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们两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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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住的第一个月快结束的时候，终于和薛恒说上话了，不过不是什么高兴的事，确切的说是我们俩之间的首次冲突。原因很简单，我把冰箱里的方便面接二连三地全部给扔了。上个周末大扫除那天，也就是我辞掉钟点工的那次，我果断地把所有的泡面丢进垃圾篓，清理完屋子后直接带到楼下的垃圾桶。第二天下班，我看到冰箱里又摆上了新的泡面，数了一下，还吃掉一包了。隔天早上我还是把冰箱里的所有的泡面都提出来和垃圾袋一起带到楼下的垃圾桶，然后毫无愧疚地上班。第三天早上亦是如此，这人还和我较上劲了！我没有退缩，果断地照前两次办了。第四天，有了新花样，方便面和矿泉水挪地儿了，被放到最上面单独的一层，上面还贴了便签，内容“闲人勿动”，我看了差点没笑出来。不过你们知道的，那些方便面一样没逃过扔垃圾桶的命运。
这天下班，我才进门在玄关处换鞋，薛恒的房间门就嗒地开了。我走进客厅，就看到他身着格子衬衫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我。看样子是在等着我无疑。那张好看的脸离我愈来愈近，我心想如果除去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和显而易见的怒气就更养眼了。我走近沙发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而后神色平静地和他打招呼：“薛先生，好久不见。”完全的中规中矩的客气。
他站在几米外不动了，冷眼看了我一会儿，模样还是居高临下的。这让我想起了在天城那次，他和苏君一的对峙。又让我想到警察们审罪犯的情景。警察们一般先不急着问话，而是一副我知道就是你的了然样子眼睛紧盯着罪犯，借以施加无形的压力抓住先机，让罪犯先从心理上觉得无所遁形，转而松懈，愧疚到最后慢慢崩溃，再接下来审问反而容易了。
此行此景，别无二致罢。薛恒没有再走近，我们互相看了一会，然后我先出声问：“薛先生有话要说？”
估计是我和他对视眼神太过平静，又或者他认为他的租客脸皮其实太厚，他终于说话了。他说：“如果没有你，我会更好。”
我一听心里有点乐了，本来我还以为这人其实属于木讷嘴笨的那种，没想到偶尔说两句还挺犀利。面上我还是镇定的不得了，我说：“我知道。我不就是扔了你的泡面。”
对方眼神更加不善，语气更是跌到冰点：“希望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条约，私人物品勿动。怎么，你要毁约？”
我点头，说：“我没忘，也不想毁约，但我就是扔了。而我知道如果以后再看见了，我还是会扔的。所以请别再买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耍赖的嫌疑，但也是我的大实话。这次轮到他盯着我说不出话了。他挑着眉打量了我几眼，仿佛我是什么外星生物一样，又或者估计他头一次见到一个女人会没脸没皮的睁眼说瞎话。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态度十分之诚恳，语气温和试图循循善诱：“薛先生，劳驾你体谅一下，能听一下我的解释。我扔了你的东西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有以下三个原因。”
他不吭声还是冷眼看着我，我停了一会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自顾自的说下去。
“第一，我对方便面过敏，闻道这个味道就想吐，哪怕看到心里也会难受半天。这个纯属个人体验，我这么说大概你也感觉不出来。第二，此属于垃圾食品，天天吃对身体不好，容易致癌，个人意见你还是不要挑战的好。第三，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确切地说，我不想欠你的人情。我知道我以相当便宜的房租入住，实际是占了你的便宜，我这人出钱没有，出力还是可以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做饭多你一份，虽然不是山珍海味，总好过于天天吃快餐面或外卖。”
他看着我半晌，突然一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诗飘过，千树万树梨花开。而下一秒，我的脑海里的也涌出各种画面，如穿堂而过的风，一个声音在说怎么可以这样......
只是拥有这张脸的人，面慈心不软，那个笑早就飘的不见影了。他面无表情的开口：“第一，你的事与我无关。第二，我的事闲人勿管。第三，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当初在画廊推开我的事，也好，至此我们两清，这回我就不追究了。但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也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说到这里他的眉毛拧了一下，又淡淡丢下一句“实在让人讨厌”就转身回他的屋子去了，门哐的一声被用力关上。
我看着空寂下来的客厅发呆，陷在那句“实在让人讨厌”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这句话对我而言杀伤力太大，甚至我都忘了去思考他说推开他的话那件事。可是，又能怎么样？对于薛恒，我开始觉得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恢复平静，我和他又开始相安无事。冰箱里再也没有看到快餐面的影子，垃圾篓里倒是增加不少外卖袋子，我想这个人始终是不愿意与我有任何牵扯的吧。
娆娆最近明显焦躁了不少，好几次和我说话的时候走神，太明显了，我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她瞪了我一眼，然后病恹恹地说没事，天气太热，她总觉得没什么精气神。我立刻问是不是怀孕了。娆娆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是怀孕反而好了，人生就省事太多了。这话没头没脑的，我摇头不再追问。
下班的时候，我看到海文还是照常出现在楼下，时不时手里还捧着玫瑰花，看见相熟的人会微笑热情的打招呼，总之标准的好男友模样。而走向他的娆娆也恢复容光焕发，全然不复格子间时的愁眉苦脸，两人谈笑连连一切如常，然后双双把家还。
我感慨爱情其实也有避暑功效的。我想应该我想多了，又或者恋爱中的女人不但智商失灵，情商也没油了，会变得不自觉多愁善感。我不觉失笑，然后到公交站台等车回去。
八月的溱城太热了，真希望来一场风和雨。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我们两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