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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亲吻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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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着唇瓣,一遍又一遍问自己。
亲吻过后是什么?
娆娆说的没错,喜不喜欢,吻过就知道。他的眉眼和苏致虽然那么相似,却又根本不同两个人!那一刻,即使半醉半醒,我无法否认脑海慢慢浮现的,是那个人的脸,越来越清晰,压抑不止。
所以才会绝望,从看清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心才会彻底凉透。
薛恒你,要有多爱那个人,才可以忍受自己所厌恶的;要有多在乎,才可以不惜和亲人翻脸;又得有多深情,才可以年年月月地抗争挣扎!
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余地了。无论那个晚上,我们的唇齿如何交缠,闭幕那一刻就注定必须散场了。我借着“贺杨”的名字,亲手斩断。是卑鄙也是懦弱。而这么些天下来,我们的互避不见,答案也显而易见,那就是绝无可能。
C&FChina开启了全国巡回展。除了这些大幅度动作,同时佳士得苏富比方面也频频传来好消息,一件又一件C&F的艺术珍品以天价成交!而从电视媒体里,薛恒已然C&FChina的御用设计师,随着冯乘远出现在全国各大城市的报纸电视里。我不知道会不会他大概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于是借此远离我。
苏君一看着电视里的两个人,无法淡定:“该死的!姓冯的居然动用专机!真他妈的欠抽!”
我心中苦涩。是了,冯乘远为薛恒又是什么不能做的呢?薛恒是美国国籍,没有护照也没关系,他照样能这样留他在身边。
我开始更加忙碌起来,暑期的高峰期过去了,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做兼职。黄珊已经在她们的杂志上连载我的第一本小说,几期后反响居然不错。黄珊很高兴,已经催促我第二本小说的完结稿。我需要做的,就是更加卖力地写字!
这并不容易,报社本来就很忙,我必须寻找一切能够码字的时间。有时候回到屋子里,空荡荡的,安静的。明明人很累,脑波却相反很活跃,我知道我的失眠又犯了。只得靠写字去缓解。
这种状态,让我想起了遗忘了一些时光。苏致离开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做任何事情,灵肉脱离大概就是我当时的状态!后来糊里糊涂不知道怎么结识了贺杨,他鼓励我多多写稿,我仿佛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勤力写字。
周末早晨,我在客厅的沙发上醒来,半阖半闭的视线里一片大亮,估计不早了。昨天洗完澡后,我就窝在客厅里一直码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迷糊睡着了。
等等,好像我记得,电视是一直开着的。我不喜欢空荡的屋子,所以一直开着电视,调低声音。可是......我噌的坐起来,瞄了眼电视,屏幕黑着。
在看沙发前方的矮桌上,我的电脑居然也被合上了......
视线再移到身上......多了一块毯子?
我愣了下,下意识从沙发上起来,看向薛恒的房间。
正犹豫要不要去敲门确认一下,房门向里被拉开了。
薛恒穿着白色T恤和米色棉布居家长裤,出现在门后。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愣怔地看着他,半晌道:“你,回来了?”
他淡淡地看着我,而后偏过视线去看客厅:“起来了?那就整理一下,乱成什么样了?”
我低头扫了眼沙发,一团糟,两个枕头,一个斜横在沙发上,一个躺在地上,毯子也是胡乱堆成一团;再看看自己,我居然穿着热裤和无袖居家服!顿时不自然起来!以为他最近都不会回来,所以我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着装。我赶紧把沙发收拾了一下,摆好枕头叠好毯子,然后抱着笔记本逃回房间。
房门一关上,我就立刻后悔了。
我这样做什么?我应该慢悠悠地有条不紊的,而不是逃难似的,这样反而让他看出什么来!反正已经打定对那个吻不负责了,何必让他觉得我做贼心虚呢!
等我换好衣物洗漱好,薛恒已经在厨房倒腾着什么了!我走进去,桌上已经摆好牛奶,橙汁还有土司三文治。
他正在煎蛋,听到我的脚步声,头也没回道:“一起吃,我饿了。”
我应该是很有骨气地和他拉开距离,而不是“哦”的一声答应了。
可惜,我到底没有骨气。这样安静美好周末,这样和一个人相处的光景只存在梦里!我的理智早就倒戈。
何不放纵一次?即使是当做日后的回忆也好。
餐桌上,我和薛恒默默吃东西。大多数时候,我都埋头对付盘子里食物,从视线的余光里,我知道他时不时看我一眼,可我没有勇气和他眼神对视。
餐桌上的食物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终于薛恒轻声咳了一下,道:“最近,还忙吗?”
