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章鱼仔仔

28、第28章 年府相见

　　鬼门，鬼园
　　“主上，您又在沉思呢？”，南枫霖一进来，就看见鬼王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
　　“枫霖，梦霜她最近还好吗？”
　　“主上，您干嘛……问我这个问题？”
　　“怎么？梦霜每次给本座来信时，不是也会‘不留神的’送去你那里一封吗？”
　　“主上，我……”
　　“枫霖，你来鬼门也有十年了吧？我记得，那时你不过才十岁大，和同龄的梦霜最是要好。你们两个人天天的形影不离，这让之后进来的冥雪，都郁闷不已呢！呵呵，想不到如今你们都已经是这般大了，本座也老了……”
　　“主上，您莫要这么说！在枫霖的心里，主上永远都不会老的。”
　　“傻孩子，人怎么可能不老呢？”
　　“枫霖自幼就没受过家人的疼爱，是主上和鬼门的人，给了我家人般的温暖，这在枫霖的心里，是谁都不能比拟的！”
　　“应该是主上”，说道此处，鬼王看向南枫霖，面具下的嘴角，似有些笑意，“和梦霜吧？”
　　“…主上，您…莫要这么说。冥雪和琰洋，也给了我很多温暖呢，怎么会只有梦霜…”
　　“呵呵，好了，我不逗你了。梦霜最近不知为何，已经有两个月未给我写信了，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了？”，鬼王疑惑地说道，“她可还有给你写信？”
　　“啊？没…没啊，她，她…又怎会不给主上写，单单只给我写呢？”
　　“为何不会？你怎知那孩子，她不会这么去做？她每次出远门执行任务时，就算不给冥雪带东西，也会给你带。足见她对你…”，鬼王看到南枫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也不再纠结这问题了，“既然她已有两月未来信了，那不如你替本座去梓城看看，可好？”
　　“真的？！主上您确定？”
　　“哦，那我现在不确定了…”
　　“…主上…您，不能言而无信…！”
　　“不逗你了，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最好争取在下一秒，你就能出鬼门！记得易容，莫要被发现行踪。”
　　“是！枫霖告退！”，南枫霖喜上眉梢，直接就轻功回了房。
　　“真是！当年教你轻功时，也没见你这般地爱用啊……”，鬼王无奈地抚了抚额，“希望你们莫要重蹈覆辙……”

　　纪国，刑部侍郎府邸
　　“大人，大人？”，一名婢女走到侍郎大人的身旁，拍了拍还在兀自喝着酒的人。
　　“唔？什么事？”，年若初回过神来，问着边上的婢女。
　　“回大人，门外有一女子，说她是您的故人，叫我把这封信交给您。”，恭敬地递上了手里的信，婢女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大人，奴婢想问大人…”
　　“怎么？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大人是否，不高兴了？奴婢看您自接完那两国的客人进宫后，每晚回来就一直饮酒，不喝到醉不回屋，您……可是不高兴了？”，婢女有些怯怯地问道。
　　“呵呵，不高兴吗？我也不知道呢，我是怕没有未来，因为我看不到……”
　　“大人您怎么会没有未来呢？您和张大人可是女皇陛下钦点的殿试前三甲，在咱们纪国，是史无前例的，能有女子夺得殿试前三甲！您的未来应该是一片光明的！又怎么会看不到？您都不知道，在我们纪国女子的心里，现在都拿您和张大人做榜样呢！您和张大人给咱们女子争了口气！”，婢女说到此处，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望着年若初。
　　“呵呵。”，看着那婢女的样子，年如初难得的露出了几天未见的笑容，展开信看完后，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那个，你将门口的客人带去客房吧，我今晚，还有一些刑部的事务要回去处理，就不回来了。”
　　“好的，那我这就去。”
　　“等下…呃…”
　　“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婢女疑惑地望向年如初。
　　“…嗯…那个，让她…让她早些休息…还有，明日的早点，做些南方口味的吃食…她爱吃那边的小吃…”，说完，年如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姑娘，您随我来吧。”，婢女依主子的吩咐，将来人带进了客房。
　　“你们…大人呢？”
　　“哦，大人说，刑部还有事务要等着她处理，所以刚刚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了。”
　　“…你是说她…刚刚…才离开的吗？”
　　“她之前在园内饮酒，现在应该是先回房换了官服，才会离开吧？姑娘，你是要找大人有事吗？”，婢女回头问着来人，却哪里还见影子？仿佛刚才根本没人和她说话似的。

　　那女子听到，年大人也许此时还在府中，便按着刚才婢女带她走过的路，原路返回，不料真的在大门口处，看见了那一抹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霜……”
　　站在门口的人身子显然一僵，之后却未如女子意料中的回过头，反而是快步地离开了，确切地说，是逃开了…那感觉…就像后面有什么怪物似的…让她落荒而逃…
　　女子站在府门口，眼中慢慢聚集上一层雾气，一直望着那已没影了的地方许久，久到那婢女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找她，拉着她回了客房。
　　这个过程中，从头至尾，女子就像木偶般，不再言语。这让她边上的小婢女都在纳闷，自己手里拉着的这个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这夜，刑部侍郎，年若初，逃离自家府邸，在刑部的书房里，干巴巴地坐了一夜。
　　这夜，那女子，转遍了整个侍郎府中，年大人经常出没的地方，然后在花园中，痴痴地等了一夜。

