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进城,茹茹 ...
-
清晨醒来,花越泽枕在一堆干草上,身上披着拓跋屺的衣服。
拓跋屺和那匹马却不见了踪影。从模糊的状态中瞬间清醒,花越泽起身,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扔了?自生自灭,自我终结?
搞不明白,也不想再想。拿起他的衣服走出山洞。
刚刚下过雨的空气很是清新,走出不过二十几步远,便看到了那一人一马悠闲返回。
花越泽停下了脚步,心底有莫名的情绪升起,意味不明含糊不清。面无表情,手一扬便将衣服扔回给了他。“王爷的衣服落下了。”
拓跋屺接过衣服却是什么也没说,顺势的便往身上一披,翻身上马到花越泽的面前,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向他伸手,“我们回府。”
阳光下的手,修长白皙,直直的递到他的面前。僵持,花越泽盯着面前的手,眸色闪烁不定,终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们招摇的走,又这么招摇的回去,自是在平城引起了大骚动。
金凤岭被处死的人,自然不敢有人去找清河王的麻烦。再加上慕容致的镇压,这件事到了最后不了了之。
花越泽是男宠的传闻喧嚣日上,然而不过半月,东莞郡王爱女茹茹郡主车驾便到了平城。陪嫁队伍浩浩荡荡的绵延近十里,举城欢腾。
这十多日,不管拓跋屺去哪里都会带上花越泽。两人相处多半是无言的,就这么静静的,有时一个喝茶一个看书。再有时一个处理政务,一个奏琴。偶尔,也会一人端了一壶酒望着窗外。
甚至就算是拓跋屺去上朝,也会让花越泽在皇城外的马车上等着。唯有这天拓跋屺将他留在了府里。
几乎是瞬间,花越泽便明白了,茹茹郡主进城了。
像是印证他的想法一般,远远的东城门炮竹声响起,花越泽斜倚在门前长廊边,抬眼望去声音响起的方向。他就要娶亲了吗?呵,就要娶亲了。
转身准备回房,却被人突然的出现挡住了去路。
下意识的后退碰到了栏杆,身子向后仰倒的同时,一双手牢牢的揽住了他的腰。用力间,花越泽便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怀里。
首先闻到的却是他身上的味道,干爽的阳光的味道。
瞪大眼睛,花越泽猛的将眼前的人推开,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稍正了神色,冷声开口,“原来是解北将军,恐怕将军此时来错了,王爷不在。”
说完行了个礼便要走。
解北元大步跟上,“我就是来找你的。那日是我不对,拓跋一直把你带在身边,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声抱歉。近两日,愈是想起便愈是觉得心有不畅,所以才会来此。”
花越泽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低头开口,“将军言重了,那日将军你不过失言,越泽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将军你替我解围,我很感激。”
解北元陡然想起,当时花越泽对自己做的那个微小的‘谢谢’的口型,当下便嘴角勾起,轻出一口气,“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花越泽一点头,转身便要接着走。
整个清河王府早在五六天前便开始布置,抬头,满院子的大红,随处可见的喜庆。
不出三步,解北元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迅速开口,“要不要陪我去看热闹!?”
花越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拖拽着出了王府。王府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解北元所谓的热闹,自然是拓跋屺的热闹。
听说茹茹郡主貌美如仕女,他解北元就偏要来瞧瞧这是个什么货色。这一去是和预期相同的,不同的就是身边多了一个人。
不出意料,街上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位未来的准王妃。无非都是些夸她贤良淑德,美貌如花,德才兼备的话。
花越泽跟在解北元身后,走的闷不吭声。
解北元却是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一眼,看到他没走丢便会抿唇一笑。
一直行到很远的地方,才看到聚集的人群。
茹茹郡主的排场大,走的是足足可通过并排二十匹马同行的官道。即使隔了远远的人群,隔了豪华尊贵的车架,那股逼人的富贵之气还是带着威压扑面而来。
四匹骏马同时驾车,四周粉色红色纱帐围绕,车内隐约坐着一个娉婷人影。车帘时而被风撩起,人群中便会传出一阵惊呼。花越泽望过去,不过是衣服的一角而已,不禁嗤笑,百姓当真愚昧。
解北元兴致颇高,奈何却怎么都看不到茹茹郡主的全貌,围观的百姓亦是如此,越看不到越是心痒难耐。纷纷往前挤。
花越泽不耐这情况,高声说道,“解北将军,我先告辞了。”
人群喧哗,两个人之间还隔了几个人,解北元却是没有听到。不得已,花越泽往前挤了一步,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将军,我先回府了!”
