宫殿中蒂娜的房间仍是昏暗一片,房间避风角处堆堆火焰跳跃着散发出它微弱的光明,房间的主人仍卧在床上紧闭双眼。
在她旁边,有玛哈德和阿图姆两人担心地守在她身旁。
他们一直焦急地等待着,第二天的阳光照进屋来,蒂娜才如同睡醒一般慢慢睁开眼睛。
两人见状喜形于色,其中以小王子为甚,他说:“太好了,二姐醒来了,我这就去叫阿摩特王叔过来。”
说完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玛哈德看到王子这番行径,不禁嘴角一撇笑出声来,蒂娜朦胧道:“玛哈德,你怎么在这里?”
玛哈德闻言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答道:“听阿摩特大人说:你们遭到反王权集团绑架,负伤严重,叫我们过来协助治疗。”
“哦。”
“阿摩特大人私下告诉我:你输出法力过度,伤势曾一度恶化到威胁生命的安全;幸亏有一个女孩及时出来帮忙,否则你们,可能没等到回来就到奥西里斯那儿报道了。”
蒂娜倒被这段话给吸引去注意力:“一个女孩?”
玛哈德手托下巴回忆道:“嗯~他说是一个白发及腰,身穿长袍的女孩,带着几匹马和一辆车;路上她先为你治疗过一段时间。”
是琪莎拉。
蒂娜一听他的描述,觉得有必要去亲自拜见一下这位神秘的世家后裔,刚要起身,又被玛哈德拦下。
“你才刚刚醒过来,得好好休养才行。”
“不行啊,我有急事要找阿摩特王叔,这件事很重要,不能耽误的!”
玛哈德刚想开口拒绝,身后却传来阿摩特的声音:“蒂娜公主,我已经过来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听到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那里有去而复返的阿图姆王子,身后就站着声音的主人——五王叔阿摩特。
孩子们停止争执,玛哈德腾出座位给阿摩特坐下,四个关键人物齐聚一堂,一场秘密交流会开始。
蒂娜最先发问:“王叔,安太夫叫你“师傅”,他真是你的徒弟吗?”
阿摩特叹道:“是啊,在底比斯的贵族学生群里挑出来的。”
蒂娜问道:“那您又为何要抛弃他,培养一个人不是要花很多心血吗,为什么不把他带到阿马尔纳来呢?”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蒂娜无心的一句疑问却戳到阿摩特的痛处,他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沉声回答道:“这是法老王的命令。”
“父王的命令,王叔,这是怎么回事!?”不仅蒂娜,连阿图姆听后都感到惊诧,他们不理解历来仁义治国的父亲,怎么会下这种不可理喻的命令呢?
阿马尔纳以前的事阿图姆尚未出生自然不知,阿摩特问蒂娜道:“你还记得咱们迁都前,法老王为安定底比斯发的法令吗?”
蒂娜点头表示肯定。当时发布的大大小小法令无数,虽然不可能每条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在王都中影响比较大的几个,还是很容易让人记忆犹新的。
阿摩特继续说道:“其中一条就是安太夫说的‘废除原世袭贵族的一切特权,没收大贵族的财产’。还有一条是针对我们王族内人士下发的,没有外发,是那一条的补充条令,内容是‘禁止和列入处理名单的大贵族的任何家庭成员接触’。”
蒂娜听了瞪大眼睛,这一条她倒是没听过,她喃喃道:“这么说,安太夫的家族名就在处理名单上。”
阿摩特苦笑着点头道:“不错。那时公主才两三岁,自然不是针对你们而设的,它的目标是我们这些王亲国戚,目的是让我们和那些有交情的朋友中家庭背景是大贵族的人,彻底断绝来往。”
蒂娜失声道:“这怎么可能,人的记忆和友谊,岂是一纸文令就可以全部否定和断绝的?”
