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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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天两人出门逛街的时候，齐峰觉得前一天晚上没有做到底还是很正确的，不然小本本上那么多计划都得泡汤了，特别是好容易才抢到的某著名博物馆世界巡回画展的入场券——他本人对艺术并不太感冒，但学生会里几个美术系的同学从上学期就开始讨论这场画展，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的样子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仔细打听了画展开幕的时间，到他生日的时候刚好是最后几天。果不其然，当石英雄看到票的时候两眼立刻冒出了“bling bling”的少女之光，然后扑到齐峰身上大呼“我爱死你了！”
深秋的南国是神奇的地方。充满异国情调的小街上，落叶、咖啡馆、老旧的柏油马路，构成了极具情调的氛围。只要你能够挤出一点时间停下脚步看一看，花点闲钱去某个深巷里的小咖啡馆坐一坐，与素昧平生的人海阔天空地聊上一番话，很快就会爱上这个城市细腻而动人的一面。而身处热恋期的石英雄也不可避免爱屋及乌得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城市，甚至那炒青菜都要放一勺糖的饮食习惯都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齐峰准备工作一如既往的完美，带着石英雄走街串巷，每一处目的地都是根据石某人的爱好精挑细选的。因此，只短短两天的时间，石英雄就觉得有些乐不思蜀了。原来天高皇帝远的感觉是那么好，自己填志愿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个远见卓识呢？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离别的关口。此时的齐峰也有些懊恼，订票的时候为了防止延误和堵车的情况，特意订的中午十二点多的，可是那时一个月以前的他的想法，现在的他亲身体验了什么叫做“食髓知味”，满心只想把这个人绑在身边，好想时时刻刻能够抚摸到他，与他抵死缠绵！没错，就是抵死缠绵！
同样觉得分离难以忍受的还有石英雄。他觉得这趟来得太他妈值了！所有疑虑烟消云散，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心意相通神马的不要太爽！以至于两人到了机场，离别在即之时，石英雄拉着齐峰挤进窄小的洗手间隔间，相互亲吻、抚慰着又发泄了一次。直到他坐上飞机，那余韵依然刺激地他面色潮红，头晕目眩。观察入微的空乘人员见状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特意多给了他一条毯子。石英雄的脸就更红了。
骆疆在石英雄临走之前塞给了他一大张的清单，上面列满了他思念已久想到就流口水的家乡小吃。齐峰看到后将单子扔给了新进的学生会下属，责令他一天半之内买齐单子上的东西，年底部门副主任的竞选他可以帮忙做推荐。小男生感激地捧着单子跑了，石英雄则满头黑线。当时心想：“原来我男人就是传说中腹黑的校学生会干部！”
好在那个男生就是本地人，许多东西也是他从小吃到大的，去买也是熟门熟路。周日的上午，那个男生捧着体积颇大的一个纸箱圆满完成了任务。现在，这个纸箱则被因为地铁规定不能吃东西的骆疆抱在怀里，不住地承受着炙热的抚摸。
“哎呀，买齐了要跑不少地方呢，真是麻烦你了。”骆疆笑容灿烂地客气道，眼神中充满炙热的光芒。突然，眼尖的他瞥到石英雄耳后有一小块红红的的斑点。过来人如他一眼就看出来是吻痕，顿时八卦雷达全开，文艺气质荡然无存。
“喂，大老远跑过去不会就送个礼物吃个蛋糕吧？快老实交代，你们做了没有？谁上谁下？”
小处男石英雄虽然此时对情、欲有了一定认知，但本质上还是纯情小男生一枚，一听这个问题当时脸就红了，说话也结巴了：“没、没、没有，我们就把话说明白了，把关系定下来了。”
“真的？”骆疆把胳膊撑在箱子上，斜着身子睨视着他，语气中充满了“骗谁呢，我才不信”的质疑。
“诶呀，我、我回去跟你好好交代不行吗？不管怎么也不能在这说啊！”
“好，正好给我当下酒菜！”说罢继续将鼻子凑近箱子的缝隙，满脸陶醉。
