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迥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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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绿错落的紫藤花架下，站着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模糊且遥远。
温柔的声音说：“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过了好久，冷清的女孩子的声音响起：“哦，不胜荣幸。”
温和雅致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小丫头。”
冷清的女孩子声音，硬邦邦的：“真那么高兴，那么久你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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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梦了。我扫了一眼闹钟，时针指在六点。我拉开窗帘，触眼之处皆灰白，苍白无力，毫无生气。这几天是天城的展销会，离八点还有两个小时，但是我却已经睡意全无。
开幕式那天，场面确实盛大。剪彩台上，我再次看到了那位苏总经理，西装革履，正和旁边的几位中年男人谈笑风生，虽然隔得远远的，但还是能感受到此人意气风发，一派成功商人的形象。我想，虽不同姓，但既是“二少爷”，那么也是那个人的哥哥吧。但，看起来分明两种完全迥异的类型。
想尽力忽略，但视线还是不经意地去扫过展场的每个角落，人声鼎沸，流水人群，香车华服，喜乐不一的脸，但没有那个人。于天城，和这里所有的热闹，那个人仿佛幻影。
二零一二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从溱城到淮城，不过几个小时的光景，然而每每回去总有一种无力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更何况这次回去怎么也要住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我总以为，哪怕亲人之间，恰如其分的接触就好，这样关系才会不甜不腻，细水长流。
除夕那天，老家很冷，下了好大的雪，白茫茫一片和电视里看到的南极雪景相差无几。全家人一起吃包饺子吃团圆饭。我们父子三个都不是习惯去热烈表达自己的人，但幸好嫂嫂在，所以气氛很融洽。我给父亲包了个红包，老爷子开心满面，直夸女儿贴心。也给哥哥嫂嫂事先买好的羽绒服，哥哥没说什么，嫂子倒是开心地扑上来抱了我一下。哎，虽不自在，但是很感动。嫂嫂也包个红包给我，我受宠若惊，忍不住看向哥哥。他仿佛毫不在意，只瞥了眼淡淡说句收下吧，我小心收好放进衣袋里，笑眯眯地对嫂子道谢，心里却盘算着节后给嫂子补套护肤品。
晚饭后，照例是全家必看的春晚。我和嫂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絮絮叨叨的，彼此分享一些生活工作里的趣事，时间倒没有那么难熬。好几次她很热心的询问我的终身大事，每及此，我都隐约看到旁边另外两个人假装没听，但耳朵竖的老高，都笑笑摇头否定，嫂嫂忍不住着急，我就调侃她转化话题。其实，我更喜欢她为我紧张的样子，很温暖，一如心底的那个人。我想哥哥爱她，大抵也是因为这份温暖吧。至少，这点上，我们兄妹算得上一样。
春节快乐，所有的人。
节后回到溱城，一切还沉浸在节日的喜庆里。我很快恢复了平淡的上班族生活，上班下班，写稿做菜，和娆娆插科打诨。
几天后，娆娆办公桌上躺着的大束红玫瑰让我意识到情人节来了。办公室每天都有惊喜，几乎每个女同事都有陆续收到鲜花或者巧克力，结婚的有老公送，没结婚的有一票追求者。
而今年似乎有点不一样，我部“鬼见愁”王主任居然也收到鲜花了，不是红艳艳的玫瑰，而且柔软温馨的黄玫瑰，满满一大束，这让格子间里所有人大跌眼镜，黄玫瑰啊黄玫瑰！这代表初恋啊初恋！难道主任遇到真爱了！不过短短一天，若干的留言版本横空出世。
我和娆娆听了不由惊叹，不愧是一群文字人，其杜撰意淫的能力果然不一般！
所以，今年只有我一人落单了。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居然就连我的情史也有若干版本，其中最最惊悚的是，有传言我是同志。虽然我向来独善其身，听听也就算了，但这次不免有点毛骨悚然！
娆娆也气的牙痒痒，她斜眼问我：“我说夜夜，这下你倒成孤家寡人了。”
“嘴巴长别人身上，本人无可奈何。”
“你还挺会自娱自乐的。我要是你妈，我得为你害臊死！”
“我要是有你这么年轻的妈，我肯定为我爸自豪！”
娆娆也是姜，虽然不老，但一样辣：“自豪？老爷子要听说女儿可能是“蕾丝”，估计半夜得起来拜列祖列宗了！”
“混的不好，我们索性就不给别人希望了。”我避重就轻应对。
娆娆气的只吸气，恨声：“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我一定掐死她。”
我只能投降：“姐姐，你说，到底想干嘛！”
“我能干嘛！我不过看不下去了，不要一天到晚冷冷清清的整一个尼姑似的，白瞎了一张脸。啥年代了，还留这种假小子的发型，我拜托你像个女人好吧！这把年纪连个追得人都没有，我都为你觉得害臊！”娆娆气咻咻地讲了一大堆，仿佛我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我托着头看她，慢悠悠的讨好说，“你把整个溱城最好的男人都收入囊中了，你让我到哪找更好的呀。”
娆娆居然脸红了，哼哼了半天：“你倒会说话！你成了“蕾丝”，第一个殃及鱼池的是姐姐我！我可不想中枪！这周末我有聚会，你也出来吃饭，对了你得给我整的像个女人。”
我连忙狗腿笑了满口应承。呵呵，可爱的娆娆。
情人节这天，午饭才过没多久，采编部的同事们都积极性空前暴涨，交稿的交稿，收工的收工，都争取早点闪人。数量众多，难得的总监睁只眼闭只眼（据我们估计，和那束黄玫瑰有关）。轮到值班的同事大叹命苦；美编的几个小姑娘急的直跳脚，因为报纸的排版和印刷都是夜间，她们都是夜班。没办法，同人不同命。
娆娆很快被海文接走了。我则按时下班，穿过满是玫瑰和巧克力香气的大街去超市买菜。一番精挑细选后再一个人回到公寓做饭，听音乐，然后看一场日本爱情片子《再见总有一天》。我最爱看的是男女主角同游泰国的场景，那一刻他们纯粹的相爱，同乐，仿佛没有明天，没有尽头；也无所谓明天或者尽头。
我想起那张脸，薛恒的那张脸，不由心里叹息。
等了很久，娆娆都没回来，我一个人早早睡了。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迥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