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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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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雯一打开客房的门就觉得凉风扑面,原来是林大二抱着腿,侧坐在窗台上。灯也没点,窗户大敞着,她就那么映在月光里,坐在风口上,仰着头朝外,背抵着窗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虹雯走过去,轻推了她一下,说:“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才下过雨,夜风多凉啊。”
林大二也不看他,只“嗯”了一声,头都没动。虹雯知道她不愿理会自己,只好问:“饿了没?晚饭还没吃吧?我先给你沏杯热茶来。”虹雯转身去拎茶壶,弄出些声响,林大二这才转头跟他抱怨:“我不渴,你安静些行不行?叮叮当当的,烦也被你烦死了!”
虹雯放下茶壶,有些委屈的说:“赶他走是你的主意。这会儿伤心了,又在我身上出气……他走也走了,你还看什么呢!要真那么舍不得,就去追他回来呀,也强似拿我做筏子……也不去找我,我也不敢回来……我怕是死在外面你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林大二依旧抵在窗框上,依旧没动,只是轻轻一哂:“他要是想走,我俩加起来四条腿也追他不上。再说了,我追他做什么!走了才好。”想想不对劲,转头问虹雯说:“怎么,我看上去很伤心么?”
虹雯兀自在生她的闷气,瞥她一眼故意没答话。林大二笑了一下,举手平伸出去,学着沈星的语气说:“虹雯哥哥,怎么就不理我了呀?你不是说死也要死在我身边么,这才多少工夫,就要死到外面去了?原来是骗我的,这才叫人伤心呢!”
说得虹雯绷不住,轻声笑了。他转身找了一件披衣,走过去仔细搭在她身上,才把手放在她的手心里,与她面对面侧身坐了,这才酸酸的说:“我就是个奴才命,也就是我才吃你的哄。那些个气性大的,要星星你不给摘月亮。我一心一意的为你,轮到我这儿却要死要活的用命挣呢!”
林大二笑笑,也没说话,只是与虹雯十指相扣。虹雯就势将头轻搁在林大二竖起的膝上,问她说:“你在看什么呢?”
“月亮。”林大二答,“看,才下过雨,月亮被洗的多干净透亮。这才有点儿像山上的月了。你一直在城里待着,不知道山上月有多大多亮。以后得空,挑个凉爽少云的晚上,我带你去山上露宿一晚,你才知道呢。我在山上时,有时候月亮大的吓人,就在头顶白亮亮明晃晃的悬着。我就痴心的想,是不是找架梯子,攀上去就能看见玉兔捣的是什么药呢!”
虹雯听她言语间全是思念,便歪着头问:“你就这么喜欢他?”
“什么?”林大二把心思收回来,轻蹙着眉头问。见虹雯若有所指的微笑,林大二只是摇头说:“我哪有多喜欢他,你这么不依不饶的。”
虹雯听说,便伸出手指轻点着林大二眉间的那条淡痕,笑说:“这还不够?你这么怅然若失的样子,也就只有五公主回京望遍亲贵却晾着你的那回了。”
“嘘,”林大二竖起一指压在唇上,小声说:“小心说话!”见虹雯乖乖闭上嘴,沉默一刻,林大二才慢慢的说:“我并没觉得我有多喜欢他,只是,希望他过的好些,仅此而已。另外,他这一走,过去的五年在我身上的痕迹就淡了。因为这个,才有些,怎么说,怅然若失吧。”
虹雯用下巴颏支在林大二的膝上,听她这样说,却稍撇了撇嘴,说:“希望他过的好还不是喜欢?你要赶他走的缘故,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自己宠着他纵着他不算,还想将来让一家上下都宠着他。可他又偏不是那个位份上的人,也压不住台面,你又看不得他吃委屈受苦楚,这才早早赶他回去。我说的是不是?这个沈公子也不知哪里修来的福气,你这么为他打算!我眼见过这么让你上心的也不过就是碧霄一人而已,可他的模样脾性比照碧霄那是差的远了。”
林大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极微妙的勾了勾嘴角,说:“那是你眼见过的太少,我放在心上的人可多着呢。”
看虹雯咬了咬下唇,偏过头去,知道他心里又吃味,林大二抬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啄了好几下,笑说:“可我放在身边的只有你一个呀,这都不够?”见虹雯嘴角弯弯,林大二才拖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可怜兮兮的说:“呐,都这么瘪了,你倒口口声声为我呢,就放我这么饿着不管?好虹雯,赶紧给我找点儿东西吃,要饿死人了!”