阿摩特点点头,同意蒂娜的说法。
友谊是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即便用法术强迫别人忘记,那也是暂时的效用;坚强牢靠的友谊也属于记忆,会像脑细胞一样成为人类感情组成的一部分,只要受到外界一定量的刺激,很容易重新恢复。
可法老是以自己政局为重的,颁布的法令也许无法顾及到这些细节。
人性感情和风中摇曳的江山,哪个最重要,他心里有自己的权衡标准;不是阿克纳姆卡诺王没人性,他是法老,所做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以整个国家为重,为自己的统治王权考虑。
所以事情是不能光分对与错的。明明觉得某些举措会带来不利影响或会惹来大麻烦,可是角色和责任使然,加上情势所迫,明知有错,却又不得不去做。
大概这就是现代人常挂在嘴边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蒂娜呆呆地望着阿摩特好一阵子,想明白其中纠葛,便也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玛哈德也是在底比斯生活过的人员之一,他也是贵族,虽然是英勇献身没落的贵族后裔,不在王朝的打击范围内,却也没法阻止他和昔日的朋友挥泪别离的情景出现。
回忆同样也烙在他心中,成为永远都甩不掉的痛,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好受,所以他的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凝重的气氛包围着三人。唯有阿图姆除外,他好奇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情疑惑又带着悲伤,这是当然的:经历了这件事,而且大家都苦着脸,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良久,仍然是蒂娜打破沉寂:“如此说来,安太夫的确是有理由恨我们。他不知道我们这边也下了命令,同时外部法令的关系有多少家庭遭到摧残,何况他的父亲就是被这件事逼死的。可是,他为什么选择和我们同归于尽?他说过自己加入反王权集团,一家人生存问题不用愁了,他完全可以活下来继续照顾妹妹和母亲啊。”
阿摩特道:“这大概是尊严问题吧。怎么说他们都是贵族世家,宁可高傲的死,也不愿卑微的活。母亲和妹妹有人照顾,他担心的事情也消失了,自然可以放心地随父亲而去了。”
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满意的回答。说是说得通,却没有缓解众人沉闷的心情,法令带来的负面影响依然存在。
蒂娜听了不置可否,却也不再说话,一时间又回到无人发言的尴尬境地,房间内只有四人的呼吸声,四周安静地可怕。
这边沉寂了,可另一边的疑问却还没得到解决。
阿摩特不会魔法,而他的头号弟子却会魔法,而且还到熟练运用的地步,以他的才能看不可能是无师自通,那么是谁教他的呢?
这事一直都在困惑着他,这次终于找到机会,于是以自言自语的形式问道:“可是我不会魔法不可能教他,那他是怎么会魔法的呢?”
蒂娜望向窗外悠悠答道:“是我。”
“你?”阿摩特不相信。
蒂娜解释道:“我们在同一个班学习,是同学,当时背书的时候他遇到难题,找我求助,那时我会一点帮助记忆的小法术,就施加在他身上了。严格说,这不算教吧,只是帮个忙罢了。”
玛哈德道:“安太夫也是我的朋友之一。那天以后,我发现不具备魔法才能的他竟然有了学习魔法的潜能,我对他进行专项测试后觉得很不可思议,后来,我擅自教了他几个小法术。”
大家都惊奇地望着他齐声道:“就这些?”
玛哈德笑着点头:“是啊。我也没教多少,才几个小法术,他很乐意学,也很感兴趣;本来想多教一些给他,可是师傅的一个命令,要我跟着他去阿马尔纳,这才中断,不仅停止了这些,一别以后,就再也没见面。或许是在我离开以后,他又找到一个法力高强的魔法师继续传授于他,才会变得今天这般厉害的吧。”
玛哈德的回答让阿摩特生出尴尬:的确,八年前他还是个小儿童,就是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把自己一个朋友教的这么厉害,不然为何还跟着诺西索,直接就可以出师了。
至于那个资深魔法师是谁,谁都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讲,绝不是王朝法师。
看到玛哈德微笑的望着自己,阿摩特觉得特别别扭,只好拿出歉意的笑容回过去,这场尴尬才得以消退。
蒂娜又问道:“王叔,我相信你到了这里以后不会真的不管他了。记得你训练我的期间,我好几次看到你背着其他人,悄悄地吩咐信得过的手下带东西回底比斯。说是办事,实际上那是给安太夫的东西,这是你给他的补偿,对吗?”