我点头,语气四平八稳:“挺忙。”
“哦。”
又是一阵沉默,看来我们之间注定回不到如过去单纯的合租或是朋友的关系了。娆娆说过,当男人女人之间无话可说时,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无话可说各走各路,二是暧昧横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薛恒的声音响起:“你在想什么?”
我抬头,他正一脸探究地看着我。我心里无奈,这个时候了,在他面前我居然会胡思乱想走神!
我朝他笑了笑,淡淡道:“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哦了一声收回了视线,放下刀叉,又道:“最近,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一愣:“什么烦心事?”
他小小蹙眉,似乎有一丝烦躁:“所以才问你啊!没有烦心事,你会喝醉?本来不想问,但是作为,朋友,不关心一下也说不过去。”
我一阵心虚,决心来个死不认账:“喝醉?你不会是说上个星期吧?哎,老朋友见面一高兴就喝多了......那天不会是你把我接回来的吧?有什么问题?”
薛恒看着我的脸,沉默一会道:“没什么,就是你突然醉了,让人不适应。以后少喝点。”
我立马给他一个安抚的笑脸:“难得而已,不会有下次了。那什么谢谢你啊,对了,我醉了没吐你一身吧?”
薛恒看了我一眼,起身往餐厅外走,声音飘来:“你敢吐我就死定了!睡得像个死猪一样,重死了!”
我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如果是以前,我会若无其事地说点什么或者插科打诨敷衍一下,可是这一刻,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也什么也不会承认,不是么......
抽屉里还躺着薛恒的钻石耳钉,还有那张照片。我看了一会合上,最终决定给冯乘远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他只给我一句话:“我等着结果。”
重新开始找房子又迅速占据了我的大多数时间。貌似去年类似的时间,我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心里不免同情了一下自己。我打算搬出去的事情,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薛恒说。我想等找到了房子再告诉他。但身边的人确是瞒不住的,比如贺杨。对于我搬出来的事情,他向来赞成,他明确地表示可以帮忙,但我还是婉拒了他。我已经很对他不起了,所以更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伤害他。
我和薛恒的见面更少了,我确实有意无意减少这种机会。有时候我们在一个屋檐下无意遇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反而是他有时会扯干巴巴的两句天气啊食物啊电影啊什么的,我大多笑笑敷衍几句,或者会匆匆说句抱歉赶时间就赶紧出门,留他一个人在身后。
其实哪有赶什么时间,只是我的时间再也不能留在他身上了,是不能,也是不被允许。
两个星期不到,我就找到了新的住所。我感慨两次找房子的效率差的不是一点两点,看来一个人诚心要做什么事情,确实没有办不了的。
这次是和一个女生合租,对方是刚出大学的学生。两室一厅的房子,价格合理,地段在城西,有点偏但有地铁,半小时就能到。和房主谈妥后,我就交了定金,准备十月初入住。这样,我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娆娆的生日快到了。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威泰兰的背景。她在电话那头说:这次办的生日宴,不是为了江心娆,而是威泰兰。她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届时,全城的名流都会到场,而她希望这个冰冷无聊的聚会里她的朋友能到。
交了定金几天后,在客厅里我和薛恒不期而遇,我摊牌了,我说:“薛恒,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我下个月要搬出去了。”
我一直觉得很难,这样的官方的说辞亦是我排练很多遍,才能做到真诚含笑不眨眼睛地说出来的。
我记得当时他一脸的震惊地看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良久看到我认真的脸,他才明白我不是开玩笑,才问:“为什么,突然要搬?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我微笑,摆手:“不不,住的很好,也很愉快。只是现在找到了更合适的房子。”
他面无表情盯着我:“哦?丰子夜,你能更假一点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能在那么忙的情况下去找什么房子?你骗鬼呢!”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不到他说出这种话出来!
我死撑道:“真的没事。就是突然想搬了。你看我们毕竟男女有别,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这次找了个女生合租哦。”
他鄙夷地看着我,隐隐地愤怒:“男女有别?住了一年多了,你说男女有别?丰子夜,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糊弄!还是你觉得我是没智商的?我不准你搬!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否则,你哪也别想去!”
说完后他啪的一声奋力把房间门关上。
谈话不欢而散。
娆娆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这样的,人最怕被看扁,不论有没有爱情。所以不论你心里多失意多难受,大庭广众下你还是得穿的光鲜亮丽告诉所有人你过的好,不争馒头要争口气。
我猜娆娆说的是贺柏,而我心里想的是薛恒。
我想我们的事情总要有一个结果的,没有好结果,但是坏结果也分好多种的。
我拨了贺杨的电话,他一直要约我谈谈,也是时候了,拖久了对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