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李家有女初长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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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李家也有少许个月了，可是却是怎么也适应不了。
李家的人都待我极好，连下人也是。
大概是受了李渊的叮嘱，对于我亲身爹娘的事他们是闭口不提。
李渊那时有五个儿子。后来听下人谈及，那天救我的是大公子李建成。
是个很温和的人，待下人也是极好的。
二公子李世民似是不大喜欢说话，
那天回来时见过他一面，只是夜色太黑，看不大清正面。面容也应是佼好的。
三公子李元吉和四公子李元霸似是最亲的。平日里见他俩也是有说有笑的。
五公子李元霜年龄与我相仿，大概也是这缘故，对他或多或少都有些亲切感。
再加上平日里他总一个姐姐长一个姐姐短的唤我，我心里也着实温暖了不少。
如果弟弟还在的话，大概他再大一些也会如他这般黏我吧。
李渊是个注重礼节学识的人，所以我没来多久，他便让我跟着李世民他们的先生一起学习。
那老师也是大有学问的人。一起学习的除了李家的四个公子外，还有柴家的二公子柴绍。听说他与李世民的交情是颇好的。
与李世民的沉默寡言相比，他更是多了分冷漠。
隐隐的还掺差点不可一世的味道。
这样的人，我自是不会喜欢。
见他无礼地看着我，索性撇过头不看他。
待这一系列的动作连贯的做出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和大多十岁的孩子一样，同样的孩子气。
李元霜的心思大概是这么多人中最纯透的。
无所顾及的拉了我在他往日的位子旁坐下。
我知道这样似乎不大合礼数。
虽然我现在的身份的确是李家的三小姐没错。
但是充其量也不过是被李家收养的孤儿而已。照理说，这坐的位置是不得与他们齐排的。
我心里自然清楚，只是李元霜的热情倒陷我于两难中。
柴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冷哼了声，眼睛终于从我身上移开了。
我只是觉得心里似是松了口气般，寒寒吁吁地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再看李元霜，他正冲我发笑。
如冬日阳光般，明媚，且美好。
先生大概是照顾我，讲的都是些较浅的东西。
只怪我平日里没好好学，虽说是较浅的仍听的稀里糊涂。
他一发问，我舌头便打结。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柴绍仍是那略带点嚣张的气焰，似笑非笑的看我。
对他真是讨厌到极点。
下意识地竟朝他吐了吐舌头，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仍站在原位。而李元霜笑得近乎气竭。
从那一日起，我艰苦的求学生涯便这么开始了……
“秀宁姐，该起床了。”
天一刚亮，李元霜便准时的敲我房门。而我，则就是在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下起的床。
心里便开始埋怨，这该死的李元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所以，每次最先到学堂的也是我们。
先生自然高兴，虽说我脑子笨拙了点，学识低下了点，但刻苦的精神仍是值得表扬的。见了我也乐呵呵，但口里的话却是我不大爱听的。
“秀宁小姐，昨天让你背的诗今天会背了吗？”
诗？我自然是不会背的。
何况是那么长的一大段，让我流利的读一遍我还尚且办不到。
旁边的李元霜也是见怪不怪的看我，随后又笑着跟先生说，
“先生，你就别难为秀宁姐了。”
李元霜的话倒是道出了我的心声。让我背诗，这确实是在难为我。
那先生大概也是对我失去了耐心，也没多做纠缠。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可真是个糟糕的学生。
柴绍背诗却是极好的。不仅有感情，末了，他兴许还会加上几句。
虽然我不大喜欢他，但对此，仍是很佩服的。
不仅如此，他还写得一手好字。与我那歪歪斜斜的蛇体相比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先生那学习的期间，他背过许多的诗，很多我都记不得了。只是有一句却莫名的记住了，
明月在云间，迢迢不可得…
*** *** ***
也不知是谁向李渊打的报告，说是我不肯读书这回事。李渊为此特的找我谈论了一番，说来说去，也无非是让我好好读书。可我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但这样的话又是说不出口，毕竟寄人篱下，也便柔了声随口应好。
殊不知这李渊竟能猜透我的心，语气倒也和气，
“我也看的出来，你不大爱读书。可是……”
后来说了一堆话我也没好好听，但他突然停顿了片刻，似是思考了一会，然后说，
“这样吧,你就跟着世民学,如何?”我还没来得及反对，李渊便当机立断，道，
“我回头跟世民说一声。以后便让他教你。”
