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血族》河风

4、第四章 喋血之夜

　　客厅里没有开灯，月光却透过窗子玻璃照得厅里的事物都清晰可见。
　　窗外华灯闪烁，霓红耀眼。站在这二十五楼的房间里看着下面的街道，就如高高在上地从天庭在俯视着人间，同时却又让人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高挺的男子背影伫立在落地窗前，如王者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般注视着窗外的美景。月光照耀的脸完美如太阳神，棱角分明得如同刀削一般。一头蜜色的中长发在月光下微微反着淡金色的光，碧绿的眼瞳就像是最美的猫眼儿宝石雕就。性感的薄唇微勾着，男子立体分明的五官上有着一抹笑，那笑似嘲似讽，若是夏家兄弟看到的话，一定会非常的吃惊！

　　这个男子，与翦瞳非常的像！不是说他们长得像，而是他们的气质，都是那么的淡漠迷离.飘渺虚幻，尤其是那抹似嘲似讽的笑，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男子站在窗前，半晌没有动静，时间长得让人会误以为他是一尊雕像。

　　许久，碧色的眸子露出了带着兴味的表情，盯着某一条小小的巷子，嘴角的笑容又加深的些许。

　　下一瞬间，男子的身影从窗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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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翦瞳？”男子的身影出现在某一条小街巷中，望着蜷缩在角落的一条黑影开口。那黑影缩成一团，与阴影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急促的喘息声从那个角落里传出。男子叫“它”做“翦瞳”，莫非... ....

　　黑影慢慢伸展开来，一头长发遮住了半张脸，疑似少女的身形缓缓站起，抬起了头... ...

　　两枚尖细的白牙露在唇外，少女苍白的面孔有种妖异的美。

　　似乎摇晃了一下，少女一把扶到墙上撑稳身子，“析，析木... ...”流离珠子般清脆的声音里有丝虚弱。

　　“你怎么了？”被称做析木的男子皱了下眉，然后走向翦瞳。刚刚他以为她在进食，在她站起身后才发现不对劲，地上根本没有人。翦瞳一开口，她的声音更是不对劲。

　　扶了摇摇欲坠的少女一把，“你这是怎么了？”

　　一手的鲜血！他扶到少女肋下的手沾到了满掌的鲜血。这这，不会是她的把？

　　析木吓了一大跳，“翦瞳你到底是遇上什么麻烦了？”翦瞳的能力在此区算是顶尖，她何至于伤重至此？究竟是谁伤的她？

　　摇头，少女撑着他手臂站稳，“我，我，遇到，偷袭了... ...”

　　“行了，我知道了。”析木皱着眉头，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血族在进食时防御能力最弱，今夜是翦瞳的“极限”，大概是她在进食之时被人偷袭。

　　挽紧少女的腰，析木不知用什么办法又消失在了黑暗的小巷。

　　将翦瞳带回自己家里，析木就开始清理她的伤口。

　　肋下，后背，左臂，右腿，四道刀口泊泊浸出鲜血，像是不会停似的一直流着，翦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银刃？”看得出来是被什么武器所伤。血族是不死之躯，不惧任何兵刃，惟有银制武器才可对血族造成绝对的伤害。翦瞳身上的伤口又深又重，想都不必想就能知道是被银刃所伤。

　　疗伤的白光抚在伤口上，翦瞳顿觉好过不少，原先那种头昏乏力.伤痛欲死的症状已消失大半，体内的另一股强烈的渴望却接踵而来，狂乱地叫嚣着渴血。

　　咬牙忍着，翦瞳紧闭着眼，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你还没有进食？”析木吃了一惊。在极限之时没有进食又受那么重的伤，那简直就是致命的，他当然要吃惊！更加庆幸自己及早地发现了她，不然就算翦瞳的能力再怎么强也会流干全身的血液而亡了。

　　摇摇头，翦瞳吃力地张嘴想说什么，冰凉的杯缘已抵在唇边。血的腥甜扑鼻而来，来不及想，大口灌下杯中鲜红的液体。

　　顿时，流失的体力点点滴滴又流回体内，体力瞬间恢复小半。

　　“谢了。”淡淡一句，不需多说废话。

　　忙了半晌的析木一屁股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冷问：“你怎么会把自己给搞得这么惨？真是给血族丢脸耶！居然还会被法师给偷袭成功，啧！进食的时候也不注意一下！”

　　“没有。”翦瞳微撇唇角，“我没有进食。”

