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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术士,争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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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屺住的院子在王府中左方,四周是一片片的竹林。隔十几步便有一盏灯,被风一吹晃晃悠悠的。月光在竹林间穿插而落,若不是发生特殊情况,这样去散散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不能。
拓跋屺果然是很生气,诚惶诚恐的下人,呼吸都清晰可闻的气氛。还有满地的碎片,稍有不慎便会踩到受伤。
花越泽就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屋内那个暴躁的人,有人进去禀告,“王爷,他回来了。”
这一句就立马的令他转过身,看到那个人瞬间下意识的迈出一步,却堪堪的收住,沉默了一瞬,双眼紧紧的盯着他开口,“你去哪了?”
所有的下人都在他开口的一瞬全部识相的退下,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他们俩。
花越泽只低着头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眸色微敛。
拓跋屺顺着他的视线便看到自己的杰作,脸色顿时有些青紫的红,不耐的大吼,“本王问你去哪里了!?”
他的嗓音有些不稳,隐隐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花越泽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回房,一边开口,“回王爷,我和解北将军去见未来王妃了。”
见到他要走,拓跋屺再也顾不得什么恼羞,大步跨过那些花瓶的尸体,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和解北!?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了!”
这声音着实有点高,花越泽微不可查的皱眉,停下脚步,表情很是不解的望向他,“偶遇而已。王爷何必生气?”
拓跋屺冷哼,松开抓着他的手,狭长的眼睛微眯,“偶遇?在王府你和他偶遇?解北来府不是来找我,偏偏偶遇了你?”
花越泽轻揉手腕,低头,嘴角含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确是偶遇,至于他不去找王爷,这个,王爷就得去问解北将军了。”
拓跋屺看着眼前这张脸,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却明显的多了些什么。这么看着,心里便有一种不确定感,似乎眼前的这个人随时会消失一样。
不自觉的便伸手轻触他的脸,花越泽一愣,拓跋屺也是一怔。
他的手便在这么一愣神间顺势的滑下了他的脸。
若无其事般的收回手,拓跋屺薄唇轻启,凉薄的声音响起,“他带你去看素和茹茹?如何?”
花越泽抬眸开口,“王爷和王妃,很配。茹茹郡主肤质滑凝,音妙如天籁,想必容貌也不俗,天造地设一般,皇上赐的好婚。”
他这话说的平静,拓跋屺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的口是心非,却丝毫没有破绽。
还没等他开口,远远的便传来一个声音,清脆悦耳,“多谢称赞,素和茹茹感激不尽。”
两人同时向着门外望去,袅袅而来的女人穿着一丝浅绿色纱绸,走动间飘摆如风,毫无疑问,她真的是那种一出现就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的人。
明眸皓月,唇红齿白,脸小如巴掌,发黑如瀑。
拓跋屺神色不耐,“你来干什么?”
白天的时候,他陪着她进宫见了皇兄,简短的询问之后,皇兄便下令让她住到了清河王府。不想答应,却不能拨了皇兄的面子。
将她安排在王府中最偏远的地方,结果她还是找了来。
素和茹茹随意瞅了一眼花越泽,轻轻一笑,向着拓跋屺行了个礼,“听闻王爷发了很大的脾气,做为客人的小女深感不安,所以特地前来探看。”
拓跋屺挑眉,冷笑,“哦?听说?不知茹茹郡主你是听谁说?”
花越泽自然注意到素和茹茹那似有似无的打量,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隐在了黑暗中。
素和茹茹微偏了头,眼神示意之下屏退了左右的人,待到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她才扶了扶自己的发髻,轻柔开口,“王爷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茹茹也并不是很想嫁,不过父命难违而已,”
听到她这话,拓跋屺歪歪的往栏杆上一靠,抱臂。
素和茹茹往前了一步,很是调皮般的一眨眼睛看向极力想隐藏自己的花越泽,“这位便是花家小郎?茹茹在东莞的时候就听过呢。果然如传闻一般。”
花越泽抬起头,眸色闪了两闪,她所谓的听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听说,那个如传闻一般又不知是什么意思。
拓跋屺听到她的话,却是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小女知道二位的事,听说你们很恩爱的。茹茹虽不是大义之人,但好歹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所以请王爷和花家小郎放心,只要让茹茹在王府呆上一年,对父亲有个交代就好了。”
事情似乎急转而下。
花越泽微怔,随即冷嗤一声开口,“郡主真会说笑,我与王爷清清白白,哪来的恩爱一说?你嫁便嫁,不嫁便逃婚。与我何干!?”
