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事》上官小颖

16、第 16 章

　　一回到学校我就翻箱倒柜的找到了李涛的名片，第二天直接打了电话给他。一个谦和的声音传来：“喂，你好，我是李涛。”
　　我说：“我是耿芳，Queen——还记得么？”
　　“哦 ，是你呀！怎么会不记得呢，昨天不是还见过面吗？”他呵呵的笑了，看来他对昨天的事毫无隐瞒之意。
　　那我就直接切入话题了：“昨天那个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哦！那小子阿，不经打！本来想吓唬他一下算了，谁知道他那么瘦，随便打两下肋骨就断了一根！现在躺在医院里，不过还好，没其他什么大碍。”
　　“什么？肋骨断了！”我听这李涛的语气这么轻松，更加惊的一身冷汗。心想完了这下闹大了。
　　他听我仿佛很紧张，便道：“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放心好了，小叶是苏老板的女儿，他还能让她背黑锅不成？我跟你说阿，这件事老板全都知道了，而且全都交给我处理了，你们来一点也别操心了，我会把他处理的妥妥当当，你们两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知道了么？”
　　“真的，没事么？”
　　“没事没事，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苏老板的实力么？”
　　说的也是，苏正海这棵树真是够大的，没有罩不住的地方，听李涛这么一说，我的担心叶放下了八，九分。
　　不过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苏正海会同意我和小叶在一起。从哪个角度来讲，这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难道他不考虑小叶的未来？连我们自己都对未来一片茫然，苏正海怎么这么放心就不怕小叶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我想过多次这个问题，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或许，苏正海以为我们还是小孩子，只是好奇玩玩而已。就象他自己说的，小叶和女孩在一起起码不会受欺负。他只是同意了一个陪他女儿玩的人而已。
　　但是，我和小叶都清楚，我们不是在玩，是认真的。我们每次谈到未来，两张年轻的脸上就写满了忧愁。

　　别人看来，我似乎拥有一切。有个有钱的老妈，足以过奢侈的生活；有让人羡慕的成绩和能力，不用对未来而担忧什么。事实上，当我看见教室里一张张年轻而勤奋的面庞，我就觉得很难过。他们的目标单纯，近在咫尺，以前林真说过：“摘到那个苹果，就拥有了未来。”而我呢？即使考上了大学，即使拥有了好的工作。我依然无法掌握我和小叶未来的路，这是一种无法欲知未来的恐惧。因为仿佛有一种声音告诉我，你们总有一天要分开的！它长久的在我的心里回荡，而我尽量不去面对。却找不到可以解决的办法。

　　我不停的做梦，梦见小叶可爱脸突然扭曲，变成苏正海诡异而深沉的面容。然后我梦见王磊，满脸是血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惊叫出来，拿起身边的手机就打给罗莎——然后我醒了，被手机吵醒的。迷糊中接起来竟然真的是罗莎！我怀疑我是不是还在梦中，直到罗莎在那边吼：“你个QUEEN还在睡觉都几点了！整天说忙忙没时间来，原来你真够忙的，下午四点了还忙着睡觉！”
　　我一下被吼的情醒了不少，我说昨天太晚睡了所以补补觉。心里却有苦说不出，上午刚把最后一次月考结束，放了半天假。还有两个礼拜就一模了，这些天老师也压的不是很紧。加上王磊的事一闹，身心俱疲，一回寝室倒头就睡。
　　罗莎在那边呵呵直笑：“我终于逮着你一次没事的时候了吧。我罗莎今天高兴，请你吃饭！”
　　我心想你让我睡觉比请我吃饭还让我高兴，嘴上说：“什么事儿能把你高兴成这样！”的确，我很久没看到罗莎说话的语气这样兴奋了。尤其是前一段时间，好象整个人都消沉了。我还一直想找机会问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看来现在不必了。
　　她激动的说：“哎~本来想吃饭的时候再告诉你的，但是忍不住说了吧，我跟唱片公司签约了！”
　　“哦！太好了，恭喜你啊，你的理想终于实现了！是哪家公司？”我也挺高兴的。指望着她签一个华纳环球什么的我也算认识了一明星。
　　然后她说出了一个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她听我在那边不吭声了就解释说是一家本地的唱片公司，也出过不少明星呢，然后说了XXX，XXX。
　　我说那好啊，你成歌星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农民大众，有空下乡来亲亲民。
　　她说哪有那么夸张，我可不是一白眼狼。哎你少跟我贫了，你到底来不来？就今晚。
　　我心里确实挺替她高兴的。我还记得那晚在河边一边喝酒一边谈理想的情景。那是我看见罗莎最真实最单纯的时刻。就象教室里的高三学生谈大学时的眼神一样单纯。
　　我最终还是答应她了，我始终觉得我欠罗莎什么。也许曾经让她失望伤心过，只是我不敢问她是否心里还有痕迹。只能尽可能的补偿她些什么。可我没有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补偿。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酒吧看到罗莎脖上的吻痕，想起了那时的一阵心酸，恍如隔世。也许罗莎已经找到了需要的人，当她再醉倒的时候，会有一个人把她塞进车里，轻轻地抱到床上，看她睡觉时的样子。

