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倾城·众里寻他》久夕

32、英雄救美

　　到了目的地后，我就冲了进去，全然不顾旁边的门童诧异的眼光。酒吧里，一股夹杂各种酒精味道的热气就扑面而来，突然的温差让我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用手搓了搓就挤进人群里。

　　里面人满为患，音乐声嘈杂，五光十色的灯光让各色的人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夸张扭动。我费力挤到里面一点，很快就看到角落里有几个人围着薛恒。忽暗忽明的灯光下，我看到他的脸上几处已经挂彩了，只是神情依旧淡漠甚至是倨傲的，没看出来醉了还是傻了。我迅速扫了眼围着他的几个男人，其中一个人一把抓住薛恒的领口，不知道说点什么，薛恒的眉毛蹙着冷冷地看着抓着他领口的人，看样子还会再动手的。估计他得罪了这几个混混吧。再看看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漠不关心还是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人，居然没有人解围的。

　　我捏了捏手心定定心神，退到吧台的位置，找里面的小帅哥搭话。我笑眯眯地问：“今天洋酒的价格怎么样？”
　　小帅哥看了我一眼，眼露诧异，但还是给我一本价目表说：“价格里面有。”
　　我点点头，没看价目表，从包里抽出十张红票子说，给我一瓶八百块左右的，剩下的是小费。
　　这回那个小帅哥倒认真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点诧异，但手脚却麻利的给我找了瓶酒过来。
　　我眯眼看过去，不错，瓶口的弧度还是挺纤细的，好久没有这种触感了。我对那个小帅哥笑笑：“你给我去拿个杯子啊。”帅哥转身去了里面的杯架，我一把抓住瓶口，然后手起刀落把酒瓶的下半部砸在吧台上。

　　哐当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偌大的酒吧瞬间只剩下音乐的声音，很快有小声的窃窃私语传来。我朝目瞪口呆的小帅哥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不管手上粘到的液体，提着半个酒瓶子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走到薛恒一群人面前。

　　我的视线和薛恒惊愕的眼神相遇。很好，看来还认得人！只一秒，我便转开不看他。我冷着眼看着那个揪着薛恒领口的人，说：“有话好说，拽着领口太伤和气了。”

　　这话像是提醒了薛恒，他奋力挣开了那个人的手。围着他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往我跨了一步说话了，他说：“哟，英雄救美的来了。”

　　我看他一身皮装，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但嘴巴里还叼着半支烟，说话痞里痞气，我眉头就不自觉就皱起来，冷冷地和他对视：“救美谈不上，但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那人盯着我，冷笑了几声说：“妈的，瞧着还是个妞啊，老子看上的你都敢横插一脚。”话一停，他手一挥和旁边几人跨一步向我走来；而刚才他句话一下如水滴入油锅，炸开了，旁边的窃窃私语更大了。

　　我的眉头慢慢蹙起来，果然是个人渣。看一眼薛恒，他还是一副冰雕脸，但拳头慢慢握起来，我连忙看着他的眼睛朝他轻微地摇头。

　　我举起酒瓶子，一字一字地说：“我说，今天的事，不管谁对谁错就这么算了。”

　　其中一个人说：“这地都敢来，还挺有几分胆色的，可惜......”

　　我状似漫不经心地把酒瓶子往旁边的桌面上敲了敲，慢慢走过去说：“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动手前掂量掂量你们玩得起玩不起。”

　　不知我的样子是不是颇有气势，还是对方有顾虑，那几人居然真的停住了脚步没有围过来。我不紧不慢走过去在薛恒前面站定，然后握住他的手，冰凉，柔软。我没有看他，但却不自觉地握的更紧了。

　　我看向那几个人说：“人我带走了。今天过后，大家还是进水不犯河水。”

　　其中一个长相就十分猥琐的吊着眼睛冷哼：“你是哪个道上的。你说走就走，当我们是吃素的！”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哪条道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敢站在这里，而你们，玩不起。”

　　我拉着薛恒走出人群，经过这几个流氓的时候笑了笑：“溱城黑白两道向来说不清。但是市张局总听过吧......”

　　我这话果然有效果了，人群里很快有几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说：“不好意思各位，有话好说，我是经理。好好一个平安夜，不就是图个开心。今天卖我个面子......”

　　我看向那个人，白净斯文的长相，就是来的太晚也笑的太多了。我不再听下去拉着薛恒走出去人群，出门前我回头，看到几个保安居然围着刚才找薛恒的麻烦人，直到出了酒吧，再没有人追出来。

　　我拉着从头至尾都没出声的冰雕快步往前走向大马路，小雪还在下，人行道上稀疏的人群，马路上穿梭的车流和晕黄的街灯够让我慢慢松一口气。我低头看了一眼我们交握的手，然后不着痕迹地送开，几步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把手上的酒瓶扔进去。一气呵成后还是虚脱般地蹲在地上起不来。一摸额头掌心都是汗，刚才想来都有点后怕，看来狐假虎威的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我脸有点僵，我偏头看了眼苏恒，他茫然地看着大街，光晕里，我看不清楚他想什么。天实在很冷，我跺了跺脚说：“回家吧，我去拦的士。”

　　等车的时候，有人过来喊等等，是刚才酒吧里的那个小帅哥。他跑到我面前，手里是我刚才忘在柜台上的包。他停下来一阵喘息，说：“你的包。”

　　我接过来说：“谢谢你啊。”

　　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有点犹豫地说：“你是姐姐吧。刚才对不住了，原来是来帮小恒哥的。”

　　小恒哥？原来是认识的。我看向薛恒，他正朝小帅哥点头。小帅哥看着苏恒，又看看我一眼，颇有犹豫地说：“小恒哥，幸好你没事。”

　　薛恒顿了一会问：“你打电话给他的？”

　　小帅哥点头，我想这个“他”就是冯乘远吧。薛恒沉默了一会，对小帅哥说：“你回去吧，下班回家注意安全。”

　　小帅哥嘻嘻一笑，然后掉过头来看我，说：“姐姐，我叫张子明，你可以叫我阿明。刚才姐姐好酷啊。”

　　我笑了下说：“我也觉得挺酷的，就是你们那的酒太贵了。”

　　小帅哥朝我眨眨眼：“小恒哥今天喝的不少，麻烦你送他回去，我得回去上班了。”

　　我说好的，小帅哥隔了一会，和苏恒低声说了句“小恒哥最近不要来这里，那几个人不是什么好鸟。”才笑嘻嘻地朝我们挥挥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