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8、第67章 鬼门内鬼 ...
-
话分两头,就在林琰洋那边正自虐心之时,张碧空这边也碰见了棘手的事……
与林琰洋和西冥雪分开后的张碧空,深感天花之事并不一般,故而她又悄悄地潜回了宁城,想要再调查一下那伙冒充鬼门的人的来历。
“唉!问了半天,也没几个人知道。”,张碧空忙了一天,可算是找到地方休息了,坐在茶寮里,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唉,这样问也不是办法啊。”
“敢问公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道女声自身后传来。
“师,雅涵?你怎么来了?”,张碧空闻言,转头,就看见了翩翩而至的玉云。
“怎么,难道你看见我不高兴吗?”,玉云自顾自地在张碧空身旁坐了下来,“何况我能来,那也说明你那心上人,此时已是脱离了危险。你不高兴?”
“她没事了?太好了!”,听到贺兰情脱离了危险,张碧空顿感喜从天降,只是下一刻又愁容惨淡,“唉,可我现在头疼的是,怎么也查不到你说的那些,假冒鬼门的人的信息……”
“这件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到你。”,玉云淡淡地看了张碧空一眼,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可知玉风回来了,现在正在紫阳山,陪着你的心上人呢……”
半晌,张碧空愣是不知该再说什么……
“怎么?你也不急?不想和我回一趟紫阳山吗?”,玉云不诧异张碧空的反应,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就算想要‘壮士断腕’,至少也该给她,给你自己一个交代吧?你可知,自她醒来后,几乎是日日愁云覆面,有时甚至是躲在你的屋子里,暗自垂泪……”
“没有这个必要,我而今的处境,连生死都是未知的。本就不该再和她有联系了,让她当我已在凰初十三就死了吧,这样对我们都好。至少二师姐还能陪着她……”
“也罢,既然你不愿回去,那我现在就将我查到的告诉你好了。”,玉云不再相劝,“你说过,那些并不是鬼门中人,故而在我让弟子向那些病人和周围的居民多方打探后,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时正值宁城的城内闹天花,几乎客栈饭馆都不营业,但紫阳山的周围却没事,百姓们依旧照常生活。有个在山脚下经营茶寮的人,曾见过那伙人。他们衣服的袖口处,虽有鬼门的标志,但他们的手臂处,却印有凉国暗卫的虎头纹身……”
“凉国暗卫?能调动了‘凉虎’的人,必是他们的皇室中人。”,张碧空思及此处,脑中瞬间想到了一个人,“南荣泽?”
“荣王?空儿,你和他?”,玉云抬眼看向张碧空,“你可知,在你离世后,他也曾到过我们紫阳山,而且还问过不少关于你的事情。现在细细想来,他那会儿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在了解一个逝者,反而更像是在打探你的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就像他早知你还在世一般……”
“雅涵,你说什么?”,张碧空吃惊于玉云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那时好像早知你还在世似的,因为我根本看不出他话里的悲伤。”
“雅涵,我需要你帮我给玉风带句话,我想见她。”
西冥雪自回到梓城后,就没有再见过甄梦霜,也未再得到主上的指示。她去过年府几次,却都被那里的下人告之,甄梦霜早在她们启程去扬州后不久,就没再回去过。后来是由南枫霖带话回府,说是去办件主上交代的事情去了。
“怎么会这么巧?恰好扬州那边出事,这边梦霜姐就去办任务?之前主上曾说过,鬼门中有了内奸,并且十有八.九是凉国那边的人。还有琰洋与南荣昌比试的那回,也中了凉国的‘化功散’。可她之前并未和凉国的人接触过,唯一有过接触的,就是我和梦霜姐还有枫霖姐了,莫非……”
思至此,西冥雪拍了拍手,顷刻从梁上跳下了一人。
“主子,有何事?”,黑衣男子恭敬地跪地问道。
“你去告诉皇兄,让他帮我查两个人……”
“是,属下这就去。”,黑衣人闪身不见。
西冥雪揉了揉太阳穴:“若事实真是如此,想必我们四人那天的月下共饮,许是今生最后一次了……”
腊月下旬的某天夜里,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年府,推开了甄梦霜房间的门。那人在经过一番窸窸窣窣地找寻后,终是在床榻的被褥下,摸索出了一个锦囊而后闪身离去…
隔日,梓城里来了个白衣郎中,在城门旁的一处小门帘那里,开了个简陋的医馆,说是包治任何的疑难杂症,甚至是罕见的毒。
别看虽是腊月,门帘又小,可这来求医的人嘛,倒也不算是少,因着这郎中的诊金少,医术高,一来二去竟也赢得了不少口碑~
腊月二十八这天,一名粉衣少女走进了那小门帘:“听闻先生来梓城已有段时日,您的医术高超,治好了不少百姓的疑难杂症,小女子现也有位朋友,想请先生过去看一看。不知您可否移步?”