　　我去了rainbow发型店换掉了蓝白的校服和柔顺的头发.
　　但今天阿浩不在,给我弄头的新来的理发师忙得满头大汗也没弄出往常我习惯的发型.一个小时之后我顶着一个极不理想的头往饭店赶.心想阿非和小齐他们又该数落我迟到.
　　见到罗莎的时候我很意外.因为坐在他旁边的不是小齐不是阿非不是小辉,而是迪特酒吧的老板徐龙飞.
　　“今天就我们仨,来座!”罗莎的意思是说不用看了,阿非他们今天不来.
　　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我心想.我没敢正眼看徐龙飞,他狡黠的眼神让我看了紧张.
　　“你叫……Queen是吧,见了几次面才想起你的名字.”徐龙飞满脸的横肉凝成一团,左手夹着烟,右手搭在罗莎的椅背上.
　　“您忙着做大事哪能记得我这小人物的名字。”我带着一丝讽刺说。
　　气氛不大合乎我的想象.我心里很不爽。

　　罗莎叫了菜单,徐龙飞接过来,很大方的点了几个好菜.头也不抬的说,你朋友来,当然要好好款待.”让我觉得仿佛今天就我是外人.
　　上菜的间隙,罗莎说,我能签约，多亏了龙哥,是他帮忙找的唱片公司的熟人.
　　罗莎说完很自然的帮徐龙飞点了一只烟,动作那么熟练自然.然后他自己也点了一跟.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徐龙飞递过来一只烟,我连忙拒绝了.
　　我隔着袅袅的烟雾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突然觉得我跟罗莎离的好远.本来,我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一直忘记了她的身份,试图把她当作小叶那种女孩子.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她毕竟只是个风尘女子,那种眼神缥缈远远看去恍若隔世，一触碰就会破碎的女子。她和身边的徐龙飞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是那么的尴尬.
　　那天我没喝多少酒,徐龙飞一直试图灌我,喝的面若桃花,直到他自己倒在桌上.他醉倒的那一刻瞬间安静了。
　　罗莎望着我尴尬的笑笑.
　　我说,以后你可以养活自己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说的跟诀别似的,怎么,也喝多了”她伸出一只手来握我的手.
　　我把手抽了回来,说：“我很高兴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但我也要实现我的理想了.我只是个学生,还有很重的学业,以后不能再像这样出来玩了.你没事就别打电话了.。”
　　我不顾罗莎愣住的表情,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看看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徐龙飞,说；“你还要送他回去吧,我先走了。明天还要上学.。”
　　罗莎没说一句话,看着我穿上衣服默默的走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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