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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美人,灯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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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预料中的那么惊讶,拓跋屺!那个马车里一身艳丽红衣的男人。原来他就是清河王,野心勃勃欲统天下。想到他初见时便对自己说会再见面的这种话,果然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和姐姐联系好了。
花越泽踱步走到父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指下意识的一下一下的敲打桌面思考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却听到父亲忽然开口,“越泽,你今年已经十五了...”
“是。”
花不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是郑重,“我眼看着就要老了,会慢慢的退出这些争斗。但你姐姐还在,朝中虽然有花家几支旁系位高权贵撑着你姐姐,但是总归不是嫡亲的。你姐姐还年轻,后宫的路太难走了,步步深渊,如履薄冰啊!越泽,我想你答应父亲一件事。”
“父亲请说。”
“拓拔兄弟争权夺势,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谁胜谁败难以言说。但是任何时候你都要记得明哲保身。保住花家,保住自身。百年家业不可毁在你我这一代,我过几日便像皇上举荐你入朝为官,希望你好好经营。助你姐姐,助...清河王!”
几乎是他话一落,花越泽便迅速地站起了身子,“父亲!难道我们真要助清河王夺位!?此乃大不逆之道,若是夺得皇位,莫不说现在天下诸侯说我等不顾道义叛主投贼,就算是后代千秋也会骂我们是逆贼之家。又若是清河王失败,花家岂不是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父亲,请三思!”
看到花越泽反应如此激烈,花不善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与他对视,“你以为为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现在你以为我们还有选择的机会吗?你姐姐已经开始对拓跋宏动手了,一旦被发现就是诛九族之大罪!”
花越泽脑子嗡的一下,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姐姐真是太鲁莽了!”
花不善叹气,颓然间像是老了十几岁,“拓跋宏中了慢性毒药,随时都会毒发。若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明确表示我们的立场,到时候新皇继位便会对我们花家不信任,处处防备。良禽择木而栖,我们花家倒不如趁现在局势未明,早日表示我们的诚心。”
本是生活的无忧无虑,有权势滔天的家族,有一个爱着的时而会闹些小别扭的人,忽然发现这一切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花越泽无可避免的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
“你如是入朝,今后肯定危险重重,身边不能少了保护之人,父亲身边的一对暗卫从今以后便交由你管,还有花家大小事务你也尽早的熟悉起来。”
花越泽恭敬点头应是。
见他脸上已经恢复正常,花不善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叫道,“曲影,出来!”
正诧异间,就见一人不知从何处现出身影,微低着头也不言语只是行了一礼。
花不善冲着花越泽一笑,“这便是我的暗卫首领,名曲影,擅易容擅隐擅刺杀,今后他便会跟在你身边,若是没有你的召唤绝不现身。”
听闻此言,曲影才抬头看了一眼花越泽,仅是一眼便又快速的低下头去。
花不善挥了挥手说道,“退下吧!记得今后你的主子便是花越泽了,好好护他!”
不过眨眼间,曲影便不见了影子。花越泽皱眉开口,“父亲,这人长相太过平凡,我匆匆看了一眼现在却记不得他的长相。”
花不善哈哈一笑,“无妨!他记得你长什么样就行了。忘记了吗,刚和你说过他擅易容,为父至今也没见过他真容。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暗卫的力量。”
“是,一切都听父亲的。”
“还有,为父的近日会与各大家族多多走动,花家诸般事物便交给你了。”
花越泽皱眉,有些犹豫,“父亲,难道你这是要倾家族之力为清河王效力!?”
花不善看着花越泽,结论性的说出最后一句,“是,倾家族之力!所以,越泽,清河王必须成功!”
直至过去了两个时辰,花越泽才疲累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询问间却不见了慕容致的身影,他正想着清河王的事,却也没有细问是怎么回事,只是让人送了一些药去慕容家。
接连几日,花越泽都忙的很,见幕僚,密谈大事。等闲了下来想起慕容致,确是已经过了五六日。花越泽多日不出府门,想要去寻他,在路过一间茶楼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
里面有一说书人,正绘声绘色讲着的却是八月初七那天金悦府邸之事,正好说到慕容致挺身而出为法家说话一事,言语里对慕容致极是推崇。
说书之人本就有表达夸张之意,被他添油加醋一番,当下慕容致与白衣小郎崔玉就被他描述的成了舌战群雄勇斗三大家之人。
茶楼内高堂满座,听到精彩处人人鼓掌叫好。
“我北国又有栋梁之才出仕,当真是天要助我!”