郎中抬眼看向少女,目光中却有着一丝戏谑:“哦?姑娘让我去便去,那不知我这里的病人怎么办?”
少女望了望周围的那些病患,不再开口,走至旁边:“我就站在此处,等先生您忙完。”
“姑娘站在此处,岂不是碍着了病人们的事了?你若真是想等,便出去等吧。我也不知要忙到何时呢!不过若是我忙完不见你,那我可就走我的了。”,郎中说完,不再去瞧那少女,又开始了看诊。
少女想了想,离开了那小医馆,却并未走远,而是在馆外一米处的树旁站了起来。
“还算是有些诚意,不枉那丫头这么对你。不过这还不够…”,郎中不经意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少女,嘴角弯起,“姑娘!”
本是正自站着想着什么的少女,在听到郎中的叫声后,走了进来:“先生,何事?可是看完了,能随我走了?”
“这倒不是,我想起还有几斤药未洗,可我现在又走不开,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洗一下?”
“这”,少女有些犹豫,但下一秒却依旧是咬牙答应了下来,因为那郎中说了一句话。
“若是姑娘不帮忙,倒也无妨。那些药是我明日要用的,我今日需要看完诊、洗净它们后,才能去医治你的朋友。我不着急的,反正我的时间有的是!”
“好!我去洗!”,少女向后面走去。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那药必须用凉水洗!否则有损药效,而且要洗上三遍!”
“…我忍…”,双手握拳,恨恨地瞪了那郎中一眼,少女无语地离开了。
等洗完那几斤的药材,回到诊台前,少女看见那郎中早已闭目休息了:“可恶!”,强自忍着心里的火气,看着自己冻红的双手,她真是有种想上前扁人的冲动。
本是伏案阖眼的人,在听到那句‘可恶’后,嘴角也是不由地翘起,假装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而后故作惊奇:“咦?姑娘,你洗完了?”
“是!不知先生现在,可否随我一起去了?”
“这还不行,现在都快到申时了,我要先去吃饭,然后才能陪你去”,郎中说完,悠闲地走了出去,“姑娘,你若再不出来,当心我把你关在里面了。”
“为了她,我忍你这厮!”,愤懑不满地一阵低语后,少女踱步而出。
梓城,民宅
“先生,她怎么样?”,看着床上依旧是面无血色的甄梦霜,南枫霖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姑娘,究竟是谁和你的朋友有这么重的深仇大恨?”
“先生为何这般说?”
“要不然她怎会被人下了这么厉害的毒?”,郎中搭上甄梦霜的手腕,边号脉边说。
“她…她…是自己服下的…”
“自己服毒?就是说她已经生无可恋了?那还让我救什么?你这不是耍我呢吗!”,说完,郎中便要起身离开。
推开房门,那郎中却被站在门外的守卫拦住:“站住!没有主子的命令,你不许离开!”
“哟!怎么着?我不医她,你还不让我走了?”,郎中气结,对着南枫霖吼道。
“先生,您若是能治好她,请你一定要救啊!求您了!”
“求我?你怎么求我?难不成还想”,一句话未说完,郎中直接卡了,看着眼前直挺挺跪向自己的人,半晌愣是不再言声。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又一个为了心上人向我下跪的……
“求先生救她,只要您能救她,即便让我以命换命,我都乐意。请您施以援手吧!”,南枫霖跪下不停地磕着头,直到那地面上已经映出了一小片红色。
“够了!”,郎中有些不忍,“想要我救她也可以,但是你得把门外的那些家伙弄走!我看着他们眼烦!一帮粗人,屁都不懂,就会吼!”