阿摩特一惊,没想到自己私下的行为会被法老的女儿看见,哂笑道:“是啊。他毕竟是跟了我七年多的孩子,怎么说丢就丢呢,我做不到啊。”
蒂娜听了低下头,关于他的痛苦她能理解,这个感情,跟她在意阿图姆的感情差不多,又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他这么做?
她不是法老,所以,她能理解。
至于安太夫说的“自己和弟弟两人是忌讳的存在”这一环节,她不想提出来跟大家讨论。一来阿图姆就在身边,他是无辜的,不想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二来除了他都在底比斯待过,肯定多多少少都听到过这些传闻,这里都是很互相在意对方的人群,她不想再提出来让大家讨论,让大家情绪低落的局面不是她想看到的。
所以蒂娜决定自己隐瞒起来,这份痛苦就让自己来慢慢消化。
不过,当彼此的经历没有相互联系没有利害冲突时,一般大家都没意见;一旦触碰到对方的利益,就没人愿意干了。
想到安太夫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蒂娜整个人不知不觉地紧张起来,嘴里像是自言自语道:“阿马尔纳。克莎姐姐,我的妹妹们有危险!”
“什么?”阿摩特不明白蒂娜在说什么。
蒂娜睁大眼睛,惊恐道:“安太夫最后一句话说‘阿马尔纳那边也有我们的人’!”
这句话让大家都紧张起来,所谓“也有我们的人”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阿摩特忍不住再次向蒂娜再次确认,好似希望这都不是真实。
蒂娜道:“这是他临死前的话,我不觉得他会开玩笑。他也是中途参与其中的人,反王权集团不可能是他组建的,应该不是他的意思。肯定是有人想从中作梗!”
阿摩特还是不敢相信,蒂娜急了,只见她右手食指点在额头上,当时的记忆如同放电影一样呈现在大家面前。
那是来自她昏迷前的一个片段,但对于为了证实事实来说,这个短暂的片段已经足够了。
既然已经得到认证,大家的脸色才是真正的变了。
玛哈德声音颤抖地道:“这么说来,我在师傅行宫里潜修时,常常会感应到一些神出鬼没的人影,而且最近王宫里经常发生士兵频频离奇受袭死亡的事件。师傅正在重病中,没有人保护他,如果真是他们所为,师傅会很危险!”
对于阿摩特来说,诺西索是他的三王兄,两人从小关系不错,自然不希望他出事。对蒂娜和阿图姆而言,诺西索是他们重要的魔术导师,如果他倒下,失去良师的痛苦就会袭来;对于玛哈德就更不用说了,诺西索对他的重要性是不可取代的。
大家开始担心,事不宜迟,阿摩特立马决定,明天就启程返航。
玛哈德着急师傅的安危,最先踏上魔法传送阵而去。他的行为不知不觉中影响了阿摩特的心情,短暂的恍惚间,他仿佛把玛哈德当成了已故的安太夫。
好几年前,他也是这样关心我的啊。
第二天,宫殿上下都流传着一个消息:武将阿摩特将带着他的助手,和王子公主一起马上就要回王宫。
比原计划不知道要提前多少天,突然的行程变更让这些仆人们手忙脚乱,一时间猜测纷纷。
有人说阿摩特已经提前把这里的状况处理好,该回去复命了;有人说王宫发生紧急事件,急招他回去;还有人说可能战争已经爆发,他要提前回去做准备。
猜测归猜测,又没人出面证实,这一切终归还是说着玩玩而已,真相不得而知;到头来他们也只能尽忠职守的为他们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
有人问;既然蒂娜是高级大法师,为什么不和阿图姆一起跟着玛哈德经传送阵回去?
