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嫉毒》凝琰

3、书橱，鞋子和血迹

　　丁楠家因为作为第一案发现场，已经完全成为了空房。睹物思人也好，不愿意跟死对头照面也好，反正丁家夫妇很坚决的离开了东升小区，钥匙也留给了重案组。

　　通过查询IP位置和GPS跟踪，技术刘忙了一天终于确定了那个“雪花飞”。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城西共建路的平安巷里。

　　“小展，技术科结果出来了。平安巷能跟这个电脑对上的人，年龄大概锁定在三楼东户，这个人是丁楠小时候的朋友，叫何飞雪。是医学院的研二学生，已经传讯问过了，这人就是雪花飞。”李姐把报告递给展昭。展大组长翻了几页一愣，“何飞雪也说她经常能听到丁楠说要报复乔青悦？”

　　“嗯，有问题吗？”李姐有点不解。身后的白玉堂默默地放下杯子，拿过笔录，片刻后，漂亮的桃花眼流光一转，皱起眉头，“姐，你不觉得确实有问题吗？咱们现在查的方向是乔刚杀害丁楠，但是我们目前找到的证据却可以证明恰好相反的案情。”

　　昨晚上展昭跟白玉堂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夜，夜里视频的时候乔青悦也说了，她是怕丁楠找她父母的麻烦。真要是这么回事，那么合理的案情应该是乔刚被杀怀疑丁楠才对。

　　乔刚并没有因为亲戚的关系去找展昭或者白玉堂，这反而让展昭有些内疚。他知道大舅为人正直，绝不为了自己让他因公徇私，但现在这个社会，本来就不是做不到没有后门的。乔刚如此，白玉堂反而更坚信了舅舅就是被诬陷的了。

　　既然丁伟夫妇走了，钥匙就在小唐手里，展昭当天下午就拽了白玉堂又去了一趟丁楠家。凶杀案的第一现场非常重要，而丁伟夫妇在重案组接手后，就一直没有动过任何摆设。

　　虽然已经过了几天，血迹都变成了黑褐色，但是房间中除了组员调查取证后依旧如故。白玉堂一进门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丁家保护现场的意识太强了些，怎么看怎么奇怪。

　　而更觉得奇怪的是，书橱和窗帘上的大片迸溅的血迹。

　　这是一般刑侦人员特有的直觉，白玉堂在这一点上非常敏锐。戴上无痕手套，进了丁楠的卧室，抬头，只有书橱和窗帘上有迸溅的血迹，书橱和窗帘之间有着少许，然后是地板上被画出来的尸体体型。

　　白玉堂记得，尸体是以俯卧的姿势趴在地上的，白色的校服上有大片晕染开的鲜艳。白玉堂有那么一刻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幅画叫做《天罚》，那是很多年前追着看那个风靡全球的《名侦探柯南》里就有这么一个场景。真品现在应该是在法国卢浮宫。

　　抬头，再次看了一遍这间屋子，鞋印，血液，指纹，是案发现场的直接证据。但是无一例外，全部指向凶手就是乔刚。

　　如果都是这样，那反而值得怀疑了，比如现场为何找不到其他人的指纹和血迹呢？这是不是太干净了？

　　还有，大牛说了，死者临死前有过反抗，但是法医鉴定，死者体内并没有过多的肾上腺素，也就是说，她没有受到惊吓——既然她知道有人会来，那就是她认识的人了？熟悉到什么样的人能放进卧室来！

　　“玉堂，”展昭推开门冲他招了招手，白玉堂一出来就看到小唐在一脸专心的看着她家的门窗，见白玉堂来了，这才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指着门道，“丁楠家里的门窗没有撬过的痕迹，门窗上的指纹只有丁楠一个和丁家夫妇的。”

　　“嗯，”展昭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门，“而且刚才李姐带着王朝和张龙去小区了解情况，案发当天，没有任何邻居听到打斗声，也就是说当时丁楠的反抗并没有引起很大轰动。”

　　展昭没有忽略白玉堂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其实他们自己也有这种感觉。重新走到卧室，微风将窗帘拍打得来回摇晃。像是有什么忽然闪过脑海，展昭推开窗户，看了一眼窗外和楼下。片刻后，他慢悠悠的大声问了一句，“糖糖，那天下楼的血鞋印你还记得吗？”

　　“记得！”小唐从门后面转过来，“血脚印从四楼一直到二楼停下来的，然后延伸到二楼这个地方，”小唐说着，在四楼同一个地方比划了一下。展昭伸出头，大概的用手臂试了试距离。
　　“玉堂，你来看，”展昭指了指窗户，“你记得舅妈说，咱大舅的那鞋子是第二天从垃圾口捡回来的吗？也就是说当天大舅出去打牌，根本就没穿旅游鞋。血脚印到这个地方，从二楼这里窗外，就是一个雨水管——”

