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章鱼仔仔

26、第26章 同回纪国

　　纪国，刑部侍郎——年若初府邸
　　女子悠闲地坐在院间的石桌前，自斟自饮着。月光洒在院内，让她身上透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转眼间四年已过，我和冥雪都已来纪国四年了。还记得当初咱们四人结拜时，也是在这么一个满是月光的夜晚……”，女子抬手间又是一杯，一仰而进，“枫霖，我们会有未来吗？”

　　次日早朝，众官员上朝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消息：冥国与凉国的两位皇子，西陵玉耀和南荣昌，不日便会来到纪国，而这目的嘛……

　　“什么？姗儿，你是说那其他两国的皇子都会来？而且，都是为了求婚？”，林琪海刚起床没多久，就听下朝回来的贺兰雨姗说起了这件事，“向谁求婚？如果要是你，我绝对不同意！谁都不能抢走我的姗儿！”
　　上前无赖地抱住贺兰雨姗，林琪海将头在自家娘子身上蹭了又蹭：“他们要是敢抢你，我就让他们‘看似男人，实为女人，行如阉人’！”
　　“我说，皇夫殿下，边上还有人呢！”，贺兰雨姗对林琪海的这种突然‘行动’，早就习以为常了。
　　“哦。”，抬头看了看周围低头不语，却强自忍着笑意的宫女们，林琪海不在意地说，“你们下去吧，陛下和我这边不用伺候了。”
　　待下人们鱼贯而出后，贺兰雨姗将身上的人拉开，有些头疼地说道：“傻瓜。你以为你娘子很招人啊？就只有你才会喜欢我这么个‘半老徐娘’。”
　　“姗儿虽是‘半老徐娘’，但仍‘风韵犹存’！再说了，我比姗儿你还大一岁呢，你要是‘半老徐娘’，那我岂不是‘全老徐娘’了？”
　　“别闹了，这次两国皇子来，明里说，是来恭贺我们成婚十年纪念的，但其实是，来向如儿求婚的……”
　　“向如儿？求婚！那我妹妹怎么办？你妹妹可是洋儿的，怎么可以再给别人家的孩子当娘子？如今可好，一个相府的张予还不够，又多出了这两个什么国的皇子！”
　　“如儿今年已经十七了，我那堂弟张予也以十五岁及冠了，之前我还可以拿他年少为借口推却祖父，但是这次恐怕…他也要和他们一起了，唉！这次可真是头疼啊！”
　　“老婆你别郁闷了，我帮你揉揉好了。”，林琪海看见贺兰雨姗头疼的样子，贱贱地要伸手给她揉。
　　“别闹了！说正事呢，收起你那无赖的样子！琰洋那孩子，至今也是生死未明，如儿这孩子又这么认定她…唉，该拿什么借口来帮如儿推掉他们三个？”
　　“……姗儿，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如儿的长情，真是该替我妹妹洋儿高兴……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那么勇敢地念念不忘她……”

　　“我是穆炎，而不是那个，被人弃了又丢的可怜虫——林琰洋！林琰洋只是个傻货，笨蛋。她早就死了。”
　　送完贺兰雨如及张情回客栈后，穆炎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想着之前张情和自己说的话，很久后，马车里的人传来一声叹气。
　　“车夫，改道去穆记商铺吧，不用回宅子里了。”拉开帘子，穆炎对车外的人说道。
　　“好的穆少爷。”

　　穆记商铺
　　“属下参见”，听闻穆炎来了，一男子从后店走出来便要行礼。
　　“宋帝君，莫要行礼了，这又不是在鬼门，不用这样的。你还是叫我穆炎吧？”，穆炎制止来人，“师父这次可有传来什么信吗？”
　　“主上说，让您这次随着纪国长公主，和鬼女一起回纪国，而路上主上自会派人做其他的事，您只需赢得长公主的信任便可。”
　　“我知道了，有劳宋帝君了。”