他们俩才“大病初愈”,累积的魔力不足以支撑传送魔法术式的耗费;何况阿摩特是他们的王叔,他们怎么忍心丢下王叔一个人。
黄昏时分船队已经准备就绪,不久就要出发了。
蒂娜此时在船下,她看着这个让她第一次尝到性命之忧又第一次看到海的惬意,有着复杂情绪的城市发呆,同时也在想着安太夫说自己和弟弟的话,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河风徐徐吹动着她的头发,感受到一点海边城市特有的凉意,蒂娜不由得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蒂娜公主。”
忽地从旁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同时一只手触摸到她的肩膀,蒂娜一惊,吓得浑身一抽躲到一边。
“是你啊,吓死我了!”
当她看清来人时,这才送了一口气,提防着的手势也放下来。
来人是前几天救他们一命的琪莎拉。
看到公主的这番动作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后又想到她在这个城市的经历,不由得苦笑。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琪莎拉。”
蒂娜定定神,微笑着道谢。
琪莎拉微笑着摇摇头:“公主客气了,救人是我该做的事。你们要回去了,我来送送你们。”
接着又继续道:“公主,您体内有一股无法估量的法力,如果您运用得当,就不会让您的□□受伤。”
灵魂的强弱虽然和□□无关,魂力高强,□□一旦受伤终究还是会拖后腿的。
蒂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
这事也不值得惊奇:双方都是魔法师,知道这块的秘密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何况自己当时又在重伤情况下,就是想刻意隐瞒都做不到。
当然在这段过程中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获知的,只见她微笑道:“琪莎拉也是啊,身上孕育着超凡脱俗的力量,难怪会成为这个城市中最受欢迎的人呵。”
琪莎拉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笑。
两人本素不相识,就着绑架这件事巧妙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历经一场生死劫难多亏有琪莎拉的暗中相助,王室姐弟才能得救。现在,蒂娜和琪莎拉无可争议地成为好友,可见这世上都没有绝对的好事和坏事呢。
两人当下再无多话,站在一起望向漂在河中蓄势待发的船;风是唯一的声音,翩翩起舞的雪白长发和蒂娜的棕发在外人视角上重叠,呈现出只有对比色才能现出的美丽。
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
蒂娜忽然开口说道:“琪莎拉,我该出发回家了,多保重,有机会再见!”
琪莎拉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说着,两人紧握对方的手做着最后的道别。
蒂娜三步一回头两步一招手地上了船,出发了还不忘探出船舱向琪莎拉挥手,这情形让琪莎拉不禁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笑出声来,她望着船队久久不愿离去,一直到消失在尼罗河南方的尽头。
朋友离开,她当然不会总待在这里,转过身准备回去。
当她走到通往城市的莎草从前,立刻被一群汉子围住了。
看到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琪莎拉心知不妙,但脸上仍然故作沉着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中间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劈头就问:“你认识王家的蓝眼公主?”
不等琪莎拉回答,这伙人一人拽着她的胳膊,一人拿来棕绳将她绑得结结实实;琪莎拉张嘴大声呼救,还没叫出声就感到脑后一疼,被他们击晕在地。
等她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并不是黑夜的缘故,而是她的眼睛被一条黑布给蒙住。
她听到有车轮辗地的声音、杂乱的马蹄声和粗旷的口号声,结合整个人身的颠颠簸簸,知道自己被人丢在车上要被带到哪里去,想挣脱,可是法力在几天前给公主治伤用了,还远远没恢复过来;再说出自大家贵族的她以温柔贤淑出名,向来对这种跟战斗有关的技能嗤之以鼻,现在想用,又怎么可能实现。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提到“蓝眼公主”,肯定是指蒂娜公主,那为什么这些人要抓自己,难道是前几天反王权集团的余党,抓我来以祭他们头目的在天之灵吗?