　　“也就是说，那鞋子是有人偷了大舅的，从这里扔下去的？”白玉堂恍然大悟，展昭意味不明的一笑，指了指身后一家屋子的门。“二楼这个位置——就是咱大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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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时候白玉堂没跟着展昭回去，白锦堂那边打来电话，他两口子都出差，叫弟弟帮忙照看下两个孩子，云瑞年纪还小，白玉堂还好对付，可是白芸生……

　　白耗子有点头疼的捂着额头，这年头打CS仿真版游戏的骚年是不是都是介个样纸？！

　　看着白芸生一身的仿真迷彩，展昭其实也有点想笑，他是特种兵出身，因为犯了错误被调到刑警队的，白芸生在车上那一通神侃多少有点班门弄斧。不过看小云瑞一脸崇拜……展昭愣是没戳穿他那些不成气候的说法。

　　——云瑞那个样子，跟当初展昭碰到自己那只小白耗子时几乎一模一样。

　　于是，在卧底了三个月后，展昭完全阵亡在小爱神丘比特黄金弓箭下，在任务完成后撤离前夕没把持住，把那诱人不自知的小耗子啃得骨头都不剩。虽然白玉堂不是他的任务目标，但是……任务期间调情总是对工作的不严谨……

　　……何况还是在有监控的情况下衣服都脱了……

　　白玉堂懒得理后面两个小的，反正芸生也快成年了，云瑞也上了小学，都不是需要特别照顾的人，叮嘱一声有事就喊他，白家耗子就一头倒在床上梦周公去了。

　　展昭靠近床上的爱人，按住他后腰揉了揉，“还没睡够啊？”

　　差不多已经睡过去的耗子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展昭无声的笑起来。刚走到门口，就听白玉堂睡梦中咕哝了一声，“……书橱。”

　　书橱？展昭习惯性的看了一眼书房，书橱里都是一些世界上各种推理小说家的作品，松本清张和江户川乱步的书还乱七八糟的扔在桌子上。展昭轻叹口气，上去把书合上，重新插回书橱一层明显对着他胸口位置的空洞里——

　　——书橱？

　　片刻后，展昭还是进卧室叫醒了白玉堂，待他清醒些后，展昭劈头就问，“咱家书橱那块空了的地方，你原来放什么的？”

　　白玉堂明显愣了，片刻后才“哦”了一声，“我买的碟子，那个《案发现场》和《证据在说话》都没法看了，昨晚我才买的《重案六组4》，还没添上呢……书橱？！”

　　没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想好书橱什么，客厅里已经传来了云瑞惊叹。睡不成的白玉堂揉了揉眼睛，瞟了一眼——《名侦探柯南》。

　　白玉堂不记得这是哪一集了，但是内容还是记得的，丈夫杀了妻子，是利用自行车健身器牵引的书橱，书橱倒下，然后扎死了妻子，只是用几本书一盖，就完全成为了视觉死角。

　　碰了碰自家耗子的胳膊，“想什么的？”

　　“丁楠家书橱的位置，不对劲。”白玉堂指了指正在看电视的云瑞，略略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容，轻轻一拍手，“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书房里摊开了一张纸，白玉堂大体画了丁楠卧室俯瞰图，靠南窗放着床，紧挨着窗户西面是衣柜和书橱，书橱旁边，背靠窗户，就是展昭发现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地方。

　　“如果我没记错，丁楠是这样死的。”白玉堂在书橱和笔记本电脑之间画了一个人体形态，“猫儿你看，丁楠尸体发现时是脚对着书橱方向，但是这应该是她临死前挣扎，所以血迸溅到了墙壁和窗帘上。也就是说，她死的时候是背对着书橱的——就像这样。”

　　白玉堂拉着展昭在书橱旁站定，然后他在电脑前坐下来，背对着书橱，展昭在他身后做了一个刺的手势。但是那一刻，白玉堂原本应该左手冲着他，却伸出左手拿杯子，另一只手似乎应该是——

　　“你说丁楠当时在看书或者拿了什么东西？”展昭似有所思，再次走到书橱前，想象着自己就是凶手，刺杀丁楠的姿势。

　　白玉堂笑了一声，“所以血迹是才会洒在窗帘墙壁和书橱上，以书橱上最多。而且今天上午糖糖也看了，门窗上都没有撬锁的痕迹，正说明这个人丁楠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是丁楠进来的。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展昭挑起眉，似乎在等着他回答。却眼看那只白耗子明眸含笑，带着一丝奸诈的笑意，举了举手里的书，展昭瞟到封面，是江户川乱步的《快乐杀人》。“等鉴定结果吧，如果这个成立，那个想法不说也罢。”

　　某只黑猫怨念的盯着一脸得意的白团子，忽然有种现在就吃掉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