　　丰都城，客栈内
　　贺兰雨如看着自回来后，便一语未发的张情，有些担忧地问道：“张大人，可是心里有什么事吗？为何自回来后，就一直不语？还是说…因为穆公子离开了，你有些失落？”，说到最后，贺兰雨如的语气里，莫名的添了些自己都未曾留意到的酸味。
　　“公主，你可知你这一生要的是什么吗？”
　　“张大人为何这么问？难道今天自回来后，你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要的或许很简单，只是想与我爱的人在一起。”
　　“公主的愿望虽简单，但却很明确。更好的是，公主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这对于皇家人的来说，是最为难能可贵的。臣下衷心地希望，公主你可以得偿所愿，而且”，说到此处，张情有意地停了一下，之后更坚定地说道，“而且也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张大人，那你所要的呢？是什么？”
　　“我吗？我也不清楚呢，所以才头疼……”
　　“张大人，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我们之前可曾见过？为何我总是觉得，和你有说不出的亲切？而且，你似乎对我也很是照顾……”
　　“呃，呃，也许是我长得比较容易亲近吧，呵呵，呵呵。”
　　“张大人长我两岁，不如以后私下没人时，我便喊你声‘姐姐’可好？”
　　“姐姐？殿下，微臣身份”
　　“就这样吧，我们明日便回纪国了。皇姐说，这次其他两国的皇子会去纪国，庆祝她和姐夫成婚十年，让我们也快些回去。”
　　“那，公主，哦，不是，雨如，我们不和穆公子说一声吗？当心这次不和她说，她可能会再追你到梓城呢～”
　　“姐姐，为何你对这穆公子？”
　　“我这也是为你们，呃，为你着想。这四年来，几乎每年，张相爷便会向陛下提及你与张予少爷的婚事，尤其是最近这两年，次数越来越多，想必你这次若不带个人回去，恐怕连陛下的借口也不管用了。那穆公子相貌堂堂，对你又很是细心，是个不错的人选，你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暂时拿她去堵住别人的嘴。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吧？”
　　“…明早我会让人和他说一声的。我们早些休息吧。”

　　隔日一早，穆炎在贺兰雨如走前，特意又去了趟客栈等她们。
　　“穆公子，你今日怎么又来了？”，张情现在真是彻底服了眼前这个人了。
　　“我今日正好要去纪国了，所以…”
　　“是吗，今天正好我们也要回去。一会儿等她出来后，你自己和她说吧。”
　　“冥”
　　“嘘！不是告诉你别这么叫我吗？幸亏现在人少，没人听到。”，张情一听见穆炎又叫她这称呼，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下次可千万别再叫了！”
　　“昨晚宋帝君告诉我，主上这次让我同你们一起回纪国，路上要赢得贺兰雨如的信任。”，穆炎将头移到张情耳边悄声说道，“一会儿要是她不同意，还要麻烦冥雪姐姐你帮我说话啊。洋儿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二人正在‘咬耳朵’时，贺兰雨如就从楼上刚好下来，好巧不巧的就见到了这么一幕：
　　张情靠在穆炎的身上，伸手捂着他的嘴，而穆炎，后来更是将头移到了张情的耳边…
　　“姐姐早啊，穆公子也在？”，皱皱眉，贺兰雨如有些不满。
　　看见贺兰雨如下来，之前还离得很近的两个人，终是意识到彼此的举动有些过，于是赶忙各自换了个姿势。
　　“咳咳。”，穆炎假装咳了声，掩饰下自己的尴尬，心呼：她轻功怎地这般好了，不声不响地就出现了。
　　“莫非是我打扰了穆公子的好事？”，贺兰雨如挑眉问道。
　　“没有，没有的事。我今日要去纪国，想过来和你们辞行的。刚刚听到张大人说，你们也正是今日回去，所以，在下可否有幸和您们同行？我听说纪国的边界那里，好像经常有些人闹事，很不太平的，而我至少年少时还学了些功夫，这样也可护公主周全，一路上也有伴。您看如何？”
　　贺兰雨如低眉沉思，穆炎见状赶忙给边上的张情使眼色，意思是：还不赶紧帮我说说话啊？！
　　“雨如，那边确是不太平的！咱们两个武功又平平，之前陛下也曾说要派人来接您，这下有穆公子在，正好也省了不少麻烦事。”
　　于是乎，这二位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和穆炎同行了。
　　三人自丰都城出来后，便北上往纪、冥两国的边城——奇城而去。

