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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水患,王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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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情激奋啊,北国民风擅武,个个骁勇善战,有才之人便更是受到尊崇。
崔玉一晚共作诗七首,每首皆获得欢呼,且他又是生面孔,一时间人人口耳相传,都在打听这个清秀小儿郎是哪家的公子。
不知道是谁随口说了一句,“我看这小郎面善,似是新晋国士崔玉!”
众人更是沸腾,高呼之下,崔玉摘得魁首之名。
花越泽远远的看着这个似乎一夜之间成为了平城新宠的人,神色淡漠。
红玉商会管事当场便搬上了奖励,千两金!名人字画一副,更有一件古玩。
那管事是一个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伸手示意台下的人安静,“各位各位,想必大家已经对台上的情况一目了然,今年诗词大赛魁首乃新晋国士大人崔玉崔小郎,崔公子文采出众,见识不凡,得之无愧!榜眼是冯家公子,至于探花嘛,是去年的榜首公子。”
他这话说完,台下一阵唏嘘。看来,看不惯去年魁首的不止花越泽一个人。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红玉商会的支持。我们红玉商会一直以来遵行会长的行事原则,实行绝不拖欠规矩,请各位今后放心将钱存放于红玉商会,与红玉做生意,只赚不赔,我们的信誉有保障!好了,现在我们将这些奖励便发给这些获胜的人。”
花越泽不禁嗤笑,这生意倒是很会做。每年办几次这样的大赛,提高一下知名度,再彰显一下自己的信用,想必不出几日,这大赛所花的费用都会赚回来甚至可能还会翻倍。说不定,那得奖的人便都是托。
正这么想着,就见台下一阵骚动。花越泽抬头望去,那中年管事也正是满脸的震惊,“崔小郎,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千两金!”
崔玉手里拿着一副字画,闻言弯唇温和一笑,“是的。我决定要把这一千两金交由红玉商会,希望红玉商会代我将这些金子捐至江北。江北正值水患,百姓居无定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只愿可一解燃眉之急。
交通不便,本就消息不通,平城安稳,若没有有心人传播消息,江北水患,百姓自是不知道。
他一捐钱,刚刚收了金子的两个人脸上纷纷挂不住,竟都脸色不好看的表示愿意捐助。
一时间,花越泽倒是有些看不明白崔玉到底是怎么想的了。视金钱如粪土,千两金,说捐就都捐了。
子时初,人终散去。街上也变得安静。高台之上的灯笼明明晃晃,崔玉一个人坐在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样子,竟让人莫名的觉得孤独。
花越泽本来准备离开的脚步,却不自觉的走了上去。
崔玉听到声音轻软开口,“花校尉,夜深了,何故不归?”
花越泽走到他身边,一掀长袍也学着他席地而坐。“你认识我?”想了想不妥,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崔玉偏过头看他一眼,眼里含笑,“自是认识的。这个时候,想必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吧。一直听说花家小郎桀骜不驯,今日竟也耐着性子看完这无聊之极的比赛真是难得。”
被他这么一说,花越泽不禁有些羞燥之意,假意的咳了两声转移话题,“江北水患什么时候的事?”
提到这个,崔玉的脸色不禁不好看了起来,“消息是这两日传来的,但是加上路程以及地方官员的拖沓,想必也有月余了。这些人真是可恨,吃着国家的东西,却不替国家办事。北国官员冗杂,也该减一减了!”
本是清秀可人的,一说起这些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花越泽看着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崔玉这人似乎很...好玩。
“你看着我怪笑什么?”本来正雄心壮志的崔玉,一回头便看到了花越泽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当下一个寒战。
花越泽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你看起来很小,到底是多大了?”
崔玉却是个心思单纯的,很容易便被他转了话题,当下眉头一蹙回道,“我可是堂堂男儿,什么小不小的!总之,是比你大的。”
花越泽本来就是随便问问,崔玉这么一回答,他反而有了兴趣,细细打量一番,眼前这人当真可以用的上‘小’这一个字,脸小嘴小鼻子小,唯独眼睛还算大。身材更不用说了,尤其一身白衣衬托下,那就是一个瘦弱样。
看到这里,花越泽不禁有些疑惑,“崔玉,虽说你在崔家是个不得宠的吧,但好歹也是世家出身...难道受苛待了不成?怎么长的跟小鸡似地...弱弱不堪。”
无心之言,崔玉却是十分不爽的狠狠的不顾形象的翻了他一个俏生生的白眼。
“花校尉当真是闲的很。大半夜的在这里跟在下探讨身材问题。若是在下记得不错的话,这江北水患和你也脱不了关系!清河王刚一上任便接下了这棘手的差事,做为直属他之下八校尉首领越骑校尉的你,难道还能独善其身!?”
