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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涅磐 ...

  •   他们走后,我才惊魂未定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身的冷汗,洛霞,她竟然要对十三阿哥不利?亏十三阿哥那么爱她!
      顾不得再细想,我心急火燎地跑回阿哥府。可等到了府上,管家却告诉我十三阿哥已经出去了。我急忙让人牵来一匹马,希望还能来得及追上他。
      默涵闻声而来,一见我满头大汗的样子,连忙拦住我询问道:“怎么了,沅芷?怎么慌慌张张的?”
      “洛霞要对十三哥下毒!”我说着费力地登上马,身子不住地颤抖,双手几乎抓不紧缰绳。
      听到我的话,默涵立刻面色煞白,几欲晕倒,幸好一旁的丫鬟及时扶助。
      “你放心!我一定拦住十三阿哥!”留下这句话,我扬鞭而去。
      赶到凤栖梧,我却被老鸨拦着不让进。已经片刻也耽搁不得了,我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大声地呵斥:“谁敢拦着本格格,休怪剑下无情!”老鸨这才唯唯诺诺地让了路。
      我正要冲进吊脚楼,忽然被路边伸出的两条腿绊了一下,。
      我转头一看,草丛里躺着的竟是十三阿哥,只见他眼神涣散,虚弱无力。
      “十三哥,十三哥!你怎么样了?”我扶起他,哭着喊道。他,他该不会已经……
      “没……没事。沅芷,不要哭,”十三阿哥勉强看清了我,慢慢地说:“我中了迷药……没事的……快,快拦住洛霞。”
      “洛霞?”我砖头向吊脚楼望去,不由地大吃一惊,只见门窗紧闭,几缕黑烟慢慢地从缝隙里散佚出来。
      她疯了,她要放火烧死自己!我放下十三阿哥,跑过去拼命用力地撞门,依旧无济于事,门被从里面反锁的死死的。我又挥剑砍了几下,除了在门栏上留下几道剑痕,再无其它。
      火苗迅速地吞噬着屋里的一切,滚滚的黑烟肆意地在空中飞舞,门也渐渐变得滚烫,我捂着脸不得不退了回去,无奈地向十三阿哥摇摇头,我尽力了,可是……
      迷药的效力逐渐减弱了,十三阿哥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想要冲进火场救人,可被我从身后死死的抱住。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此时老鸨带着一群杂役赶来救火,一见这情形,老鸨又哭又闹,扯着嗓子喊道:“快救火啊!快救火啊!我的房子,我的花梨木桌子……”整个院子顿时乱作一团,凤栖梧里其他的姑娘们则站地远远的,冷冷地看着,嘴角隐隐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火光冲天,隐约可以看到二楼的窗前站着一人。
      “邵霞,你快出来!”我大声地喊道,她却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悠悠地唱起歌来:
      树语西墙,镰月因缺泪化光;
      迷迭香,绮罗帐,为谁辗转入梦乡?
      青山旁,纵歌唱,问红装;
      碧水央,抚琴响,应子裳。
      添花妆,悬明珰,出深巷。
      燕子纷飞烟雨茫。
      十年心思惘,衣还绛,颜已黄。
      地老天荒成虚晃。
      残烛渐冷夜厢房,
      爱归无望。如何相望?
      流水难回人何方?
      恨更未忘。如何相忘?
      历沧桑,镀风霜,断肝肠,
      地不老,天不荒。全是谎,全是谎。
      怎回想?
      对轩窗,醉纷芳。
      人间凉,
      一场情伤,一生心创
      遥看浪起覆千嶂,
      淹没过往。
      声音凄婉,动人心魄,恍若天籁。渐渐地,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了……
      “洛霞,你可苦如此!”十三阿哥哭了,跪倒在地,满脸的痛惜与绝望。
      “爷,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身后传来默涵急切的声音,她也赶来了,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
      十三阿哥痛苦地摇摇头:“默涵,我对不起你,更害了洛霞!”