许久的日子里,花越泽在他面前都是闷不吭声,拓跋屺甚至以为他以后便也会这般。
却不想,一个素和茹茹便让他恢复了本性。
那清丽的小脸上,顿时红了一片,瞪圆了眼,“花越泽,本郡主何时说过要逃婚?莫要给我东莞一地抹黑。断袖便是断袖,你还不敢承认!?真不是个敢作敢当的。”
拓跋屺失笑,忽然记起眼前两个人,一个十六,另一个稍大点的茹茹也不过十八。
花越泽听到她说的这话,嘴一撇,似笑非笑,“原来这就是众人口耳相传中的美如仕女,大方得体,淑惠贤德吗?东莞人的审美也差了些。”
素和茹茹立即冷下脸,“说了不许你辱我东莞!”
花越泽一笑反问,“有吗?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那些赞美的话,到了郡主这里不就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郡主不爱听堵住耳朵便是,再不济,我回房好了,省的啊...污了您的眼。”
素和茹茹脸色红了又白,看了一眼拓跋屺,却见他丝毫没有要出口的打算。
无动于衷吗?所以,那些关于男宠的传言,也只不过是传言而已?
心思百转间,素和茹茹眼眸中水光流转,深出了一口气,往前抱住他的胳膊摇啊摇的娇嗔,“好歹茹茹也是一个贵女,花家小郎也太刻薄了些。小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未来夫君,你也不管一管?”
是撒娇,也是试探,拓跋屺看向花越泽,脸上表情严肃,眸底却是笑意浅浅,清冷了声音开口,“王府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还不向茹茹郡主道歉。”
他这命令说的也太漫不经心了些,分不清真假。
花越泽抬头看他,却看到了他来不及收起的笑意,以及眼底那满满的纵容之意,几乎是迅速的便不自在的偏过了头,“不过几句戏言而已,郡主何必当真?越泽今日穿得有些单薄,身体不适,容先行告退。”
他说完转身便要走,素和茹茹情急之下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慢着!你还没和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断袖的!?”
问清河王自然没有权利,但是问一个被贬为奴的人总该可以吧。
她的神情很是执着,仿佛这答案有多么的至关重要。
花越泽不禁好奇,“郡主为何这么想要知道答案?”他说着便顺道的看了拓跋屺一眼,拓跋屺也正好看向他,目光相撞又迅速避开。
素和茹茹放开了他的手,很认真的回答,“我在东莞便听说你是清河王身边最得宠的人,他喜欢你至极,日夜不离,当时我便想若是你们真心相爱,便让你们爱去。”
她说到这里,眼睛便来回的在这两个人脸上打转,却没看出什么痕迹,微微一笑便接着说道,“可是现在在我看来并非如此,恐怕你俩中间并无传言所说那般。”
她说着便向着拓跋屺走近,嘴角的两个小酒窝愈发的明显,“清河王俊朗男儿,小女睹之心灼灼然,愿为蒲柳依之。若你们不是一对,茹茹便会好好的做清河王的好妻子,,不离不弃,相夫教子。然后,白头到老。”
花越泽闻言看向拓跋屺,嘴角轻扯,“很美好的生活。不过恐怕要让茹茹郡主失望了。”
素和茹茹一愣,“你是说你们真的在一起?”
没有人答话,她不禁拽了拽拓跋屺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拓跋屺盯了一眼她拽着自己的手,寒意顿现,素和茹茹下意识的便松开,表情还有些愣怔。
“不是郡主想的那样,不过是今年年初有一术士给王爷批命,说王爷活不过三年而已。所以,我说郡主那个白头到老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他说的很是冷静,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话语里的真实性。
听到这个理由,素和茹茹大怒,“哪里来的术士!竟敢诅咒皇家之人,不想活了吗?!花越泽,亏得你以前还是贵家公子,竟信这等无稽之言!”
她说着便看向了拓跋屺,隐隐不安。
拓跋屺轻笑,眸底微寒,“术士说的话,本王倒真是记不太清,不过,就算是老天让我死,我也得争上一争不是?花家小郎,你说本王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