这一次解北元听到了,回了头向他看来,花越泽向他一点头转身就走。
稍一犹豫,解北元就拽住了他,“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
不过是这句话刚刚出口,周围的声音瞬间的消失。
两个人同时望去,拓跋屺骑着那匹棕红色马,身着大红衣裳穿越人群而来。
茹茹郡主车架停住,清丽的嗓音便从车架中传出,“挡路来者可是未来夫君?”她的问话倒是大胆。
“东莞的素和茹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稍显清冷一些的声音从拓跋屺的唇里传出来。
这般气度,除了清河王怕是再没有他人了吧。‘素和’是东莞郡王的姓氏,东莞茹茹是茹茹郡主的正式官名。
“是,小女东莞茹茹郡主。”
不知得到了什么指示,前面的两排侍卫自动分开。
万众目光集一身,拓跋屺策马向前,一勒缰绳,马鸣嘶昂。
艳丽万分,身材修长,此时他正双眼望向车中人,目光疏远而游离,“清河王奉命前来迎茹茹郡主进宫面圣。”
车内人停顿了一下,轻笑,一只素手轻揭开车帘,“请夫君带路。”
那一角只露出一只白嫩的手,其他的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这样已经足够百姓们将她传的更加神乎其神,有人惊呼,“当真如玉一般的美人。”
手如柔荑,肤若凝脂,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又嫌少。
拓跋屺却是没有被这难得的美色迷惑,眸里少许的不耐烦,“茹茹郡主,注意你的称呼!尚未成亲,夫君二字不敢当。”
掀起车帘的手一顿,随即放下,素和茹茹一笑,“是,清河王您请!”
这边话音一落,拓跋屺已经转身策马离开。
天人之姿,天作之合,花越泽看着他们两个的时候,这般想。
不再留恋准备离开,解北元却是跟了上来。
“这茹茹郡主藏头露尾,等了半天却是只看到一只手,想必也不怎么样。”他说着瞅了一眼花越泽。
这一眼很是怪异,花越泽本想不理,却被他盯得实在不自然。暗暗瞪了他一眼,漠然开口,“解北将军,我要回府了,你这是要跟着去?”
解北元一扯嘴角,“哦-这也不是,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走到人少处,花越泽索性停下脚步,“将军请问,越泽知无不言。”
他说的这么大方,解北元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摸了摸鼻子,“皇上赐婚拓跋,你不会不高兴?”
顿时,花越泽便明白他想要问的是什么,当下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将军是替别人问的?是皇上赐婚,我高兴如何,不高兴又如何,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发表意见。”
他这话答的似是而非,明显的拒绝之意,解北元尴尬的假咳了两声,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是替别人问的?”
花越泽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人,“若是哪天我心情好了,许会告诉你。”
不过一瞬,已经走出很远,解北元一怔却是没有去追他。看着他越来越远去的背影,下意识脱口而出,“花家小郎,若是哪天茹茹郡主容不下你,你便来解北家,我会欢迎你!”
花越泽身影毫无反应,甚至连停顿都没有,解北元不禁有些烦躁,看了一眼拓跋屺的方向,深深出了一口气回府。
茹茹郡主的车队已经过去,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直到一个拐角处,花越泽才停下脚步,解北元的话,他自然是听到了,王妃不容的话,去解北家吗?哈,真是好笑。
恐怕素和茹茹若是不容他,到那时,他花越泽早就尸骨不存了!
这十多日他都是跟着拓跋屺的,现在拓跋屺不在,王府里也没有人管他。不想回去,便在街上闲晃,这一晃便到了天黑。
纵是再不愿,花越泽还是回了清河王府。
远远地便看到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府外也停了些许的马车。他走到正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绕到了侧门才进了院里。
刚刚迈进拓跋屺所住的小园,便有人火急火燎的向他跑来,“你跑去哪里了!?王爷很生气,特别生气,摔了好多东西,说若是你再不回来便要杀了和你一个院里的人!”
花越泽反应了一下,总结了一下,结论就是,王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