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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兼爱,非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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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街沸腾,当今世人爱美,见美人而驻足不前,常有街道堵塞一日而不通之况,就算是任何权贵见此情景也不得下令让道,只得绕行。
见车中是如此风华之人,周边人群早已喜形于色,甚至忘记了刚刚这人的不礼行径,议论纷纷,纷纷奔走相告,华车中有美男子,赏之心悦之。
对于外界产生的系列反应,两个人却像是都没有发觉。
花越泽眼睛一眯,举剑直指车中人,下巴一抬极尽挑衅,“你是谁?”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眼狭长,肤雪白,薄唇殷红,慵懒至极而又不容侵犯,“花小郎,剑可不是可以随意指人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食指轻轻一拨便把剑拨到了一边。轻笑一声道,“拓跋屺…我的名字。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到的。”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低沉,眼睛微弯,说不出的魅惑,道不尽的风流。
花越泽皱眉,收回手中的剑。眼前这人姓拓跋,拓跋,乃是皇族之姓。
正犹疑间,拓跋屺直起了身子,不过眼神一瞟,周围的人声嘈杂立马的停了下来,见状,拓跋屺嘴角一勾,凉薄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朵中,“今日实是有要紧之事,冲撞了各位当真是抱歉。”
一句话还没落完,周围已有大胆的姑娘高喊,“无关无关,公子不必自责!”
一语出,其他声音也响起,纷纷是无关无关,切勿挂怀之言。
正乱哄哄中,一清脆女子声音响起,带了几分大胆几分羞涩之意,“公子貌美,妾睹之心灼灼然,愿求一夕之欢,公子应否?”
当代风流之士,莫不以活的逍遥自在为光耀,像此等当街求爱的女子比比皆是,众人非但不以为耻,反而觉得这女子真性情,符合名士之风,一般遇上这种情况,更少有拒绝之人。
众人听到这句话,立马不再发声全部笑嘻嘻的看向了车中人,等着见证一佳话产生。
拓跋屺看向那长相清丽的女子,眼里笑意流转,“谢姑娘美意,然某实有要事在身,此事容他日再议....”
清丽女子难掩脸上失望,于众人中走了出来向着拓跋屺施了一礼,“请君记住今日之言,小女于城南柳府等之盼之。”
一阵唏嘘之声,也不知是为谁感概为谁心忧,拓跋屺提高音量笑着开口,“定谨记。各位,既如此,可否放行?”
声音中不觉带了些威严,两旁之人纷纷绕开一条道,只有花家众仆眼神为难的看向自家公子,花越泽抱臂冷笑,“哼,撞了人就想跑吗?拓跋一族难不成竟是些推卸责任之人?当真是无耻。”
拓跋屺嘴角笑意不变,抬眼望向不远处脸色不好看的慕容致,“花小郎,不知你是让我对你负责呢?还是…”手指遥遥一指,薄唇轻启,“对他负责?”话语里的暧昧之意清晰无比。
花越泽眼睛陡然睁大,手中剑向前一划,喝骂道,“无耻!”
一阵惊呼声中,拓跋屺身子后侧躲开了要害,一缕发丝却轻飘飘的落下。
“呀!花小郎,这位公子都道了歉了,你何必咄咄逼人!”
“是呀,花小郎,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便放过这位公子吧!”
“人家连求欢都拒绝了,真的是有急事也说不定……”
花越泽眸色沉暗,握剑的手不禁用上了力道,拓跋屺幽幽的捡起落于车上的发丝,“你气也出了,可让我走了吗?…放心,医药费我会派人送到你府上的。”
花越泽收剑,挑眉,“滚!”
拓跋屺收起嘴角的笑意,行进间路过花越泽身边,低声开口,“花越泽花小郎,我们来日方长!”
不过片刻,街上便恢复了正常。一个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八月初七大会,慕容致似伤到了内脏,抽气间隐隐作痛,奈何花越泽拗不过他非要参加这大会的决心,只得派人去请了大夫直接到了那金悦府邸。
金悦府邸不属权贵,乃当今名士聚集之场所,但凡天下发生任何大事,所有有识之士都汇聚于此商量对策。乃至各路诸侯都会时不时地来这里挖掘人才,以助自己成就霸业。
八月初七学士学子大会在这里举行,乃实至名归,再合适不过。
花越泽他们到的时候,场中人数已逾千,觥筹交错间言辞凿凿。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都是当地名流有识之辈,现下聚在一起自是要分个高低,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学术学说更为厉害。
两人入座,家仆带来的大夫便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望闻问切,大夫长时间皱眉不语,花越泽便着了急,“如何?可有伤到要害?”
大夫摇头又点头,“这个说起来也无大碍,就是胸前骨头稍有损伤,戳刺到了肺部,这才导致这位公子呼吸不顺畅。还有腿部也有些小伤,待我开些愈骨止痛…”
不待他说完,花越泽便不耐烦的制止了他的长篇大论,“行了,我只在乎这伤到底有多严重,什么时候才能好,如何才能让他不痛,别和我说些有的没的。”
大夫微缩了一下身子,低下头恭谨的答道,“无大碍无大碍。吃了止痛药便会减轻疼痛之感,这伤只要好生休养,不出月余便可痊愈。”
他说完便抬头看着花越泽,两人大眼对小眼。
花越泽嘴角抽了一抽,怒吼,“...那还愣着干什么,开药煎药去!还有,死老头,他要是喝了你的药,还喊出一个半个疼字,我就抄了你的铺子!”
花家小郎无法无天惯了,真是说得到做得到,大夫立马满脸苦意的望向了慕容致,慕容致彼时已经疼得额头冒了汗,斜倚在花越泽的身上,看到大夫的求救眼光,低声安抚道,“你不必在意,他就是吓唬你。你且先去抓药。”
大夫这才如蒙大赦般的退了下去。
花越泽哼了一声,扶了扶他让他靠得更舒服,一边说道,“谁说我是吓唬他,若是你喝了他的药还是会痛,就说明他是个庸医,又何必留着他害人,倒不如早日抄了的好,我这也叫为民除害!”
慕容致气极反笑,“你明知我是不会让你乱伤无辜的,你这话也不知是说给他听得还是说给我听得。硬生生的不让我喊疼是吧,我又何曾喊过疼字?你随便,爱抄谁家就抄谁家去。和我有什么相干!”
眼看着他说了这两句话,气都有些喘不稳,花越泽立马的抚了抚他的胸口,“我错了还不行,不抄家便不抄。你先休息...”
话音未落,就听得大殿的金钟忽然的敲响,咚咚咚三声,震耳欲聋,肃穆庄严,全殿寂静。
夹杂着内力的朗朗之音瞬间便在大殿之中每个角落响起, “八月初七平城学士学子大会现在开始!今年大会由当今朝堂谢相主持,辩题为兼爱非攻。王寇之分,当在今日,请各位各抒己见,在这殿上,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