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苏致&薛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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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君一说：“丰记，你不要害怕？很快就没有人能威胁你。所以，请再考虑一下，尽你多留久一点。”
冯乘远问：“什么时候搬出去？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贺杨安抚：“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一直站在你身边。”
娆娆说：“也许，你早点坦白，事情将不会那么糟糕。”
薛恒呢？
薛恒则漫不经心：“当初本少收留你的时候可大方了。你就安心住着，如你所说，没了你的房租本少吃什么！”
C&FChina出现了负面新闻。
有消息传出之前几次拍卖的艺术品里有赝品，还有消息称C&FChina其实有□□背景，借艺术品行业涉嫌洗钱，甚至有匿名文章称C&F根本是盗窃贩卖国宝的沽名钓誉之徒。也有消息说C&F风头太劲遭人嫉恨，或者有人称是原拍卖品持有人不满C&F对交易的分成导致......这样的消息一出现就仿若滴入油锅的冷水，瞬间各种质疑或声援席卷网络为主的各大媒体的头版。
消息来得悴不及防。而闻风而至的大批媒体记者已经围堵在C&FChina大楼，为真相而奋斗。有消息称，C&FChina公关部发表了正式声明，称他们对明显恶意中伤诽谤C&FChina的负面消息感到非常震惊，事实的真相正在调查中，必要时C&FChina将会采取法律形式维权到底。又有记者爆料刚开始C&FChina的公关部还能打得通电话，但之后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而他们最想连线的冯总监的手机已经关机长达几十个小时！而C&FChina大楼已经加强了安保，任何记者不得靠近五米之内。
负责去跟踪的同事正在办公室里讲的天花乱坠，我十分奇怪这些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晚上在屋子里，我看见薛恒看完电视里相关的新闻报道后便一言不发坐在沙发里，不由的安慰道：“那个，冯老师会没事的。这种新闻就是这样的，过一阵子大家就会忘了。”
薛恒看了我一眼，沉声道：“希望吧，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不过C&F应该很快会有对策。”
果然，隔天C&FChina就宣布将举行记者招待会，声称会给公众一个交代，还C&F清誉。
招待会那天，除了受到邀请的记者媒体们，C&FChina大楼严密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但C&F方面同意现场直播，所以全城乃至全国都屏息等待。
这天刚巧我在外做采访，在中心商场的电子大屏幕里看到了发布会现场。冯乘远并不在现场，主持的是其公关部。一切都很顺利，C&FChina直接列出了证据，证明有一部分的网络水军还有部分媒体人被人收买发布了不利于C&F的负面新闻，同时也标明将诉诸于法律控告这些论坛和网络写手构成损害名誉权。C&FChina从总部飞过来的一个资深洋人经理人，用英文洋洋洒洒地重现C&FChina在艺术品领域做过的努力，经营的理念，以及获得的成就等等，让众媒体包括我在内的观众听众无不觉得动容。形式一片大好，更有某古董业内泰斗公开声明这些年他本人和C&FChina合作的感受，称坚决支持C&F到底，并呼吁广大人民不要被流言蜚语所蒙蔽。
然，就在一切顺风顺水之际，发布会现场底下突然一个人站起来当场站起来斥责C&FChina虚假经营，以赝品替代真品。他大声控诉并且拿出一幅画卷，展开，正是一幅明代某大家的画作，前阵子正以天价交易成功。只见站起来的那个反对者嗤啦一下撕掉手里的画，还在脚底下啪啪踩了两下，对全场人大吼称一定会控告C&FChina到底。
形式一下子逆转，除了嚓嚓的相机声音，众人完全惊呆了！等大家醒悟过来，发布会现场已经沸腾，台上坐着的人，保安，记者，听众立刻乱成一锅粥。各种吵杂声扑面而来。我看到的最后的场景就是C&F的保安蜂拥而上架住那个人，其他的保镖则挡住往前冲的记者媒体们，而本来坐在台上的发言人们则匆匆狼狈的退场。
而场外和我一样看大屏幕的人亦哗然震惊！我看了看天色，乌压压的云遮住了半边天，要变天了！
我匆匆往小区赶过去，开门，薛恒不在。我肯定他也看了新闻，他一定去找冯乘远了！
等到晚上十点多，薛恒才回来，掩不住的疲惫。
我问：“冯老师怎么样了？”
他揉了下眉心：“不太好。有人故意针对他策划这件事。”
我低声道：“需要一些时间弄清楚，再出来澄清，应该......”
