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歌》棠狸

4、夜饮

　　“所以说，这真的是巧合啦！”
　　夜色渐深，皎白的月光撒在院子中央池塘的水面上，偶尔微风拂过，跳跃起点点荧光。白日里偶尔划过流光的石板路，此时仿佛吸收了月色的精华，水色的荧光闪耀，与池塘相互呼应，美不胜收。
　　不时的一两声不知名鸟类的叫声，衬得这个院子更加幽静。
　　如果忽略某个话唠不和谐的声音的话…
　　收回目光，暮南瑾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看向沈念安带笑的双眼，“念安给王爷陪个不是，这一杯我就自罚了。”还不等暮南瑾阻止，沈念安就一饮而尽，随即又倒满一杯，“前几日秦大人便来我这小店看过，闲聊的时候听他提起过您，今日刚遇见时也只是猜测，毕竟那般身手气度的人，也不是哪里都能看见的，念安是真存着交好的心思，才请您来的。”说罢看着暮南瑾没什么变化的神情，轻蹙了一下眉头，但瞬间又是一脸笑容。看着那一瞬间的变化，暮南瑾总觉得，沈念安的表情是在控诉自己“不近人情”般委屈。“王爷…您看，就原谅念安方才的隐瞒吧。况且，王爷就算还生着我的气，这引进过来的琉璃醉你也还是尝尝吧，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酒。 ”
　　“是啊南瑾。我刚才都说了这是巧合了，平日也没见你这么津津计较啊。”秦烨此时也凑了过来，手上还抱着一壶琉璃醉不撒手，“这真的是好酒，你不喝就都是我的了。”说完又灌了一口。
　　“我没有生气…”接过沈念安手上的酒杯，看着对面两人一副“骗谁呢”的表情，暮南瑾将杯中的酒送入口中，入口甘甜清冽，回味绵长不绝，带着种独特的甘美，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酒。“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给自己又到了一杯，举起来朝沈念安一敬，“沈公子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和你相交是本王的荣幸。”
　　“王爷谬赞了。”话是这么说，沈念安也回敬一杯，脸上是处变不惊的笑意。
　　“我说你们真是…干嘛客套来客套去的，要我说咱们能聚到一起就是一种缘分，我可是把你们当朋友看的，来，咱们今夜不醉不归！”秦烨适时地加入进来，使本来和缓但是多少有些拘束的氛围迅速热络起来，被他一左一右揽着的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好，今晚不醉不归。”
　　“沈老板明日要是不能开门做生意，可不能怪我们啊。”
　　“谁灌醉谁还不一定呢，话别说的这么满。”
　　“嘿！这是要挑战我们的酒量吗？你知道在军中别人都怎么叫我们安王殿下吗？”
　　“千杯不醉。沈老板，这美酒喝完了，到时候可别赖咱们。”
　　……
　　笑闹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停歇，到了秋季，哪怕白天再怎么燥热，夜里也还是凉了。
　　暮南瑾从榻上起身，看着轻轻掩着的里屋的门，缓缓走了进去。
　　就着月色，看着床上的两个人，特别是看清沈念安脸上还没消散的酡红，嘴角扬起一抹笑。
　　不能喝还逞能…
　　不过看着抱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的人，暮南瑾挑起了眉，跟着自己在军队混了三年，酒量还是那么差。而且…看着另一个微微蜷缩起来的身影，暮南瑾转身把榻上的锦被拿了过来轻轻盖上，看着那人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会儿，呼吸又回归平静，才转身出去。
　　看见桌上还没有清理，便准备收拾一下，刚将杯盏叠在一起，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王爷？”带着还没睡醒的朦胧，沈念安揉了揉眼角靠在门口。“还是吵到你了？”停下动作，看着对方和白天完全不同的神态，声音里带着笑意。
　　“这些放着我明日再收拾吧，王爷不休息么？”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点水光，沈念安缓步走了过来。“以前养成的习惯，醒了就睡不着了，你去休息吧。”
　　听到此，沈念安也不再推辞，又朝里屋走了过去，听着身后杯盘偶尔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沈念安垂下眸子，眼里却清醒非常，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惺忪，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妖冶的笑容，仿佛不经意瞟向暮南瑾的眼神在漆黑的夜里，亮的分明。
　　好像察觉什么，暮南瑾回头只看见对方走进里屋的背影，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边疆，自己太机警了吧…

　　第二日清晨，扶着还一副没睡好挂在自己身上的秦烨，暮南瑾推拒了几次都无果后，在沈念安的陪同下走到了不语的正门，告辞后就向着还弥漫着雾气的街道走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直到渐渐消失在浓雾里，沈念安才收回了眼神，带着一副让人摸不清真实想法的笑容回到屋子里，摩擦着被整齐摆放在柜子上的瓷具，嘴角的笑意仿佛更深了几分
　　“暮南瑾……”

作者有话说

　　暮：“你，起开，那是我媳妇。”
秦：“小越还没有答应我，我媳妇还没到手，你也别想抱着媳妇睡热炕头。”
凌、沈：“谁是你们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