不用上先生的课我是很开心的，可是让我整天对着根木头我也不会开心啊。而此时，李世民正面无表情地对着我，我颇感尴尬，再加上又没与他说过话，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
“你不说话，我紧张。”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他竟使我想起了李建成，同是一张俊秀的面孔，只是眼神里竟多了分波澜不惊，加上他的深沉，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人只比我大了三岁，一个十五来岁的孩子怎会有如此深沉的眼睛，我实在不解。
我在他旁边站了许久，他仍是不理会我，只顾自地埋头看书，仿佛多看我一眼就是对他自己的一种亵渎。我终是没了耐性，略带些怒气地看他，
“二哥，你可以开始教我了吗？”
这时，他才抬了抬眼皮，但也只是轻微地扫视我，又很快地垂下眼皮，语气听上去是不善的，似乎还隐隐有些不屑,他说，
“我不记得我有个叫李秀宁的妹妹。”
这话语是着实伤了我的心，我竭力想融合近李家，却终是存在隔阂，就如我和李世民般。虽在未踏进他房前就作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仍是被他的话给伤着了。
我也承认那时的我是爱哭的。所以泪水在眼眶里翻滚，见泪似要落下，忙抬了袖子欲擦泪，只是有人于我前的递了我方手帕。是面料极好的那种，干干净净的一块，角落里绣了个柴字。
我心一惊，抬头看他，果是柴绍。他没看我，只是径直向李世民走去。搭了他的肩，侃笑道，
“是谁惹我们李二公子生气了呀，这么大的火气，看把秀宁妹妹吓的。”
那是他第一次唤我的名字，声音和现在大不相同，若说现在是难掩的成熟及缠绵，那么当时便是浑浊的稚气及疏离。想想也是，那时的柴绍也只有十七岁而已。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轻巧地安慰了我——用一方手帕。
李世民随即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无措地望他，也终是不忍心，柔了声道，
“我今天心情不好，刚才语气重了些，望秀宁妹妹莫见怪。”
我还没来得及发话，又听他说道，
“秀宁妹妹还是明日再来吧。”
我应了一声，有些狼狈的向门外退，不知是心慌还如何，不留神间竟被门槛绊了一脚，眼看就要向门口倒去，岂料摔进了门外人的怀里，轻易间便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肌肤接触间，莫名的暖意，心跳得更快了些，也不敢瞧他的脸，匆匆逃开了。
那味道，自然是李建成无疑。
第二日我并没去找李世民，我就坐在庭院里发呆，李元霜找我玩时我也没理会他，他大概是嫌无趣了，也便离开了。可是半晌，我便又听到了脚步声，心想定是元霜找不到陪他玩的人又回来找我了。心里一阵烦，语气不耐道，
“怎么又回来了？”
那人却是好一会没说话。我听到一阵轻笑，暗觉不对劲，回头看他，又是柴绍。他双手盘在胸前，玩味般地看我，见他不说话，我也便不说话，两人如此僵持着沉默了许久，他终是拗不过我便发话了，心里不禁有些成就感。
“这么大火气…也难得…你竟也把自己当这府小姐看。”
他的话说的怪怪的，我一时理解不了，又问了遍什么，他亦是毫不正经地重复一次，这次我听懂了。顺便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讽刺。
只是我一理解他的话，我便自觉悲惨了。柴绍这样一个漫不经心的人也看得出我在李府的地位，又何况别人呢。
而我如今却仍逞强着，
“这跟你没关系吧。”
柴绍没由地冷笑，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更深了…
“哟，还真发小姐脾气啊。”
我对他的憎恶又一次增加了，实在不想搭理他，索性起身回了房。
只是他究是为何，笑得如此淡漠？
后来又匆匆过了几个月，每日我都会上书房受李世民的教，大概是因为相处久了，和李世民的关系稍有好转，只是仍见不到李建成。我当时无法形容那种感情，而后却在一本书里读到了那种感情似乎叫作情窦初开，不关乎时间，地点或是其他。即使我们只见过一次面，但那一次见面却是注定了，我要为他动心。
那时只是特别想见他。那种思念也随日子的增加而聚集起来。而后终如愿以偿于那年的年末，我见着了他。只是，突然的，我又后悔了…我宁愿，那日，不曾见过他。
仍是那双透彻的眼睛。他站在众人中，我却一眼便能看见他。他总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无论是何等的穿着，他总是受人仰慕的那一个。
而我亦是远远地看他，不敢上前一步，他着一身耀眼的大红色喜服，满脸的春光掩不住他要成亲的欣喜。不知是何等的女子，竟成了他的妻子。
十二岁的我哪能喝酒，我只是尝了几口，最后独有醉倒。
醒来时，一切都是平静的。似是刚才的喜宴只是我的梦境。但通红的烛光，遂是入了我的眼。我倒在李世民的怀里痛哭。
他似是叹气，用手轻抚我的发丝，若有如无的喃语，
“你得再长大些啊。”
是啊，我得再长大些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李家有女初长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