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Enchanted》布丁希子

56、[ Episode.55]

　　有人说过，在面对喜欢这样的事情时，在女生身上是大胆，在男生身上是胆怯。
　　虽然未能说出口，虽然有所逃避，花泽却始终确定着，自己对那个人，是怀揣着一份怎样的情感。
　　然而对于三井而言，与其说是胆怯，倒不如是并未察觉来的准确。
　　“因为她离你太近了，所以你反而看不清了。”阿牧在三井身边坐下，接过德男递过来的字条，略有所思地看了好一会儿，接着说道，“其实你对花泽，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吧？”
　　阿牧的反问来得突然，弄得三井不知所措。
　　这样的问题三井应该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三井大概也是不需要考虑的，因为无论怎样，花泽总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样距离太近了，也许真的就不会有那么多可以考虑的了。
　　跟花泽相处的这三年，一直习惯着有她在身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个电话花泽就会马上出现。虽然她也有抱怨，也有不满，却始终尽职尽责，无限的包容自己的任性骄纵。
　　如果不是阿牧的提醒，三井大概不会发现，花泽这个助理，似乎真的已经不只是助理了。
　　关于花泽，每一个细节三井都能完整地记得。不算高却很瘦的身材，打着卷的棕褐色长发，总是爱笑的眼睛，只有一边的酒窝。还有什么？还有面对自己乱成一团的房间一脸嫌弃的表情，说错话时忽然就一阵脸红随即无奈地吐吐舌头，开心时会习惯性地用手挡住笑得合不拢的嘴。
　　想起花泽，每一个瞬间都让人动容，心底为之一片温暖。仿佛一想到那个身影，心情就会莫名地明亮起来。想到她时，自己也总是在笑着。
　　这就是喜欢么？
　　“这就是喜欢！”信长给出了决定性回答，“以我的经验来看。”信长得意洋洋地上扬着嘴角，手肘搭在三井的肩头。
　　这就是喜欢吧。
　　因为花泽无论怎样都会陪在身边，所以自己习以为常地接受着。这样所以最容易忽略掉那份不一样的情感。可是现在想起来，似乎真的有什么不一样。那种不一样究竟是什么，虽然无以言表，却在心底清晰可见。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却总是谁都替代不了。
　　花泽于三井，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心里堵塞的那一块也豁然开朗。
　　“我说信长，你干嘛把自己说的像个过来人似的？”三井笑笑，看向还将手搭在自己肩上的信长。
　　“我就是过来人嘛！”信长摊摊手，“当初夏树跟我表白的时候，我跟三井哥现在的状况一模一样的！”
　　“等等！你脑子出问题了吧？？”夏树将手中的抱枕砸了过去，“谁跟你表白了？”
　　信长一把接住，站起来大义凛然：“就是你啊夏树，不是你先说喜欢我的么？”
　　夏树忽然抽搐着脸怒斥道：“你是白痴么？我那个根本就是自我保护的计策！那样的推词怎么能算表白？”
　　“哪会有人用那种话作推词了？那个哪里是计策了？”
　　“就是计策！”
　　“夏树你就承认吧！”
　　“不要！我又没有做什么干嘛要承认呐？！”
　　……
　　看着又莫名其妙争吵起来的信长和夏树，众人无奈的摇摇头。这样的事情，真的没看出来有什么值得争吵的地方。
　　“嘛，我也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一件事，”阿牧搭上三井的肩膀，另一边柴田和千佳还在拉着吵得不亦乐乎的两人，于是阿牧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现在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及时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三井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景，忽然心情变得很好。阿牧的笑仿佛是一种鼓励，三井忽然想起几年前的自己，想起那个站在三分线外，倒数着距离终场的秒数投进的三分球。那个时候的自己，怎样都不害怕，因为三井知道，还没有到最后一秒，怎么能认输。
　　“是啊，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再努力一次吧。”三井笑笑，阿牧拍拍三井的肩膀，笑着点点头。
　　“三井哥，我支持你！”千佳走上前来，对着三井握紧了拳头。
　　“三井，我也是哦。”小泉也跟着笑笑说道。
　　“阿三，我也支持你。”
　　“别忘了还有我！”
　　“还有我！”夏树和信长突然停止了争吵，举着手异口同声地说着。两人四目相对一秒之后，“哼”地一声别过头去。
　　“你们这群混蛋。”三井笑着摇摇头，没有什么再比现在更让人心情舒畅的了。
　　“呐，你们这些人都是嘴上支持那有什么用？”由衣抱着手臂走上前来，大家一同转头看向她，只见由衣仰起头高姿态地说道。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有小葵的地址呢！”说罢，由衣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小纸条。

　　四月，鹿儿岛。
　　早起遇上一个好天气，这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花泽推开窗户放阳光跑进屋子，伸着懒腰深呼吸，神清气爽。
　　离开神奈川已经有大半个月，虽然会想念，却也洒脱。
　　“去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这是花泽离开前三井夫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说，既然选择了，就不要想着后悔。
　　“回来也好，在大城市压力会很大吧。”不知道是安慰还是真心话，母亲总是这样说着，花泽于是终于决定，要开始全新的生活。