时间一晃就到了一月初，“石峰恋”不断升温的同时，骆疆迎来了考研的倒计时。考场被安排在城市的另一边，一个听都没听过的职业学校里。
看过考场之后骆疆当即在附近的旅馆里预定了房间——开玩笑，要是每天都从学校赶过来估计得凌晨三点钟出发！而石英雄则被石妈妈安排了重要的工作——陪考！当时石英雄陪骆疆看完考场后去石家吃考前动员大餐，身为一线教育工作者的石妈妈一听说考场所在地立刻拍桌谴责相关部门办事不切合实际，尸位素餐等等，同时大手一挥，命令道：“石英雄，你去陪考！”
于是石英雄在骆疆考试的几天里，坚决做到每天早晨比考生早起半小时准备早餐，中午巧妙避开用餐高峰期提前订好午餐，晚上则在坚决不准考生熬夜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做到考点抽查等辅助工作。要是考生失眠怎么办？不用担心，有身为心理学专家的石父友情赞助催眠录音A—E卷，你唯一要担心的是会不会睡过头。而日后骆疆在回忆起这段往事时唯一不肯承认的事就是考研的那两个晚上他真的用上了这些催眠录音。
考研结束那天晚上，骆疆请石英雄和陈教授在学校外的最好的小馆子搓了一顿，以表这对段时间所受帮助的感激之情。回想起这几个月的生活，他颇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席间大家都很尽兴，不胜酒力但酒风豪放的陈教授最后彻底喝高了，趴在桌上一动都不能动。骆疆无奈地掏出他的电话，找到电话簿上名称为“亲爱的楠”的号码拨了过去。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男人便出现在了包厢门口。那人微微叹了口气，熟练地替陈教授套上外套，戴好帽子围巾，将陈教授一只胳膊驾到脖子上，稳稳地扶好。石英雄想上前帮忙，被他婉拒了。
“谢谢你们打电话告诉我，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子秋这性格你们做他学生也够折腾的。以后还请你们替我看紧了让他少喝点酒。”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话语间却处处透露出关心。
三个人吃饭一个喝倒了，石英雄和骆疆也都觉得有些微醺了，于是这场小型聚餐宣告结束。石英雄因为临近期末，急着赶回宿舍想抢在熄灯之前多看两页书，便匆匆别过骆疆一路小跑地回去。
路上寒风袭来，石英雄不禁打了冷战，喝过酒出过汗之后异常地冷，原本就不多的酒意瞬间消失地无隐无踪，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深夜的校园，光秃的树枝在路灯的照印下愈发有种陆离之感。相似的场景，相近的时间点，石英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齐峰生日那晚两人在校园小树林里相互取悦对方的事。
“哎呦，我怎么这么色啊。怎么会想到这个啊。”石英雄默默在心里唾弃自己，现在想起之后在地铁上被师兄逼问的场景仍然觉得好窘迫。
不过话说回来，时至今日，看得出师兄是真的都放下了。虽然说甩掉渣男合该沐浴焚香好好感谢上苍一番，但这段感情也曾甜蜜过，身处其中的两人必定也曾不止一次地觉得会相守到地老天荒。时间可以集聚起最真挚的爱，也可以轻易地瓦解掉人心中最坚定的信念。回想起那个男生来找骆疆借钱的样子，石英雄不禁想到自己与齐峰的未来，如果真的有分开的一天，两人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这样胡乱想着，原本很高的兴致瞬间消失地无隐无踪。
聚餐结束已是深夜，石英雄顶着寒风站在宿舍大楼的晾衣台上给齐峰打电话，总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东西不吐不快。而齐峰因为前阵子接连参与组织了系里和学校里的元旦晚会，功课落下很多，此时临近考试了，正在通宵教室里复习冲刺。这会儿接到石英雄电话时，他正看书看得昏昏沉沉的。
“喂，石头？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走到教学楼外的花坛边，吹吹冷风，瞬时清醒了很多。