想到这里,琪莎拉不禁有些痛苦:当初抢着离开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孤身一人,除了自己有谁能保护她的安全。看这情况,说明当时到底还是有人发现她给王家人通风报信了。
马车奔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得以停下来,琪莎拉蜷缩成一团趴在牢笼内,内心万分恐惧,这时车门被打开,她听到有人朝自己走来,不禁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这人除去蒙住她双眼的黑布,还顺手拆掉了棕绳,琪莎拉的眼睛终于能看见东西了,下意识地看了看面前的人。
不看还好,这一看更让她浑身发抖,对方就是当时问过她话的那个壮硕汉子。
那人做完这些工作后大手一推,粗鲁地将琪莎拉推进车笼里,她的脊背磕到笼壁,立马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同时,对方的谈话声钻进她的耳朵。
“把她关进车笼就够了,再绑着她就有些多余了。”
“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啊,难道你还想留着她?”
“得了吧,就兄弟我这家境,成了贵族都不一定养得起这个女人啊。”
“说的也是。”
“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爆发出一阵狂野的笑声,听得琪莎拉毛骨悚然。
另一方面。
在这空无一人的平原,有一少年正骑着高头大马飞奔。忽然双手紧拉缰绳,一声发令,大马即纵身跃起飞过横卧在面前的悬崖,安然站立在对面的石地上。
他为自己的马术练习结果感到满意,不过还没来得及笑出来,脸上就恢复了警惕之色,原因是听到后方传来不该有的人声和火光。
是谁呢,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在外面?由于好奇心理的驱使,他小心翼翼地下马钻进草丛,向那边潜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他们的谈话声也渐渐进入他的耳朵。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在我们国家发生还真是稀奇:除了当今王朝的蓝眼公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有一头白发和蓝色双眼的女孩。除了发色,跟那个蓝眼公主就像双生姐妹一样。”
“是啊,咱们还真幸运能开开眼界呢。”
“哎,你们说她会像蓝眼公主那样给我们带来灾祸吗,我家还有老婆孩子,我可不想死。”
“你少乱说话,把她交给上面的人就是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又不是我们要抓的,要有灾祸还轮不到我们。”
这帮人围坐在火边,一边分享食物一边聊天打趣,全然没注意到这个少年已成功潜到琪莎拉所在的车笼前,忙着打开笼子要放她出去。
琪莎拉听到响声,以为是那几个人又来了,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可当她定睛看清楚对方不过是跟她年纪相仿的少年,内心又升起一团疑惑。
“你是谁?”
少年悄声道:“安静点,现在就跟我逃离这里,过来。”
琪莎拉见这个少年这么有勇气,心里顿生一阵好感,当然也不忘伸出自己的手。
两人刚准备离开这里,却和正巧经过这里巡逻的人面对面撞上。对方见只有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立刻飞身而起想把他擒住,可是少年的动作比他更快,顺势把这人的手抓住,一发过肩摔,对方立即被带趴在地。
“快走!”
他一扯琪莎拉的手飞奔而去。
那位巡逻的男人虽被放倒却没受什么伤;可见少年力道控制不足,既不足以让他晕过去,也不够下杀手。
男人立即站起来大声咆哮着呼唤同伴:“那小丫头跑了,快追!”
等这伙人跳起抄家伙上马去追已经晚了,琪莎拉和这位少年早已骑上马,离开山坡逃之夭夭了。
大马飞驰在蜿蜒的道路上,少年没有忘记还处在危险之中,问琪莎拉道:“后面有人追来吗?”
琪莎拉回头看了看道:“没有。”
少年道:“好,这匹马就送给你,自己一个人驾着它继续逃,只要一直跑下去应该可以到达拉希德城,去了那里后你再想办法回家吧!”
说罢在马飞奔的情况下还能跳下来,助跑几步后狠狠一拍马屁股:“去吧!”
那马受到刺激,扬起马头一声嘶鸣,本是运作中的四蹄又加了几分力度,绝尘而去。
琪莎拉连忙回头追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年大声道答:“塞特,我叫塞特!”
琪莎拉拽着缰绳侧身,呼呼作响地风托着她的长发翩翩起舞,留下她最后道谢的话语:“谢谢你,塞特,谢谢!”
