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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聍西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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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五年前的一段往事,齐国与洛国开战,战场设在两国相交线上。如此布局其实甚是合理,因为设在两国交界线上总比设在第三国要合理的多。但不合理的是当时大家普遍忘了洛国西北边界有一处禁地,名为聍西塔实则专门囚禁皇室罪人的地方,而此地因为常年没人入住,这导致大家普遍没什么想法。这也导致开战如此久也没人想到里面居然还关押了洛国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当时她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十八岁的卿秦此时已颇负盛名,此次更是首次随父亲征战关外。
那是茫茫雪天,边关刚遭遇一次突袭,其实突袭也就罢了,因为来了这么久对方居然一拖再拖没有迎战的想法,搞得大家都很不愉快,更不能如愿一展宏图什么的。因为打仗不像抢劫单方面实施暴力就可以完事,它讲究的是双方你情我愿,也因此两国打仗普遍只能叫战争而不能称作打劫。
因此此次被一群饿急了的雪狼突袭,搞得大家普遍没有想法,甚至有人恶意的猜想,会不会是洛国故意封山搞得群狼没有肉吃因此才走投无路跑来偷袭,但此想法刚出来立即便被推翻,因为大家普遍觉得洛国不会如此无聊。其实我的想法是,洛国不会这么干倒不是因为不无聊,而是因为封山实乃壮举,有如此人力物力,十个营地都能灭了,哪会如此曲折迂回,又不是艺术家的行为。
总之齐国的营地是被雪狼袭击了,而这些士兵平日里只养成了如何与人搏斗,而对于大型凶猛动物普遍没有还手之力,居然遭遇惨败。并且洛国得到消息后大家普遍决得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立马调兵遣将,率大部队围了过去。一时间由一群雪狼引发的两国第一次激战被传为传说,并被载入史册。
曾经我是看过这则史实的,当时我的想法是人民是无聊的,并且史学家们肯如此真实记载大概是觉得幸好这些传说的可模仿度普遍偏低,才不至于让其他国家载入兵法传记,更不至于被引用,只恨实施起来不能有此天时地利人和。
此时昔玦已被关了近半年,整个人的锐气消磨了大半,整座山里只余她一人,整天整夜的孤寂。先前没人和她说话,她便聊以打发时间的自己和自己说话,后来说着说着居然练就了象棋家的本事,她自己先问一句,自己再想着法子答一句,后来甚至发展到可以为了一句话思索上一个下午。此时的她几乎都要忘了齐渊,忘记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喜欢他,喜欢他什么呢?生活实在太孤寂了,孤寂的她都要将他忘了。
卿秦率了一小队士兵突围出来,士兵相继战死,卿秦无法,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只得躲进了这片禁地,当然,此时卿秦尚不知这是片禁地,只是觉得这里甚是寂静,树木甚是繁茂,林间甚是阴森,并且跑着跑着发现后面已经没敌人再追过来了。
就像一切故事将要发展的那样,俩人总要相遇,并且深深对对方留下了印象。不管好的印象还是不好的印象总归是要留下点什么。
傍晚时分,昔玦正一个人趴在塔边的窗子往外看,窗外下了雪,将手伸将出去,还能碰着几片雪花。
也就在此时她望见前方居然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人,被关半年之久她已甚少见着人,平日里也只有一个叫林伯的老人每隔几日过来送一次干粮。
因此塔外卿秦沉默的走近令她兴奋,而他居然移动的如此慢,令她着急的只恨不能替他走。
昔玦这般眼巴巴地将他望着,他显然也望见了她,这么个趴在窗子前的小姑娘用胳膊懒懒地支着脑袋,才一眼他便知是个美人。
双双沉默的对视让故事的到来显得遥遥无期且不可捉摸,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没等出结果来,因为他早已不再靠近,而是立在离塔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沉默地将她望着。
昔玦蹭到离他最近的窗子边缘前去跟他搭讪。
昔玦是这般开口的,她说:“公子,散步啊?”
公子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嗯。”
昔玦说:“公子,散的什么步啊,我知道有闲庭信步,望而却步,凌波微步,你散的是什么步啊?”
卿秦眉角微微一跳,却不言语。
昔玦说:“噢,其实我也喜欢散步,散步就是运动啊,我最喜欢运动了,人就是要多运动才能长寿啊。”
卿秦似被她的话勾出来点兴致,又微微朝她笑了一笑。
昔玦说:“我最喜欢去天兽山散步了,大冷天的那里到处埋的都是皇陵,穿着白衣裳晚上迎着风走上几步,人家看守的太佩服了都不忍出来赶我走。”
卿秦的脸瞬间黑了,刚想说:“人家可能是被吓得。”
只是话尚未说出口,便被昔玦打断,昔玦继续说:“齐国其他地方我也去过的,哦,你是齐国人吧,哈哈看你的衣服就知道了。不过齐国都城最有意思了,你看那个皇宫的屋顶都是斜坡建筑的,其实最是不合理了,听说是一个叫卿秦的公子设计的,我看啊,他也真是没脑子。”
卿秦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觉得此女子呆在此地甚是明智,不然如此美又如此傻的姑娘出去后也只能进青楼了。再望她一眼,觉得自己与这姑娘多半也就缘尽于此,没有后续了。刚准备抬步走人,但可怕的是她竟然还想再接再厉,于是他只得痛苦地闭上眼睛,想看看她还要如何自掘坟墓。
昔玦自掘坟墓地说:“他早期还写了不少书来着,哦,有一篇卿家兵法的是吧,写的挺狂的,那真是有文采啊,后来怎么就不写书了改去设计建筑了,诶,大概是江郎才尽了吧,可惜了。”
卿秦已经有点忍无可忍,反驳说:“据我所知,此人在设计图纸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你看齐国很多有名建筑就是他设计的。”
昔玦面露疑惑:“啊,是吗,”她思索状的伸手摸了摸下巴:“那怎么我用钩子想勾住他设计的瓦片翻墙出去怎么也不能够。”
卿秦沉吟片刻,解释说:“可能瓦片的方向和结构注定只能被掀掉。”
昔玦一拍大腿:“是啊,就是说怎么我一撂飞天钩,瓦片就掉下来了。公子你太厉害了,怎么不去设计建筑呢,你肯定会比他做得好,你看这方面他就没能想到。”
卿秦叹一声:“可能是他站的角度不一样。”
昔玦问:“怎么不一样了?”
卿秦没什么情绪地将她望着:“可能他没能从梁上君子的角度来考虑,只想着房子的主人了,我下次见着他记着向他打声招呼。”
昔玦说:“公子你真热心,对了我叫昔玦,公子怎么称呼?”
卿秦说:“在下卿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