虹雯一溜儿从窗台上下来,一边轻声抱怨林大二不早点儿吱声,一边忙忙的准备。虹雯打发林大二吃过了饭,伺候她洗漱,又利落的换下了沈星的全套铺盖,把林大二的铺在床上,劝她早早躺下了。
虹雯一手支头,侧身趴在林大二身边,用手一缕缕梳理她的长发。他知道她有些烦闷,便不直接倾吐相思,只将这几年来在方家的琐事,坊间的趣闻,还有善堂里老公公们口口相传的传说细细数给她听。虹雯的声音绵软,言辞也巧妙,极平凡的一间琐事在他口中也变得妙趣横生。林大二听得很舒畅很放松,起先还偶尔插问一句两句,后来便只是听着,听着听着就有些困倦了。
虹雯见她呼吸渐长,生怕她就这么睡过去,便收声看她反应。可惜,她竟然没什么反应了,就只剩下匀长的呼吸声。虹雯好后悔,早知道就不陪着说话了。虹雯挑了她一缕头发在指间,从发根一路捋至发尾,绕过肩,搁在她胸前,手也停在那儿。见她依旧没什么反应,虹雯便壮着胆子用指尖轻轻在峰顶处挠了几挠。
她还是没动,只是呼吸重了些。虹雯松了口气,料想她心似我心,手下便用了些手段,虽是隔着两层衣料,已可以看见那粒小小突起。既有如此的鼓励,不妨再将胆子放大一些儿。虹雯如是想,手便沿着衣襟一路向上,从衣领处溜了进去。
不想,却被捉住了。
林大二从衣襟外握住他的手,杏目微张,眼珠儿只迷糊的转了一圈,又合上眼,吐着气说:“今天不想。”
虹雯岂能甘心,更贴紧了她,吻上她的额角,眉眼,脸颊,直至唇边,并做出许多呢喃之声,将一句话一小段一小段的揉入吻中送进她心里:“别不想啊,我都等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呢,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想?”
林大二侧过头,接了他的吻。虹雯的唇比他的声音还要柔软甜蜜,更兼丰润适度,吸进嘴里很能撩起进一步探索的兴致。可林大二只意兴阑珊的含了一会儿,便推开他,喃喃说:“嗯,还是不想。”
她翻过身去背对着他,闷闷的声音传来:“今后好多的日子呢,干嘛急在今天啊。”
虹雯被她撩得上火却又被晾到一边,烧得挠心挠肺还不敢辩驳,苦不堪言。无法,只好一翻身下床,打算把自己晾的再远一些。可才一动换就被林大二捉住胳膊,拽了过去。
“抱我一会儿。”她眼都没睁,语气中透出一点娇柔。
虹雯无法拒绝这要求,毕竟林大二上一次撒娇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而且被这样要求的人还不是他。光阴飞逝日月如梭,天知道她这样的撒娇还能重现几回,天知道下次她撒娇的时候对象还是不是他。机会难得,虹雯一咬牙忍了,抱着大姑娘苦熬了一夜。
三日后,便是会试。
无惊无险,林大二考在三十五名。
店主娘子十分看好她,亲自带着丫头,拎果品来拜,并当面许诺若殿试考中二甲前三十,饭资房费五折;若是二甲前十,资费则全免;若是能高中头甲,非但资费全免,店主愿出五十两润笔,求头甲进士题写店名墨宝一副。林大二信心满满,定要店主与她在另两个房客面前三击掌,以免违约。因为利益相关,店主担心林先生太过自信,好心提醒今年的殿试考官不是皇帝陛下了,林先生虽容貌出众儒雅风流,还需笔头上多下功夫才行。林大二笑笑,表示压力不大。
虹雯喜孜孜的绣一条腰带。林大二凑过去看,原来是她的一条长腰襦裙的腰带,绣样是山水流形上飞着锦云祥鸾。林大二问:“你绣得这么繁复,打算让我什么时候穿?”
“自然是琼林宴上!”虹雯手下没停,“衣裙上一点织绣都没有,看着多小家子素气!哎,要是再有些珠玉,本可以打条络子戴上的。”
林大二无所谓的耸耸肩,只随便他好了。
夜已深了,虹雯还在灯下勾着头飞针走线。林大二躺在床上任思绪无目的的东奔西走,竟是无法入睡,失眠了。她翻身探出头去,对虹雯说:“哎,睡了吧。”
“嗯,马上就好。”虹雯点点头,敷衍道。
“哦,那行”林大二又朝里睡了,“别后悔啊。”
随即,便听见衣料悉索滑落的声音,灯也上了罩,远远搁着,虹雯落了帐子,爬上床,贴着她的背靠上来,手绕到前面轻轻捏着她的手指。林大二转过身,看着虹雯因为期盼兴奋而晕红的脸,笑说:“真聪明。”半支起身子,勾过他的头,她舌尖一转把虹雯的唇卷了进来。
大大不同于上一次的懒怠,林小姐这回清醒的很,用心的紧。她婉转温柔,只用舌尖轻挑,辗转,厮磨,浅啄深探,处处都没放过,每每点到为止。虹雯先就酥了半边,软倒在她臂弯里,被她就势放平在枕上。
“几年不见,就这么没用?”林大二除了他的上衣,双肘撑在虹雯两边,笑问。
虹雯春水横波的看了她半眼,手指沿衣领到她腰际的带结处,解开,衣襟两分,露出她桃红的裹胸,才轻声说:“是你长进了呗。也不知你这几年经历了多少人物,学得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