乍一听到拓跋屺这三个字,花越泽脊背一股寒流,“什么意思!?”
“自然是你要随着清河王一起去江北之意,听说那里流民肆虐,见世族之人恨不得剥皮噬骨,更有甚者见马车直接夺马而生食。”他说到最后故意阴沉了声音。
花越泽斜睨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崔小郎莫要胡言乱语,连我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如何得知?”
崔玉默,理了理衣服下摆云淡风轻地开口,“当时清河王去请旨的时候,我与慕容致就在书房。”
慕容致?花越泽下意识的停滞了呼吸,缓了一下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慕容致?他可还好?”
“自然不错,难不成皇上还能亏待他,还是谁欺负了他不成?听说他自幼便与你交好,怪不得古人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与你呆了久了,脸皮也变得厚,整日里师哥师弟的与我乱叫,当真是让人吃不消。”
“胡扯!”花越泽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他口里的慕容致竟像是自己从不认识的一样,厚脸皮?师哥师弟!?
崔玉惊奇,“你这么激动作甚?还想不想知道清河王说了什么。”
“说!”花越泽嘴角一抽,忍。
崔玉看了他一眼,正经了神色,清清嗓子开口,“清河王言,‘江北水患乃国之大事,万计流民无家可归,然朝中无人愿去。皇弟拓跋屺愿以皇亲身份,去定民心,治水患。水患不好,誓不归朝!’。皇上闻言沉默,然后便下了旨。”
越听越是心惊,“就算是这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花越泽问的有些暴躁。
崔玉一乐,“越骑校尉,你真逗!你见过出门不带兵的将军吗。放心吧,我这个瘦弱如小鸡仔的身板,会为你们在家里日日烧香祈祷求平安的。”
不得不说,崔玉成功地扳回了一局。当下,花越泽脸色变得五颜六色,隐隐间有些咬牙切齿,“崔国士!”
崔玉清脆一笑,翩翩然起身,“不必谢我,不必谢我,烧香而已,这是我应当做的。想必明日里越骑校尉就会收到圣旨了,今日夜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扰花小郎在这里赏月了。告辞。”
他说完就走,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花越泽。花越泽瞪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有了一种他小人得志的感觉。当下扶额,回家。
万籁俱寂,只剩灯火通明。花越泽躺倒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想到要和拓跋屺一路相随,就浑身不自在。
只盼望崔玉今日所言全部都是胡说。
迷迷糊糊中,外面月华如水,柔光四射。一阵酒香飘来,夹杂着一股清冽的男子气息。脸上便有软软蠕蠕的触觉,凉凉的十分好受。暧昧的低吟,游走的大手。
花越泽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恍惚记得先前自己和拓跋屺在那春~色满园大酒楼喝酒时,也是这种感觉,怵然惊醒!
窗户大开,天还未亮,脖颈处隐隐有些灼热之意。
鼻息间全是一股陌生的酒香,花越泽咬牙,狠狠用手背拭唇,大喊一声,“拓跋屺!”
仔细看却是发现他双眼无神,喊完随后便又立马的躺回床上。
躲在某处的曲影被这一声一惊,险些摔了下来,看向屋中的花越泽,却见他喊完后好梦正眠。曲影不禁抿唇,再抿,实在没忍住,唇形微动,却是冷冷开口道,“思君如此,当真难得。”
若是花越泽听到这话,大概会气吐血吧。但是曲影显然没有这种想法,当下不冷不淡的看了床上那人一眼,又藏起了身形。
第二日,做为领受正两千石月俸的越骑校尉正式赶赴早朝。这是他第一次入朝,第一次直面北国朝堂,也是他第一次面见拓跋宏。
高高的九阶之上,金漆雕龙宝座,黑袍金边,龙纹盘于胸前。那是睥睨天下的王者!那是天之骄子的九五至尊!
花越泽眼眸微敛神色紧绷,行军礼,高声开口,“越骑校尉花越泽拜见皇上!谢皇上重用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