“哈哈,想那南朝六国多次来使均是趾高气昂,哼!等我北国国力强盛之时定叫他们嚣张不得!”
正说到兴奋处,就听到茶楼内有一人说道,“我听闻清河王拓跋屺将于明日归朝,他在清河多年,治军颇有手段,练出来的兵将个个都是以一敌十之辈。而且他又是当今皇上的胞弟深得皇上信任,有传言说他这次归平城便是来接替年老的景归迟老将军掌握兵权。”
“我北国今后武有清河王,文有谢相!现今金悦府邸又出了两位国士之才,哈哈,拿下南朝指日可待!”
花越泽听到这里不禁挑了一下眉,这些人对北国的未来可真是充满信心。正要离开,却听到又有人说道,“刚刚所说的那两个年轻小郎,崔玉和慕容致,受到谢相的举荐,就在今日要进宫面圣了!”
其余的话,花越泽却是没有心情再听下去。直直的便往墨衣巷走去。
不迟不晚,他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宫里的人进了慕容家的大门拿出了圣旨。
他在那宦官背后,看着慕容致以及他的一众家人满脸欣喜的跪地。看着慕容致接了旨,然后再看着他们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至众人起身,宦官准备离开时这才发现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花越泽,立时满脸堆笑,“哟,花公子,贵妃娘娘最近一阵子可是时常的念叨您,想必是思念弟弟了,您什么时候去宫里见见她?”
花越泽却是看也不看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慕容致,随口答道,“近日就会去。到时劳烦公公安排。”
“呵呵,哪里的话,为贵妃娘娘和花公子服务是奴才的荣幸。今日奴才有要事在身就不多言了,花公子,奴才告退。”
花越泽漫不经心的点头,慕容致却是在看到花越泽出现的瞬间心脏陡然加快跳动。几天未见,他说不出再见到花越泽的时候心里是什么复杂感觉。只好目不斜视,虽如此却还是感觉到花越泽紧盯着自己的目光。
就在慕容致随着高公公出去,以为花越泽不会开口的时候,花越泽却在慕容致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拽住了他的衣袖,低声开口,“几日未见,你可有想我?”也许是数日的操劳,花越泽看起来疲惫的很,
没有质问,没有其他,只是软软的这么一句,慕容致却是再也说不出狠心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扯回了袖子说道,“阿泽,你要明白...我不会与你断袖的。当今乱世枭雄四起,正是我辈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人活一世当如此!你冷静吧,我先去了。”
他说完便走,花越泽转身看着他,却是挑眉一笑开口说道,“慢着,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你的伤好了?”
慕容致后背一僵,叹气,然后回道,“已经大好了。”
看着慕容致登上车,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花越泽仰头闭眼。大丈夫行于世必干一番大事业,真要如此吗?若是的话,那这天底下这么多人岂不是白活了?
“慕容致,你的意思却是要做不白活的人。若是我做到了,到那时,你是不是就会对我刮目相看!?”
无人答他的话,只有风声鸟声嘈杂声。
慢慢走出墨衣巷,街上还是热闹如初,再过三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普通百姓们已经开始准备过节的东西,合家欢乐,人人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的笑。
花越泽一个人这么走着倒显得有些孤独,不知不觉竟行至了晚上,坊市间立刻一片灯火辉煌。看着天色已晚,正准备回家。
却有一个小女童步子不稳的向他跑来,手里高高举起一个灯笼,另一只小胖手指着一个方向奶声奶气的开口,“喏...小美人哥哥,那边有个很大很好看的哥哥叫我把这个给你!还叫我对你说,‘今夜月色美,愿与美人同欢,美人应否?’!”
咔嚓一声,花越泽觉得自己脑子里哪根神经被崩断。
嘴角轻微抽搐,不甚确定的指了指自己扯着嘴角问道,“你说的是我...小美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