大马带着琪莎拉很快消失在平原尽头,广阔的场景中只剩下塞特一个孤独的身影。
管过了闲事此时已是深夜,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睡着。没了马匹自己只有徒步回家了,再不动身恐怕天就要亮了。
塞特如此这般地想着,往回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刚才放走那位白发女孩,怎么没见那伙人来追杀自己?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在他回家方向的终点,自己的村子已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并不是每个埃及人都是那么英勇善战,特别的传奇故事一般总发生在特殊人群的身上,除了他们更多的只是普通人而已。
塞特选在夜间练习马术,为的是避开邻城拉希德中间谍和暴民的眼线,他勤练武功,只想保护父亲战死后独自含辛茹苦养育自己长大的母亲。可现在村子在他眼前演变成一片火海,塞特首当其冲担心的自然是母亲的安危。
他朝着家的方向一路飞奔,到村子入口后看到方才囚禁琪莎拉的人们正在欺侮村民,熊熊燃烧的火焰正是他们手中的火把所致,他们粗鲁地抓住纷纷逃离的人们,大声质问着那名白发女孩到哪去了。
可怜的村民在惊慌失措下连他们说什么都没弄清,回答说“不知道”,这情景让急疯眼的“绑匪”们立即认为就是他们藏匿了白发女孩,索性一拳下去击昏了这个人。在他身旁,他的同伴把手中的火把扔向房屋,干燥的气候加上顺势的风,房子很快成为了火焰的食物。
这些塞特都无心关注,一心想着母亲的安全,他不顾一切地跑向自己的家,打算先把母亲安顿好再来理会眼前发生的事。
这群“绑匪”自然发现了塞特:“你不是放走白发女孩的那个臭小子吗?”
几个人一拥而上,将他牢牢的扣倒在地。
塞特无心和他们纠缠,此时此刻他心系母亲安危,脸上毫不保留的焦急之意送向前面的屋子,嘴里也在不停地喊妈妈。
如此明显“绑匪”自然一目了然,他们朝同伴一使眼色,那个人会意地一把将火把扔进事先备好的柴草里。
塞特绝望地大喊母亲,这些人也咬牙切齿地道:“你把我们抓获的目标放跑了,好,就让你来为此付出代价!”
说着,那名膀大腰圆的汉子提起拳头就往塞特的脸上挥去。
塞特就是再有力气也拗不过几个成年人,何况还被他们拿得死死的,只好痛苦地闭上双眼。
就在这人的拳头离他的脸只有一公分,周围冲天的火光忽然一改颜色成为一片湛蓝。在他们觉得奇怪的空档,湛蓝的火焰被破火而出的双翼吹散,从中窜出一条巨大的飞龙,悬停在他们面前装的天空中。
这些人从来没过这样的生物,看到龙嘴中锋利的牙齿,又听到从龙喉咙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心中的恐惧感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愣在那里浑身发抖。
接着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怪物”,众人如梦初醒,连忙弃下塞特四散逃命;但空中的飞龙也不是吃素的,只见它昂起细长的脖颈张开大嘴,中间出现一个缠绕着电光的蓝白色光球。
飞龙把光球吐向那些人,光球离开龙嘴后立马形成一个具有杀伤力的光柱。光柱扫过之处带起巨大的尘土,塞特发现原来忙着四散逃命的那些人早已消失不见,就连惨叫声也被淹没在细细的电光声之中。
飞龙见自己的攻击起效,骄傲地扬起脖子仰天长啸一番,随即嘴中再次凝聚出光球,丢向周围的火焰,火焰碰到光柱立即像碰到水一样,一片片地熄灭了。
飞龙刚才明明有杀人之举,却唯独不瞄准塞特。
塞特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空中的飞龙,连手臂上的勒伤和自己的母亲都无暇他顾,呆呆地往着空中忙碌的飞龙。
白龙忙与塞特四眼相望了一会,化作一片闪烁的白色星尘徐徐消失,星尘散落成星光,进入乌黑的烟雾中无迹可寻。
塞特就坐在地上发呆,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受惊的村民们去而复返,仍然还没起来。
过路一个老奶奶好心的把他搀扶起来:“孩子,你没受伤吧,还能站起来吗?”