“主子!我们”,门外的守卫听到这话,也急忙张了口,“王”
“闭嘴!”,南枫霖厉声喝道,“这里我说了算!轮不到你说话!你们都给我退下!只留几个下人在这里服侍便好!等先生救治完后,你们再回来!”
“可是主子!”
“怎么!是想造反吗!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不是!只是”
“那还不滚!”
“是!”
看着门口不情不愿离去的守卫,郎中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给你的这位朋友医治吧。只是还要劳烦姑娘,你也出去一下,不知你?”
摸了摸怀中的那枚指环,想到自己今夜要办的事情,南枫霖犹豫再三后,颔首离开了:“好,那她就劳烦先生您了。我明日再来看她,先告辞了。”
“姑娘,你等一下。”,郎中在南枫霖还差一步就迈出门槛之时,无意地问了一句,“你的这位朋友很幸福,能有你这样的好姐妹,你说是吧?”
“我们不是姐妹!”,因为这句话,南枫霖的身子微顿,而后不再逗留,“因为,她是我的爱人!”
“爱人吗?”,郎中听后似笑非笑,“贺兰情,你看。若是当年的我们,有她一半的勇气说出这句话,那我们此时的结局,会否有所改变?”,摸着自己面具下,还有些微痛的脸,她失笑不已,“想不到二师姐这么多年了,对你还是一往情深!对我下这么重的手,我这一张媚而不妖的脸哟,痛啊…”
梓城,皇宫,御花园
林琪海独自坐在园中的亭子里,自她发现贺兰雨如倾心穆炎后,她就愈发地恨。恨自己当初瞎眼的选择;恨贺兰雨姗支持穆炎与贺兰雨如的婚姻;恨贺兰雨如变心,抛弃了林琰洋;更恨那穆炎的出现,夺走了她妹妹的恋人……
“皇夫殿下。”,林琪海抬头,就见一宫女模样打扮的女子正向自己走来。
“何事?”,了无生趣地问着,林琪海没用正眼去看那人。
“您可认得这个东西?”,宫女摊开自己的手掌心,一枚白色的顽石指环赫然躺在其上。
“你!”,一时之间,林琪海被这指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之后竟是有些语无伦次了,“洋儿,我妹妹,是她的……”
“你妹妹,她还活着!”
“真的?她在哪儿?你现在就带我去找她!”
“找她?现在去?你不怕被陛下发现吗?”
“如儿今早回了宫,看样子,好像是和那穆炎吵架了。姗儿正在陪着她呢,不会有时间管我的。”
“想不到堂堂的纪国皇夫,居然是这么天真的人!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白吃的午餐?”,宫女收起了手上的那枚指环。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在我带你去见你妹妹之前,你还需要替我做一件事!否则”,宫女语气冷淡,“我既能让你看见这指环,也能让它同你妹妹一起消失!”
“你不是这宫里的人!你究竟是谁?”
“你无须管我是谁?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不希望穆炎与贺兰雨如在一起的人!”
林琪海不是不怀疑,只是想见林琰洋的渴望,此时已经压过了她的其他感觉:“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只需在年三十那天……”
一阵低语地交谈后,宫女离开了凉亭,消失在了夜幕中,只是她临走前的最后几句话,却还萦绕在林琪海耳边:
“皇夫最好不要告诉陛下,现在陛下这么看好长公主和驸马,若是让她知道你妹妹还活着,那这结果……自然不用我多说了吧?而且之前你妹妹坠崖的时候,你已经抛弃过她一回了,这次,想必你不会再来一手了吧?”
梓城,民宅
“唔,没想到,我竟还能活着…”,甄梦霜一点点地睁开了眼,屋内的灯光晃得她有些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
“梦霜。”,张碧空端着药碗一进屋,就看见了床上想要做起的人,“你先躺好别动。”
“您是?”,诧异于来人知晓自己的身份,甄梦霜警惕地看着她。
“怎么,本座只是稍稍易了容,你就不认识我了?亏我从你小时候就教你易容之术。”
“主”
“嘘!”,张碧空放下药碗,对着甄梦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坐到床边,悄声地对她说道,“若不是那会儿你刚来鬼门时,我正好看见你有爱往床下藏东西的这癖好,我还真的是想不到你会留个锦囊在那里呢!锦囊里的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事情我亦已知晓了,你和枫霖之间的事情……让你这么选择,也是难为你了……你们明明是最好的”
“您不用说了,其实我们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只是梦霜从未想过,还能活着看见您。请您责罚我的失职之罪!”