“骆师兄今天考研结束，几个人出来吃饭庆祝，刚结束……”石英雄心情有些低落，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沉默了几秒后，齐峰正担心地要开口询问，石英雄鼓起勇气说道：“峰子，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电话那头的齐峰被这没由来的一句话给砸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就是忙着复习几天没打电话嘛，这就提分手了？
“石头，你说什么呢？什么分手不分手的，是不是有人说我坏话了？我就说不要和你那个什么师兄走太近，那小子绝对没安好心！”
而这头石英雄也是说完就后悔了，回过神来的他觉得自己现在怎么跟个女人似的想东想西悲春伤秋的。
“没什么，峰子。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到师兄的事就联想到如果是我们，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对不起，我不该问这种问题的，你就当我喝多了说醉话呢。”
听了石英雄的解释，齐峰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那思维跳的比飞船都快。我们的感情怎么能用别人的来做类比呢。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我想如果有可能你师兄也不想分手吧，但遇人不淑，发生了那样的事，还怎么再心平气和地做朋友呢？还有，你最近很闲是不是，都有空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啊，我——”被反问一句的石英雄一时语塞，“这两天师兄不是考研吗，我去陪考了，没闲着啊！”情急之下竟然全部老实交代了。
“什么？陪考？考个研而已，又不是小学生，还要人陪？”
“你不知道考场有多远，坐车要一个半小时还是不堵车的。师兄就在考场附近的旅馆住了几天，总得有人给他买个饭什么的吧，那里饭店特少，考生又多的。”
“什么？你们还住在一起了？你还给他买饭？”齐峰差不多是用喊的。
“哎呀，我说你都想些什么呢。他是我师兄，仅此而已。你要是考研我也给你铺床叠被嘘寒问暖的！”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齐峰不着痕迹地咳了一声，将声线恢复到正常状态：“好了好了，这一页我们就翻过去，咱都不提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早日把事情给办了，省的夜长梦多，两个人都胡思乱想的。诶，当时你来的时候我怎么就没下的去手呢你说？”
石英雄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地问了句：“什么事啊？”等反应过来了，尽管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还是闹了个大红脸，“你就没一句正经的现在，什么就办了，会不会说话啊？书都念哪去了？”
“咳，你明白那个意思就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你是在外面打的电话吧？生音都冻僵了，快进去吧，别冻病了。对了，我下周考试就结束了，到时候别忘了来接我啊！”
“嗯，好。你也别学太晚，饿了就吃东西，困了就回去睡，千万别硬扛着！”
“诶，知道了，还是老婆贴心啊！你也别胡思乱想啦，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学学马上要用到的‘知识’和‘技巧’。”听到石英雄的关心，齐峰觉得很窝心，一得意嘴上就又把不住了。
“我——我不跟你说了，再见！”纯情小处男石英雄忍无可忍地挂了电话，气冲冲地往宿舍走，但嘴角上扬的笑意出卖了他此刻甜蜜的心情。身处南国的齐峰调戏完媳妇儿，心情愉悦，精神倍增，比睡了十个小时都管用，看书效率直逼黄药师老婆偷抄九阴真经。
而同样是在这一夜，散了场却不想回去的骆疆漫无目的地走在大学城空荡荡的马路上，神游九天。一不留神被一辆汽车蹭到，一个没站稳好死不死脑袋磕到了马路牙子上。开车的人急忙下车查看伤员情况，不住地说着“对不起”。意识模糊间，骆疆还很乐观地想着：“运气不错，这个还知道扶一把。”便晕了过去。撞了他的司机吓得赶忙将人抱进车里风驰电掣向医院赶去。
此时的骆疆并不知，他的春天，已经悄悄降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