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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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办公室，一路道喜声不断，我应聘文化版块副编辑成功了。花了一天时间把手上的工作交接给同事，到新办公室报到，领导谈话，部门开会。第二天马不停蹄地被外派出差。
三天后回来，贺杨瞅着我，笑的平和：“怎么样丰记，看你适应的不错啊。”
我扯嘴角：“领导教导有方。”
他笑意更深：“嗯，不错，有点大学里的样子了。”
我冷眼不答。
他也不在乎：“晚上部门聚餐，我有事去不了，你记得去。”
我心想你去不去和我什么关系。
晚上几个板块同事聚集，觥筹交错。原部门的敬酒，明褒暗贬的好话坏话一箩筐。印象最深刻的小黄，眼睛里差不多要飞刀子了，估计她以为我暗箱操作坏了她的好事！新部门的也来敬酒，一股子清高，我来着不拒，心里想指不定背后怎么嘀咕我什么来路呢。天知道我什么没做，就是那么点运气而已。当然我不能肯定这个运气和贺杨没有关系。
喝喝喝，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贯清醒。
隔天，邻桌文化版资深一姐王萌感慨：“这年代艺术和文化才是摇钱树。人人追捧，就怕被人笑没文化。”
她后桌的李岑好奇：“难道你又采访了什么滥竽充数的文人白痴？”
平时大家喊这两人王姐李姐，均因两人在文化版时间最长，资历颇深，而王萌俨然文化版的一姐。我新来的，当然也和别人一样叫。
就见王姐摇头，笑：“恰恰相反。这次来头很大，但我说的是急着倒贴的所谓‘名人’。”
一番话，不着头脑。
王姐不徐不疾解释：“世界最大的文化古董商之一C&F公司，下个月将在溱城举行新画廊开业庆典。C&F一向以低调神秘著称，业务主要集聚欧美，此前在亚洲只在香港日本开设过画廊。这次是其在国内首次开设画廊。各路文人墨客艺术家纷纷闻风而动。而C&F这次还是延续他们以往的作风，只邀请当代最有知名度的艺术家名人参加，开业当天的邀请函也是限额的。这不，那些想入无门的人不正绞尽脑汁地想要搞一张么。”
李姐问：“请柬不是记名的么，就算弄到了也进不去啊。”
王姐轻哼：“记名的是真正的大牌，但也有不记名的请柬，比如各路电视台媒体杂志的邀请函。”
李姐一点即透：“所以，有人找你索了。”
王姐语气轻蔑：“可不是！不就是写过几本不知几流的作品，以前采访他们，挺会摆谱，恨不能鼻孔朝天，现在知道求人了！”
李姐表示理解，又问：“咱部门几张邀请函。”
“三张。一张大老板的，一张总监的，还有一张在我这。”
李姐叹：“谁说C&F低调的，下个月才开业呢，现在不就开始造势了！高明！”
王姐笑：“能成为全球最大的文化商，自有道理的。据说这次佳士得富苏比也会派代表来！”
“哗，这么大场面！”
“听闻这两大拍卖商有相当数量的作品来自C&F。如此盟友怎么缺席。”
“肥差啊！要不是名额有限，我也想去见识一下。”
“最有意思的你可能不知道，C&F的创办人是华人。不过他们擅用欧美本土经纪人，以往分驻香港和日本的皆是洋人。但这次派过来的却是个华裔，而且还是家族里的直系孙辈。”
“啧，还是中国人深知什么是文化精髓啊！”
王姐笑：“文化精髓？商业运作精髓还差不多！不过也证明他们对国内行情相当重视。据说这次的画廊代表很年轻，明明香蕉人但是简介里不见他的英文名字，我还记得那名字来着，叫冯什么的，对了，叫冯乘远。”
薛恒抱着太电脑从楼下走下来，我刚好进客厅，视线自然对上。他似乎一愣，而后神色自然打招呼：“回来了。”
我停止脚步看他，仍是清俊白皙的脸，身上着一件蓝色短T，居家又休闲，但似乎清瘦了一点。
我点头：“你在家。”
他嗯了一声。一时无人说话。
他走下楼梯，语气漫不经心：“我这几天都挺忙。你，怎么样？”
我看着他的脸。这是自那晚后，我们首次见面。他的时间作息和我的重新错开。隔了这么些天，他看来过的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我抿嘴一笑：“挺好。单位也忙。”
他表情释然：“哦，忙点好。”