　　离开一座城市，连同回忆一起抹去，这样的事情纵然有些残忍，可当初既然走得毅然决然，就要振作起来，不要再犹豫不决。抬头看向明朗的天空，花泽再次提醒着自己，今天开始也要努力了，于是立马转身迅速换好衣服后跑下楼去。
　　还记得与夏树的聊天，如果不考虑一切限制条件，自己的梦想会是什么。
　　“就是这个了。”花泽看着面前的花店淡然地笑着。
　　如果没有任何顾虑，花泽会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花店。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花语，就如同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寄托。看着那些来往的客人带走属于自己的祝福露出满意的微笑，自己也会觉得很幸福。
　　向日葵的花语是，未能说出口的爱。这会儿想想，还真是应景。毕竟直到最后，那些埋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话，还是未能告诉他。
　　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那个大少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离开神奈川的日子，花泽总是能想起三井寿。
　　花泽喜欢三井。
　　起初花泽怎样都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单恋大概就是这样一件事，抱着对另一个人的情感，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每天照旧地相处着，期待着他的出现，想要听见他的声音，忽然他就回过头来对着你微笑着。那种带着苦涩的甜蜜，竟然也可以温暖着心底。
　　那三年的时光有多美好，花泽不知道如何描述，可是那种只要一想起来便会跟着发笑的感受却来得十分真切。在三井的身边，不知不觉已经有三年之久，这三年，竟然快到不像真的。最终敌不过那张笑着的脸，究竟是在哪一刻沦陷了，就连花泽自己也说不清。
　　“任性骄纵！”花泽曾不止一次这样抱怨过那个每天一个怪诞要求的上司，可偏偏就是就是这样的三井寿，让花泽不知所措。天知道三井这样高高大大的一个人，怎么有一个孩子一般思维的大脑。他总是笑着，闹着，为人随和，对朋友仗义，无论是跟谁都能很好的相处。对这样的事情花泽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那样性格的三井寿，换了谁都愿意与他亲近。
　　还记得某一天帮忙三井打扫屋子，花泽一眼就看见了三井床头柜前摆满的篮球少年时期的照片。那个时候的花泽就一直很心动，心里默默期待着，能够亲眼看三井打一场篮球。
　　那个时候明明只是想想罢了，却没想到就在去箱根旅行的途中，这个愿望竟然实现了。几个昔日的篮球少年一对一的在别墅傍边的小球场上热血沸腾着，花泽仿佛看见了照片上的那个眼神中充满着自信的三井寿，在投出三分球的那一秒，花泽便震惊到说不出话。高中的时候，花泽常常也会去看自己学校的篮球赛，那个时候技巧绚丽的选手不在少数，可是能给花泽带来如此震撼的，三井还是头一个。完美的姿势，完美的弧线，完美的进篮。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惊艳。
　　“信长当然是最厉害的！”夏树完全无视旁人一脸兴奋地说着的这句话，也让花泽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同样带着满满的主观因素，花泽就是在那个时候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三井了。
　　“嗨！我又在想什么了？”花泽摇摇头，“不是说好不再去想了么？”花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褪去了那一身正装外套，自己早已不是带着光环的三井助理了。终有一天，他会成为站在别人身边的，穿着白色西服，无名指上套着钻石戒指的那个人。而自己，终究只能是个过客。
　　“所以说，放下吧，花泽葵。”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是花泽清楚的知道，那样一个人，可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得了的。
　　那个人，可是三井寿啊。
　　以前一直习惯在他的身边，想见的时候怎样都能见得到。现在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忘记他，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件说做就做得到的事情。
　　离开的这段日子，花泽始终都有着那样的冲动，给三井传一条简讯，或者寄一张明信片，他大概还在为失恋的事情烦恼吧，自己最终还是没能帮上忙。明明就想见他到受不了，却依旧明白自己的处境，于是花泽也只有沉默着，希望时间能够治愈一切。
　　花店的工作倒也轻松，浇水，插花，包装，有时候也能遇上有趣的客人，跟着聊聊天，心情就能好一些。其实要让自己开心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心态果然很重要，只要专心地投入到一件事里，大概就能忘记那些不愉快。花泽现在的心境就是如此。

　　时间久了，渐渐就会淡忘了。花泽原本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的。
　　倘若不是再见到三井寿，花泽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淡忘这回事，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花泽并不知道三井怎么会出现在鹿儿岛，她更不知道三井为什么找到自己，她只知道，当看见三井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花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什么梦境或者幻想。