　　一路赶来，却见越到奇城，路上的灾民越多。
　　“不是吧？这边界之城居然这么多难民？”，穆炎看着周边的情景，心里暗自嘀咕，“难道这也是师父的意思？可是要不要搞得这么惨啊？”
　　“姐姐，这奇城究竟是怎么回事？”，贺兰雨如看到这场景，也不免有些疑惑。
　　“姐姐？殿下你叫谁？”，穆炎听到贺兰雨如的称呼，斜眼看着张情。
　　“穆公子不用疑惑，我和雨如私下感情很好，所以便以姐妹相称了。”，张情看到穆炎鄙视的眼神，有些得瑟的说道。
　　“别说了，咱们赶紧进城，找到这地方的官吏问清楚吧。这灾民越来越多，而且大都是在城外，也不知道这城内的情况如何了。”，贺兰雨如打断二人，“之前咱们来冥国的时候，走的不是这路，若是早发现，或许还可以提早派人回去告诉皇姐。”
　　一辆马车朝城内而去。

　　奇城，府衙
　　“下下下，下，下…”，听闻门口的衙役来告知自己，说长公主殿下和礼部侍郎张大人来访，奇城县衙的府尹当即说都不会话了。
　　“下什么啊？吓死了吧都？”，穆炎看到这人的模样顿时好笑。
　　“大人不必害怕，我和公主殿下又不是野兽，你不必这般惊慌吧？”，张情看到这府尹的样子，也是颇为玩味。
　　“大人请起，我与张大人一路而来，见到灾民越来越多，城外基本上都是，城内好像也很萧条，不知这究竟是为何？”
　　“回，回殿下的话，这，这实在是因为，因为最近干旱，颗粒无收，现在这城里的粮食已经不够那些灾民分了…”
　　“难道你没向上报吗？你的上司太守大人没给你解决？”
　　“下官已经向上报了，但是，但是…”
　　“这位大人，你说得真是够慢的，赶紧说。公主殿下和我来，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确实经过。”，张情看这府尹欲言又止地样子，猜想定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话。
　　“太守大人说，说今年乃是女皇陛下和皇夫，成亲十周年的纪念日，不宜报这些不好的事情，否则会冲了陛下与皇夫的喜气，不吉利。”
　　“放屁！这都是什么借口？！”，穆炎听到这里，也不禁气打一处来，皇帝和自己老公忙着办结婚纪念日，却不管百姓的死活，那两人还真是活得潇洒！
　　“穆公子。”，张情看到穆炎的样子，开口制止道，“你先等府尹大人把话说完。”
　　“下官之前也以与城中的各位粮商和富户凑粮，分发给灾民，但是奈何僧多粥少，这区区的粮食，实在是不及那数量庞大的灾民，这才造成而今的这种局面。”
　　“那太守当真是可恶至极！这事岂是小事，又岂容长久地等下去？那些百姓的死活，难道就不管了吗？”，贺兰雨如听到后面，那是越来越生气，当下叫来衙役，“去，把那太守给我叫过来，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无论如何给我赶过来！否则这太守，他就不用再当下去了。”
　　“府尹大人，你可有向周围的州县的粮商借粮？”，张情皱眉思索道。
　　“这方圆百里的粮商们，确实是已经竭尽全力了，现在所有可调动的粮食，均已分发出去了。”
　　“那么，从最近的，能调粮的地方，调粮过来，需要多久呢？”
　　“回张大人，这至少要一月有余，殿下若是想解决眼下的问题，是等不到那批粮食运过来的。”
　　“这样啊～”，张情听完，故意拖长尾音，看向穆炎。
　　穆炎收到张情的眼光，浑身的不自在。回看张情一眼，似乎在说：“看我干嘛？看我就能解决了？”
　　此时已低头思索良久的贺兰雨如，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穆炎说道：“穆公子，我可否求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