　　“什么？没有？你是白痴吗？！”才刚坐下不久的析木猛地跳了起来，冲到翦瞳面前，“你该死的又在搞什么！”看他那激动的德行仿佛恨不得拎着翦瞳的衣领来狠狠地摇个几下来辅助自己的怒气，顺便看能不能摇醒那个笨蛋那颗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的笨脑袋。

　　在他动手之前，翦瞳即使竖掌阻止，“析木，冷静，我现在身上有伤。”她没兴趣被人当成钟摆摇来摇去，尤其是身受重伤的现在。

　　“冷静！我有什么需要冷静的？！该冷静的是你！”析木大吼。

　　翦瞳斜瞅着他，轻笑：“好了好了，我们都需要冷静，你先坐下来。”

　　“哼！”析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她对面。喃喃嘀咕着：“真不知你是在搞什么，都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想摆脱掉这个身份不成？到了极限却不进食，你究竟想干什么？！”

　　翦瞳听到了，微抿着笑：“析木，我不是不进食，我只是想看我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而已。”她不想伤人吸血，所以也就只能尽量控制自己。

　　析木在叹气，不知该说她什么。血族并不是如人类所以为的那样餐餐需食血，每一个血族都有自己的进食“极限”，这个“极限”指的是周期。一般而言，血族的进食极限为10~20天不等，某些强大的血族甚至可以一个月不进食，但是突破一个月极限的血族很少很少。翦瞳就是其中之一。一般，血族的力量越是强大便越能压制自己的渴血的欲望，但是血族的力量来自于鲜血，不进食便无法获得力量。所以，那些强大的血族非但不克制自己的欲望，反而更加频繁得饮血。

　　翦瞳却不同，她血统高贵，力量济于“司灵者”一流，却总是在强抑吸血的欲望，拖延自己的极限。如今她的极限是45天。没有人能够明白这个强大的少女吸血鬼心里在想些什么，即使是族中与她相交颇深的析木也、不能完全明白她的内心是怎样。

　　析木又在叹气，“我真的不明白，翦瞳，人类是怎样对我们？你何必！”何必！他就不会顾惜到那么多，他只是不伤人性命，却不会因顾惜到人类而使自己难受。

　　微微闭了闭眼，翦瞳笑笑道：“因为，我也曾是一个人类呵。”她说得很轻，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但是析木听到了。再叹口气，他终于不再说什么。

　　曾经是人类？他也曾经是人类啊！只是事隔了那么久，他早以忘记了做人类时的感觉，而她，却还清楚的记得。即便她不说，身为好友，他也可感受到她对人类那种特殊的感情。所以，他闭嘴，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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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个夜晚的另一个地点。

　　女子披散着长发，铁青着脸色坐在沙发里，冷冷地看着对面，对面沙发上狼狈不堪的两个男子。

　　两个男子都很年轻，二十五、六岁左右。左边一个相貌平凡，脸上有着数道血迹隐然的抓痕，显然才受的伤，一身的休闲装血迹.裂口.泥痕遍布。

　　右边一个长相说不上特别英俊，却隐隐透着帅气，尤其一双眼睛，是少见的丹凤眼，又亮又有神，看上去就是那种很能吸引小姑娘目光的人种。此时，他的情况也不比平凡男子好看多少，白色衬衣几乎看不出了原先的颜色，又红又黑的，又是血又是泥，衬衣的裂口处隐隐可见他身躯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是否是拼命地保护着那张脸才会让自己的身体受更多的伤？让人佩服的是，他在这种凄惨的状况下居然还笑得出来，且笑得一脸天下太平的样子。

　　哦，忘了介绍。这个板着一张死人脸的大姐就是白日与翦瞳对阵差点死在翦瞳的手里后来被半路杀出来的夏扬羽所救的那个夏扬羽的美艳的师姐华曼心。而她对面的两个人都是她的师弟，夏扬羽的师兄。

　　相貌平凡的男子叫做罗杰，另一个叫安阳。

　　在师门中，华曼心排行老二，罗杰老四，安阳老八，夏扬羽是小师弟，排行老九。（其余几个以后会陆续登场。）

　　华曼心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两个师弟，铁青的脸上有丝隐忍的愤怒。

　　她不说话，少言寡语的罗杰自然也就更不会主动开口。安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概是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沉静气氛了。笑眯眯地开口了：“心师姐，你半夜跑到我跟阿杰这里来，不会就只是为了跟我们大眼瞪小眼的吧？”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话里已有了非常不客气的感人的意思。听得出来，他对这个师姐不是太当回事儿。

　　皱着眉毛，华曼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们，这是，怎么，搞的？！”

　　在门口等着这两个家伙回来好商议今日遇到的那个强大的吸血鬼少女的事情，等了好久却见两个师弟都带着伤回来，那伤痕还是那么明显，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弄的。她当然心头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尤其，这两个家伙虽然把她让进了屋里，却不怎么把她当回事儿，她就更是气上加气了!

