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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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看起来很难办，真正开始着手解决时，当真难上加难。
秦音打电话给程蔓，低声下气的问她要客户私人号码，这个宿敌非常不给面子的说她不知道这个人，不认识这个人，很抱歉，帮不上忙。
这样委婉还带着恶意的感谢，让秦音暂时撤退。虽然心里很生气，可她拿程蔓没办法，毕竟有求于人，她又不能坦白直言朱珠知道程蔓和客户私交很好，估计程蔓八成会讲朱珠在扯淡。这个烫手山芋也没办法踢皮球一样扔给程蔓，这毕竟不是程蔓份内之事，而是秦音的职责范围。
秦音挂断电话，有些气闷，去病房看了眼秦牧，看他那一脸柔顺的乖巧睡相，胸口的浊气才多少冲淡些。
她是他的避风港，而他是她的精神支柱。这个世界对秦音来说异常炎凉，除了秦牧，他能让她感到温馨，能让她感到幸福。
对秦音来说，有时候被人需要也是一种幸福。
秦音亲了亲他额头，低声道晚安，接下来便拿着礼盒，拎上包包去找何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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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木从病房刚回来，又被叫去手术室，督促实习医师的首次主刀，搭桥手术已经完善，接下来便能看到心肌组织扫描电镜像，心肌细胞是粉色的，毛细血管是橙色，浦肯野纤维是绿色的，这单调的颜色是他工作的全部内容，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非常复杂，毕竟这是一颗人的心脏。做完手术，已经晚上九点，虽然很累，可何嘉木并不觉得厌烦，他热爱他的手术刀，更欢喜他的职业。
从手术室回到办公室，何嘉木给远在德国的父母打了电话，只是简单的问好，却让两位老人受宠若惊。要知道寻常这个看似温和实际内心冷淡的独生子是不会主动打电话，这次居然让他们注意身体，定期检查，嘱咐一系列琐事，看来工作的历练让他着实成熟不少。
实际上，不是这样，何嘉木不过见了秦家姐弟的相处模式，有感而发，使他格外思念远在异国的家人。
何嘉木挂断电话，接着便做报告，写总结，这是每天必须要完成的事，虽然繁琐，可一旦养成习惯，便会按部就班的进行。只是不知道，远在法国的林安若，理不理解他？会不会因为他认真细致的工作态度而更迷恋他？
好像不太可能。
十八九岁时，他在医学院上课，偶尔会和她说一些身体解剖的事，有次把兔子的尸体解剖照片拿给她，吓得她发呆，过了许久才疾言厉色的指责他太过残忍。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女孩子多数有一颗细腻而柔软的心。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在巴黎却是下午四点，何嘉木知道今天的巴黎，有小雨，偏北风4级，最高温度二十七摄氏度，最低温度十五摄氏度，这是他手机上显示的内容。
何嘉木又给林安若拨打一通电话，响了三十秒才接通，林安若好像很讶异他的来电，但笑声清脆的和他说：“你好，嘉木。”
何嘉木直接讲：“我挺想你的，安若。”
林安若“哎”了一声，作为应答。
何嘉木便问：“刚才忙什么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林安若咳嗽一声，才答道：“在看书，安德烈.高兹的《致D情史》？你看过吗？觉得怎么样？”
她以为他一定看过，实际上他听都没听过这个作者和这本书。
何嘉木说：“以前看过，现在忘得差不多了。怎样，你帮我回忆回忆好么？”
“是一位男作家写给过世妻子的情书，妻子病逝后，他也跟着自杀身亡了。”
死者已矣，生者坚强，这……真不是一个好结局……何嘉木轻嗽一声，低声讲：“安若，摘一段你最喜欢的，念给我听。”
林安若的声音四平八稳，带着充沛的感情，极其感染人：“很快你就八十二岁了，身高缩短了六厘米，体重只有四十五公斤。但是你一如既往的美丽、幽雅，令我心动。我们已经在一起度过五十八个年头，而我对你的爱愈发浓烈。我的胸口又有了这恼人的空茫，只有你灼热的身体，依偎在我怀里时，它才能被填满。”
林安若轻声细气的念，却掷地有声，这如春风温柔的声线，仿佛在他耳边说着喃喃情话，可不是，他和她在一起有八个年头了，说短不短，说长却是整个生病的八分之一，一个人唯一的青春期。
林安若问：“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想你。”
林安若笑嗔：“讨厌，又说肉麻情话。”
“你不是喜欢么？”
“是啊，我非常喜欢，不过你也换一句试试，总是用这一句，太没创意。”
“那我去网上搜一箩筐情话，讲给你听。”
“还是别了，那不是你真正的你。”
“在那边很累么？”何嘉木问。
“刚开始是这样，人生地不熟，过两个月认识的人多了，情况改善一些。”
“有什么想吃的，我寄给你。”
林安若说：“没有，这边东西挺全的。”
何嘉木低声说：“我爱你。”
电话那端的林安若，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也是。”
这一点是不同的，何嘉木从来不掩饰对她的感情，直白的表达，可林安若有些含蓄，给予的回应很冷淡，不像寻常情人那样也说“我爱你”，而是回答他“我也是。”这有时会让何嘉木质疑她对他的真情。
何嘉木调笑道：“把你的小脸照发给我，让我检查检查，你瘦了没？”
林安若哈哈一笑，随即在电话那端狠狠亲他一口，声音特别响亮。
挂断电话，两分钟后微信收到一张照片，是林安若的素颜照，一头泼墨的柔顺长发，像奶油一样柔软可口的鹅蛋脸，让他忍不住想抱她，亲她，咬她一口，真可恨，她从来不说她爱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