　　花泽尴尬地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的搓揉着身上的围裙一角。三井站在花泽对面，仍旧带着那个有点痞气的笑容，在花泽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首先开了口。
　　“花泽小姐，你知不知道旷工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诶？”花泽不解的抬起头，“可是我是……递了辞呈啊……”
　　“什么辞呈不辞呈，没有交到我手上的怎么能算数，你把我这个上司当成什么了？”三井端起了十足的架子。看着花泽依旧一脸的不明所以，于是三井无奈地摇摇头，边叹着气边说着：
　　“枉你还是东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国文水平这么差了？”
　　“呐，我现在有些话必须要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听你都得听，明白么！”
　　看着三井突然就义正言辞起来，花泽虽然还是没弄清楚状况，却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三井闭上眼睛狠狠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背在背后的右手攥紧了拳头，忽然摆出了那个任性骄纵的姿态：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有多不习惯，你知不知道从神奈川到鹿儿岛有八个多小时的车程，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开着车子大半个市区的乱绕，中途不小心撞上了别人家庭院的樱花树，还被追着丢拖鞋？”
　　“你擅自离职就罢了，竟然还任意丢弃工资卡？工资卡也算了，我送你的向日葵涂鸦你竟然也不带在身边好好保护？你说，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司了？”
　　“你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我的工作与生活，为此你必须负起全部责任，懂了么！”
　　“不许说不懂！这是作为我三井寿的助理必须懂的内容！”
　　花泽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身老总架势的三井，听着他头头是道地教训着自己，忽然头脑就开始发昏起来。三井的来意还没弄清楚，眼下又是这一连串的训斥更是让花泽摸不着头脑，于是花泽只好小心翼翼地问着：“三井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
　　“唉！”三井狠狠地吐了一口气，皱紧了眉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回去继续做我的助理；第二，继续回去做我的助理！你选吧！”
　　“诶？”花泽突然就反驳不上来，这两句话，哪里有什么区别。花泽为难地抬头看向三井，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要说些什么，“三井先生，我……”
　　刚到嘴边的话还未说出口，三井却抢先一步伸出手来将花泽抱住。花泽手中的小喷壶忽然掉落在地上，流淌出来的水打湿了三井的皮鞋与裤脚，三井却浑然不顾，只是将头埋在花泽耳边，深深地叹着气说着：
　　“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我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你却不告而别了。所以你倒是说说看，到底任性骄纵的人是谁了。”
　　三井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温柔，温柔到让花泽不知所措。
　　被三井这样紧紧地抱在怀里，怎样也动弹不得，这是花泽从来未曾想过的事情，可是现在，这样的事情居然这样真实的发生了。如此靠近的距离，如此安静的空气，仿佛能够清晰地听见两颗不安的心脏跳动的节奏，耳边感受着来自三井沉重的呼吸，还有那种流窜在身体里的来自三井的体温。
　　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流下了来，肆意打湿着三井衬衣的领口。
　　不到你把我推开的那最后一刻，我绝对不会放手。三井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支撑到了现在。然而幸运的是，三井在这一刻也明确地感受到，花泽的手缓缓地绕上自己的腰际，给了自己一个无比温暖的反馈。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三井低头看向已经泣不成声的花泽，忽然很开心地笑着，“眼泪就算了，鼻涕不要往我身上蹭。”
　　花泽噗嗤地一下笑了出来，看着花泽还挂着泪痕的笑脸，三井总算放下心来。所以说，直到最后一刻，都要相信奇迹会发生，这样它才会真的发生。
　　“呐，你离职期间的损失就从你工资里扣掉好了。”三井忽然没头没脑地说着，“还有啊，以后别用三井先生的生日当密码了。像我这样的知名人士，生日不是人尽皆知么，多不安全呐！”
　　三井掏出手帕忙着花泽擦干脸上的痕迹，花泽无奈地看着莫名自大的三井，最终笑着点点头。
　　“那么，以后也要拜托你了。” 站在花泽对面，三井轻轻地点着头，“我是三井寿，请多多指教。”
　　就如同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般，那时的三井，带着跟现在一模一样的表情，那种感觉来得亲切，这会儿的花泽也被三井的无厘头弄得忍不住笑出声来。于是花泽也礼貌地点点头，带着那时的微笑，认真地看着三井说着：
　　“我是花泽葵，三井先生的助理，从今以后，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