我点头，低声说没什么事就进去了。
他在背后喊我：“丰子夜，你，没事吧。”
我笑：“什么事？”
他看着我，愣了愣，终于说：“没事就好。今晚有盐焗虾吗？”
我点头，而后进房间，关门，接而心里叹气，心里对自己说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苏君一又来找我。
包厢里，他还是翩翩公子那套作风，看的我一阵厌烦。
他看着我不甚友好的脸色，居然笑眯眯地：“怎么，丰小姐有心事？”
我差点没翻白眼，看着就不是好人样，于是没好气：“岂不是。简直一箩筐。”
“说来听听？”
“我跟你又不熟！”
他笑，一派风流：“有什么难的。一来二往不就熟了！”
我心里鄙视，斯文败类！不紧不慢答：“苏总有家有业，我们小白领天天要为温饱奋斗，忙的很！”言下之意，没什么时间和你周旋。
他看着我，轻笑：“丰小姐要买车不？”
我干脆：“没钱买。”
“我们家别的没有，车多。有喜欢的尽管说。”
想收买我，我阴测测地笑：“我喜欢的可多了，克莱斯勒兰博基尼宾利布加迪威龙，怎么苏总都要送。”
他抿一口茶，笑的浑不在意：“你喜欢，都行啊。”
我仰头叹气：“可惜啊，你送得起我养不起。苏总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仔细地打量着我的脸，也学着叹气：“也对。你不要就算了。我们也留着自己卖。这年头生意难做，买车的不如卖字的，卖字的不比卖画买古董的。”
呵，重点来了。
他却按了一下铃，服务员小姐进来，他吩咐：“来一叠青果子。”又转头对我说：“端午前后，青果子味道最正。这家做的好，现点现做，小小一个，当点心吃最好不过。”
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却想，今个儿这人摆明要和我长谈，顿时心中警惕。
等服务员小姐出去，他又开口：“他的那个‘好朋友’，想必你见过吧。”
我点头：“冯老师？见过。”
苏君一嗤笑：“你叫他老师？真是......”
他没说完，估计一时找不到什么好词，但我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他的脸色郁结，又开口：“那个姓冯的，以后你可以改口老板了。”
办公室王姐李姐的对话跃上心头，虽然早已知道，最终还是在苏君一这里得到验证。
我不想再和苏君一绕圈子。
“你恨冯乘远。”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他扔给我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说：“你知道多少？”
我默然片刻，答：“不多。”也不少。
苏君一没有纠结于我的答案，说：“呵。本以为他滚回去就算了，没想到又回来了！哼，这次不去做什么老师了，搞什么艺术了。居心叵测的东西。丰记，你不会和他一条船上的吧。”
我低头，手摩挲着瓷白杯身，声音清淡：“哪条船？我见过这人几次，仅此而已。他是薛恒的朋友，或是你的仇人，和我无关。就像你说的，你是卖车的，他是卖古董文化的，而我写字打工的，都不是一路的。”
大概我的语气微冷，苏君一沉默了片刻。而后他又抬头盯着我。
“我不管你知道了多少。但现在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了。我想你不想被薛恒知道，你和我见面的事吧。”
真是混蛋，居然拿这个威胁我，又不是我去找他的！我瞪着他，刚要开口。
他手制止了我一下，接着说下去：“我知道他，薛恒，那小子能和你同一屋檐下这么久，前段时间居然还去了你家......我了解那个人，你可能不清楚，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眯起了眼睛，“他信任你。而我只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那就是拖住他，让他远离姓冯的，我知道你能做到。”
我冷眼看他：“凭什么？”
他缓缓笑了：“答案你知道。而你，不能见死不救。”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