　　“如你所见，我们被吸血鬼所伤，而且伤得很重。”安阳耸耸肩，“所以师姐，没事儿可以请你回去了吗？我们现在又痛又累，需要疗伤和休息。”这女人在搞什么！没见人一脸想赶人的表情吗？怎么这么不会看人脸色？嗟！

　　‘师弟是说我在这里碍事了？“华曼心本就铁青的脸色不免再绿上几分。

　　打个哈欠，懒懒道：’我可没说得那么难听，师姐你自己说的。”言下之意：没错，我就是哪个意思啦！

　　华曼心“砰”地一拍茶几：“你！”

　　见没人理她，傲慢的女子拂袖冷哼一声，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僵挺着背，气愤愤地走了，尖尖的高跟鞋恨恨地在地上敲出令人头皮发乍的声音，辅助宣告着主人的怒气。

　　看着女子“砰”然摔门离去的背影，沉稳少言的罗杰收回目光，无奈地对着安阳摇了摇头，“你又惹她。她好歹是二师姐，别老是不给她台阶下。”师门里，就数这个老八最令人头痛了。

　　“行了行了阿杰。我才把那个女人气走，你又唠叨。我现在很累很痛，你想念等我以后有力气听的时候再念吧。”无力地后倚在沙发上，安阳帅气的脸上终也流露出了疲倦的表情。

　　看到师弟那没出息的样子，罗杰想骂他都觉得没劲，白他一眼：“我才懒得念你！”

　　起身走到柜子旁边从里面拿出一只木盒，毫不客气地用力砸到半死不活的安阳身上，“自己处理好伤口。懒得理你！”

　　“哇呀！”被砸到伤口的安阳如被踩到尾巴的野猫一样凄厉的惨叫着跳了起来。“阿杰！你想谋杀呀！痛！”罗杰没兴趣听他的鬼叫，早再在那一砸之后就抱着另一只木盒回自己房间去了。

　　“痛痛痛痛痛痛、、、、、、”安阳龇牙咧嘴地拾起木盒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鬼叫。

　　鬼叫着上完药，想了想，安阳抓起了电话筒。

　　夏扬羽原本睡觉睡得好好的，却被电话的铃声给吵醒。

　　“喂。”抓起了床头的电话，他莆被吵醒的声音轻轻浅浅的有丝暗哑。

　　那头传来轻快的男子声音：“亲亲小师弟，我跟你说，这一区有一只非常厉害又非常美的吸血鬼，你一定要当心哦！”嘿嘿！先给小师弟提个醒。那家伙一向没什么坏心，八成遇到吸血鬼也不知道要躲，他这个当师兄的就多操点心啦。

　　“吸血鬼？非常厉害”夏扬羽自动忽略掉那个“非常美”。他那个八师兄只要是看到清秀的小姑娘都会称之为“美”。何况，吸血鬼又有哪一只是不美的？所以那不算什么线索，可以忽略不计。

　　“对呀对呀！我跟阿杰喝酒碰到的，我们两个还都受伤了呢！咝、、、、、、”轻微的抽气声，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你们受伤了？你们连手竟然还会受伤?”夏扬羽觉得有点严重。八师兄说的那个“非常厉害又非常美的吸血鬼”莫非是、、、、、、

　　“我们是受上了呀，可是那只吸血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大概会死掉吧！”安阳得意兮兮的炫耀。还好他随身带着把银制短匕，若不是他刺了那个吸血鬼几刀，恐怕他跟阿杰都会完蛋。

　　“她也受伤了？”夏扬羽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一下。那个少女是那样强大，竟会伤重致命？不可能吧？

　　他在这边想着，安阳又哇啦哇啦地叫了起来：“喂！小羽啊！我知道你很博爱，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我跟阿杰都受伤了，你不问我们两个却问那只吸血鬼，你什么意思啊！”不满的抱怨声，“我还好心报信让你小心。你就这么对我好了！”

　　“你跟阿杰伤得很重吗？”叹了口气，夏扬羽决定先应付完这个像小孩子似的八师兄再想那个吸血鬼的事情。

　　“也不是很重啦。咝————都是皮肉伤。”安阳一边说话一边抽气，听上去怪怪的。

　　“谢了阿阳，我会小心的。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夏扬羽就没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