　　纪国，使臣驿馆
　　“陵弟，你这次和为兄来纪国，有没有相中哪个女子？还是你也对长公主……？”
　　凉国皇子南荣昌奉凉皇之命，来纪国参加女皇和皇夫的结婚纪念日，而其两位堂弟——南荣阳和南荣陵，也一起随他来到纪国。
　　南荣阳生性喜爱作乐。那日到纪国后，见完了女皇、皇夫及一帮朝臣，然后就每日晚上都宿醉青楼中，待到次日早上才回来。之后睡个觉、换身皮，天一黑，便又直奔青楼而去。这简直是标准的往复运动，无一分一毫的误差。
　　“皇兄，莫要打趣小弟了，小弟就算有那心，前面还有家兄呢。何况，小弟自是知皇兄对那贺兰长公主倾心已久了。这一路咱们从凉国过来，你可没少和我说…是吧？”，南荣陵微笑视之。
　　“…当为兄没说过…”，南荣昌递了一杯茶给南荣陵，“不过嘛，为兄看你对这纪国的年大人……”，说到此处，故意地不再言语。
　　“年大人？那个刑部侍郎？”，南荣陵挑挑眉，“我只是觉得，很少有女子可以入朝为官的。听说她和另一位张大人，都是凤羽八年的殿试前三甲呢！皇兄你不觉得，女子做到年大人这般，当真是值得让人佩服的吗？！”，南荣陵说至此处，眼中满是敬意。
　　“所以，你才对她青睐有加？”
　　“皇兄这话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不是吗？那天女皇给咱们和冥国太子设宴时，我看你和她挺聊得来的啊，还把自己的家传玉佩拿给她看呢。”
　　“呃，是年大人说要鉴赏下的，所以我就给她看了。”，说着解下腰间的玉佩，指着它说，“这玉佩是我娘给我和”
　　“和你姐姐，凝郡主的。为兄又不是别人，怎会不知道？话说你这姐姐也真是的，一年都没几天待在凉国的，真是个喜爱田园的人。”
　　“姐姐自幼不爱受拘束，能让她上心的东西少之又少呢，所以父王就让她一人在外游山玩水了，反正以她的身份，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这么说，你对那年大人……”
　　“完全没有半点皇兄想的那种感情，只是纯粹的敬佩。”
　　“女子为官有何好敬佩的？要是咱们凉国，那是根本不能的。女子就该老老实实地相夫教子，从什么政啊。”
　　“是啊。根本是不可能的，又妄想什么呢？”，南荣陵脸上自嘲的表情一闪而过。
　　“对了，那你对那冥国的惜情公主呢？为兄看你那天在冥国的宴会上，眼睛都看直了，直到人家离席都很久了，你还对着她的座位发呆……”
　　“皇兄，你今天是怎么了…可是有些不正常…为何对小弟的感情一事，这么地热情？”
　　“我只是觉得，自你出生起，除了和你的姐姐凝郡主，还有侧王妃，有过亲近的接触外，不曾再见你和其他女子，有过什么亲密的碰触…你…”，南荣昌侧头疑惑的问道，“你…莫不是…那个吧？”
　　“什么啊？！”
　　“断袖！”
　　“噗！”，摸了下嘴边的水，南荣陵傻了眼，“呵、呵、呵…皇兄，说笑了……”

　　纪国，刑部侍郎府
　　年若初看了看天色，料想府里的人应该都睡了，这才悄悄地翻身过墙，回了自己的府院。
　　“回来了？”
　　茫茫的夜色中，年若初背对着那人，只是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却并没有转过去，二人仍是就这么僵持着……
　　“你这一天，累不累？我，不知道你吃饭了没，给你做了很多，你在鬼门喜欢吃的东西，你要不要吃？”
　　“呃，我刚在刑部吃完了，我先回房了。那个，改日我不忙了，再好好找你叙旧。”，说罢，撩起衣摆便要离开。
　　手被人拉住，年若初不得不转身看着来人，却意外的迎上一双翦水秋瞳。
　　“霜，你究竟怎么了？”，南枫霖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我，我没事啊，我很好，很好啊。”
　　“很好？那为何这两月，都不见你的来信？主上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你呢？如果主上不说让你来，你是不是也就不闻不问了？不管我是不是两月未给你写信了？！”，年如初冷冷地看着南枫霖，“枫霖，我累了，想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不要，别走，好不好？”，南枫霖听到她要走，急忙地上前将人一把抱住，“霜，我们已经很久未见了，我来你府上的这些天，你不是每天宿在衙门，就是夜归早出……”
　　“……我没有，我只是有公务要处理，所以就……”
　　“都这么多天了，难道公务还没处理完吗？亦或是……你想避开我？不想见到我？”
　　年如初看着南枫霖泪眼盈盈，心里也软了下来，抬手给她拭着泪，“别哭了，晚上风凉，当心着凉了。”，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想你…”
　　南枫霖扑进她的怀里：“那你为何不想见我？”
　　“枫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认真回答我，可以吗？”
　　“嗯！你说。”
　　“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吗？你以前对我说的话，也都是真的吗？”
　　“当然！你若不信，我现在就起誓给你看！”
　　“不用了，我信你。”，年若初回抱着南枫霖，语气异常的认真，许久，心中叹气道：“希望这次是我想多了吧。但愿我相信你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