“而今不是我们去追究责任的时候。梦霜,你尽快把梓城这边的情况和我说清楚。我发现鬼门在这边的据点,已新换了一批人,而且六君也是许久未见音信……”
“是!”
凰初十二年,腊月二十九
南枫霖自昨晚从皇宫离开后,便回了年府。只是一夜无眠,因为她一直在记挂着甄梦霜。因此,这天的天刚一亮,她便直奔向民宅。只是进了房间的她,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郎中此刻昏在了床榻之上,而那本该是躺在床榻上的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怎、怎么会这样!梦霜?梦霜!”,南枫霖踱步而出,“来人!来人!”
就在南枫霖离去后的须臾之间,一抹翠色的影子也自房顶消失了。
“能再见你一面,真好。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那我也知足了。枫霖,今后我们只能是各为其主了……”
梓城,相府,侧院
“左使,不知你找我来是为何?”,南荣凝那边正忙着找甄梦霜找得不可开交,却忽听张念让她去相府一趟,放下手边的事情后,依言来了相府侧院。
“我听鬼门的手下说,你在忙着找甄梦霜?”,张念看似随意地问着南荣凝。
“想不到左使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我那里早上才发生的事情,您这边中午就知晓了!”
“你别忘了,在鬼门,我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想要知晓这些事情,那几乎是易如反掌的。何况你这次不仅动用了凉国的手下,也调了鬼差去一并寻找。故而我知道也不足为怪。可让我真正费解的是,那甄梦霜明明已经服毒,命在旦夕了。为什么现在却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张念说至最后,越说越火,“你知不知道,若是让她通知到了你们主上,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全废了?”
“是吗?主上她的权力,现在不是几乎都已被您给完全的架空了吗?!而今的鬼门门主,说好听了,不过是一个虚名!这真正的实权,还不是都落入了您这个左使手上了吗?您之所以怕,是怕门主知道后,会对您失望吧?毕竟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人,居然在自己的背后插了一刀,那滋味,定是不太好受的吧?”,南荣凝难得的,在面对张念时,有了几分底气。
“你知道?!”
“您曾和我说过一句‘情敌的国家’,我顺着这个词,再加上我们凉国的暗卫,想要知道您和主上,还有贺兰情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您说呢?!”
“好!好!好!不愧是三鬼女中操控情报的南枫霖,洞察力和记忆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张念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女,也是欣赏万分,“你还没告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甄梦霜为何?”
于是,南枫霖将昨日,她请来郎中为甄梦霜医治的经过,告之了张念。
只是听完这事的张念,却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相府,直奔城门旁的那间小医馆而去了。
那小医馆往日的病患众多,可今日却门可罗雀,张念看到此番景象,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却在走至门口时,踯躅不前了……
本是正自整理着药材的郎中,早在那人刚到门前时,就已听到了脚步声,只是此刻那人的徘徊不定,却让她不由地苦笑起来:“怎么?来都来了,还不进屋一叙吗?”
屋外的身影明显地因这句话而一顿,之后也慢慢地往里走着:“空儿,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继续整理着药材,张碧空没停下手中的动作:“枫霖那丫头肯定会和你说的,从我医治梦霜的那一刻起,我就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空儿你,我……”
“怎么?能对我干得出这种事,却对我说不出这种话吗?”,张碧空转身,此刻的她,早已揭去了之前那副易容的面具,一副姣好的玉容呈现在了男子眼前,“左鬼使?吏部尚书?张念?还是如儿时那般,叫你一声‘小念哥’?我究竟该叫你哪一个?”
“空儿,你怎么了?”
“这些称呼你都不喜欢吗?那不如我换一个可好?我们鬼门最深的内鬼,凉国荣王爷埋在鬼门的,除了南枫霖外的,另一枚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