薛恒摇头：“没这么简单。就算结果是能澄清，但这件事对形象和名誉已经造成影响。冯.....他这次估计难咎其职，总部那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下来的几天，形势完全一边倒，C&F的大楼被记者团团围住，冯乘远居住的公寓不知道怎么被记者了解到，每天也有一堆人围堵。
网络的评论也似炸开了锅，各种谩骂质疑让人不忍直视。
而冯乘远方面完全没有消息。薛恒说他也无法和他联系上，手机关机，公寓和C&F大楼也进不去。
作为不相关的人，我每天还是照样上班下班，但有时候却有点莫名其妙的心慌，感觉总有事情会发生。这天周五中午，还在食堂里吃饭的我，收到苏君一的电话。薛恒出了车祸，人已经被送往医院！我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立刻赶往医院。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远远地就看到苏君一站在病房门外，脸色十分凝重。看到这个情形，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薛恒情况不太好，居然觉得腿都有些打飘，本来急匆匆的步伐立刻慢下来，不敢走的太快太近。
苏君一看到我后，第一句话就让我懵了：“丰记，你和苏致什么关系？”
我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会提到苏致？和苏致什么关系？
我喃喃道：“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苏君一蹙眉，神情冷峻：“他是路上被车从后面追尾，事故起因还在调查中，但我感觉不是这么简单。我接到消息时，他已经昏迷被路人送到这里，肇事者已经逃逸，目前警方已经介入。医生说幸好车子性能不错，而他也及时刹车，头部擦伤，左手臂轻微骨折。他在里面，已经醒了。”
我一听，就要推门进去。苏君一伸手拦住我：“我刚才进去，看到一张照片。医生说他被送过来的时候，手上就紧紧拽着。有幸，我看了一下，照片里面的人都挺熟悉。呵，丰记，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不少事？”
到底是谁也瞒不住了。静默了片刻，我低声说：“我，想先进去看看他。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病房里冷气偏低，我不由搓了下手臂，脚步更轻了。薛恒已近坐在病床上，头上包扎了纱布，手臂上打了石膏还吊着盐水。对开门声仿若未闻，神情涣散，一动不动看着远处发呆。等我走近他床边，他慢慢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冰冷。
他问：“你把我当谁，苏致还是薛恒？”
我的心脏开始收缩，脑门一抽一抽地疼，脑子里铺天盖地是关于这个名字的各种片段，撕扯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就知道，冯乘远哪会这么容易放过我。
薛恒又说：“丰子夜，你很喜欢这张脸是不是？为了苏致，所以才甘愿跑来为奴为婢！？可我他妈的根本就不是苏致！”
我的眼泪已经不听使唤涌出来了，可是我还是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连一句最想说的你没事吧也不行。
他始终盯着我，但里面的什么开始破碎：“大概你也知道了吧，害死苏致的那个人，是我！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丰子夜，你滚吧......不用你可怜我。”
我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转过身不看病床上的薛恒，努力抬头，不让眼眶里不停聚集的泪掉下来。我颤着声音：“可怜你！你凭什么要别人可怜，你有家人，有工作，呼吸着空气，四肢健全，身体健康......”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
薛恒颤抖着声音在我的身后吼：“对，所以我多希望他妈的死掉的那个人是我！”
苏君一曾问我：“哎，我说丰姑娘，你到底知道多少薛恒以前的事啊。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那人可真不是好人。”
那时，我端着细瓷白杯子，不紧不慢道：“他的过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说他的好坏又和我什么关系。”
他笑得一派和善，眯起来的眼角不自觉缓缓上扬，和薛恒倒有两分相似。
“话别说太早。才五岁，就能睁眼他妈跳楼，而且还能笑的跟个没事人。你可能不知道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我的另外一个弟弟，也命短。为了他空难，空难知道不，尸骸都找不到的那种。”
我当时只微笑：“告诉我这个外人，你得多恨他呀。”
苏老先生也曾和我谈天：“他们两个是双生子，性格脾性大不同。一个偏执极端，一个温和开朗。一个喜恶摆在脸上，一个心思放在心底，虽然都和我不亲近，但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一直欠他们良多，也不太会去约束要求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他们健康平安，安安稳稳过一世。他们已经一个没有了，另一个我无论如何得留住。”
是，从接近薛恒的第一天起，我就带着谎言而来。而那个谎言就是苏致。
他们是双生子，我也早就知道。从我第一次去画室，看到的那张人物素描，我就明白那根本不是薛恒的自画像，而是薛恒为了苏致而作。
可知道又如何？
他不是他，又有什么关系！
谁是圣人？欲壑难平？自欺欺人？对，我统统承认。
天堂地狱有什么关系？
只要一眼就好，只要看一眼就好！只要一步就好，真的只要近一步就心满意足！
他不是他，没关系，我当他是他就好，只要他笑一下，我就当他是他，然后再忘了究竟谁是他。
可是，看着眼前满脸绝望悲伤的人，我多想对他大声说，不是这样的，你对我而言早就不是苏致，你只是薛恒。可是我除了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能做的，就是镇定。我说：“你好好养伤。我会尽快搬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苏致&薛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