塞特侧头一看:自己的屋子已经化为一团灰烬。
老奶奶喋喋不休地道:“唉~我们这是得罪了谁,这帮人要闯进我们的村子杀人放火。”
毫无疑问母亲已经死在昨夜的火灾之中了,塞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惨状,刚刚挺直的膝盖又是一软跪坐下来。
“妈妈。”
他喃喃地念叨着,伏在地上痛哭。
“唉~又多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啊。”
周围人见到这一幕也无力摇着头。
把时间倒回到前一天夜晚。
再说飞奔在平原上的琪莎拉。自离开塞特所在的那片土地后,发现本是恢复缓慢的法力一下子变得充盈起来,想到他冒险救下自己,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为难她的救命恩人。
她心中顿时感到一阵难过和痛楚,就腾出右手捂住心口。她的灵魂忽然离体,化作一团白光向一路奔来的方向又飞了回去。
塞特的情况果然如她所料变得一团糟,她看不下去,以飞龙的形象挺身而出。
灵魂离体后身体就失去保护,尤其是坐在作为交通工具使用的大马身上。在它跨越又一个悬崖时,浑然不觉背上的新主人已经丧失力道,从它身上跌落下来。
即使是柔弱的姑娘在它眼里看来还是不及旧主重要,既然已经被他赠给这个新主人,自己当然没有选择,不过既然她擅自离开自己背上,应该就不算自己责任了吧。
这匹大马头安然抵达悬崖对面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崖边。
这并不是一个很深的悬崖,按照物理加速度公式计算:不出三秒琪莎拉就会接触到地面,以这种速度,没等到灵魂归体她就会因重力下坠形成的冲击力变成一块肉饼。
事实当然不会这么血腥。在她下坠的那一刻,立即被从尼罗河流淌方向飞来的彩虹光团接住,彩虹光团徐徐减弱它的光波,渐渐露出本体,是一只长着水晶额角的独角兽救了她一命。
独角兽背驮着琪莎拉,双翼轻轻一扇便回到地面上,出发前回头看看她的眼睛,仍然像熟睡一般地紧闭着。
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些事看起来很复杂,实则都在一瞬间完成,与此同时琪莎拉的灵魂正化为那只巨大的飞龙,嘴吐光波为塞特的村庄灭火。
独角兽轻扬嘴角微微一笑,悄悄抬起四蹄开始奔跑,同时背上的双翼呼呼生风,走得是空中这条非常规的路线。
这样一来当然比普通的马要快得多,几次振翅下来,转眼间就到了拉希德所属的海滩。
它小心翼翼地托着琪莎拉让她躺在沙滩上,用鼻子碰碰她的脸,感受到活人该有的温度,顿时心下稍安,忽的发现头顶上方出现一阵繁星不该有的光亮,连忙抬头一看:从云层上飘下萤火虫般的光点,全部朝琪莎拉身上聚拢来。
直到把琪莎拉全身都盖住,由此形成的光膜才渐渐消失,很快琪莎拉如同梦醒一般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她身旁的那只通体雪白的独角兽。
“你,你是?不对啊,我明明是骑着塞特给我的大棕马的。”
独角兽摇摇无风起舞的七彩鬃毛,浑身出现彩虹般的光膜:“它越过第二个断崖时丢下了您,您坠落悬崖。我将您带回您守护的城镇——拉希德。”
琪莎拉望着面前这匹带有双翼美妙绝伦的独角兽,难以置信的道:“你会说话?”
独角兽轻点前蹄:“琪莎拉,您会再见到塞特的,在此之前您一定要好好活着。”
独角兽说完这些就转身离开,身影在她的视线中逐渐消失,同时留下最后一句话:“我叫宇虹,我们还会再见的。”
空无一人的海滩上只剩下琪莎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