      “邵霞?她在哪?”默涵一惊,焦急地问道。
      我指着被烈火包裹着的吊脚楼,低下了头,泪水无声的落在了地上。我真想不到洛霞竟会是这样一个奇女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默涵声嘶力竭地喊着,也跪在了地上,十三紧紧地抱住默涵,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地哭泣。
      “如果当时我问了你的名字该有多好……”十三阿哥不住地自责,声音嘶哑,袖口滑落一方丝帕,上面赫然绣着——兆佳邵霞。
      那场火烧了很久很久,似乎染红了紫禁城的半边天。不久,凤栖梧也神秘地从月华湖畔消失了,那儿干净的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没有歌舞升平,没有生离死……
      回到宫里,我在妆盒里看到那只蝴蝶簪,没来得及还给洛霞,现在却成了她唯一的遗物。
      “格格,这个簪上怎么刻着一个‘九’字?”晓斐把茶放在桌上,好奇地问我。
      “九?你说这个是九字?”我急忙问她。
      晓斐很肯定的点点头。
      九……洛霞……松鹤楼……全明白了,我万万想不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的残酷,亲情爱情在权力地位的面前竟是一钱不值!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夜,康熙帝把阿哥福晋们都叫进了宫,在畅春园摆下了酒席,宫里一下子变得热热闹闹,真有了点过年的味道。想到这时我最后一次在宫里过年,不免有些伤感,过了年,一切就都快了……
      “格格,你喜欢哪只簪子?”晓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赴宴前,她和晓斐正细致地为我梳妆打扮。
      “替我插上那只蝴蝶簪。”
      晚宴前,福晋们都在后宫陪着各位娘娘闲话家常,阿哥们则聚在畅春园的冬暖阁里,我披着一件狐裘,也早早到了园子,抖去了身上的薄雪,走了冬暖阁。阿哥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沅芷,你怎么来了?”八阿哥最先注意到我,而他的身边八爷党一个不少。
      我笑吟吟地走了过去,“八哥哥是不欢迎我么?”
      “怎么会呢?我这可是喜出望外!”八阿哥招呼我在他身边坐下,依旧笑意盈盈。
      “九哥,你觉得我的簪子漂亮吗?”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们都愣住了。只见九阿哥抬起眼,懒懒散散地向我投去一瞥,突然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不自然地问道:“你,你从哪里得到的?”
      “故人所赠。”我望着他说,淡淡地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挑衅。
      他这才回过神来,很快地说了一句“很漂亮”,接着转过头不再看我。
      “九哥明明是口是心非嘛!那我改明儿叫人融了它,打只新的!”我故意大声地说,看到九阿哥恨的握紧了拳头,却依旧一言不发,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快意。十阿哥好奇地看着我俩,不明所理。八阿哥则眉头微锁,似是已有察觉。
      “怎么老九惹沅芷不开心了?”康熙帝笑着问道,大步走进了冬暖阁,所有人都起身行礼,原本喧闹的阁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康熙帝摆摆手,走到了我的身旁。
      “回皇上,沅芷是在和九哥哥逗着玩呢?”我撒娇道,故意得意地瞥了九阿哥一眼。
      “回皇阿玛,儿子是在和沅芷开玩笑。”九阿哥的话虽如此,眼睛的余光向我扫来却是充满了愤恨。
      “呵呵,你们两个小鬼,倒逗得的朕开心了。沅芷,你头上的簪子是老九送的吧?”康熙帝笑着问道。
      我胡乱地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知道这簪子的来历。
      康熙帝哈哈大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老九小时候,宜妃让他抓阄,那时他却把他额娘头上戴的簪子抓在手里,怎么也不松开,从此这个簪子就归他了,朕还让人在簪子上刻了个九字。原以为他会给他的正福晋,想不到是送给了你!”
      居然是这样!我呆住了,尴尬地笑了笑,心头却是五味夹杂。
      晚宴开始了,福晋们陪着众位娘娘从后宫过来,园子里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我却是食不知味,回想着康熙帝的话,不住地为洛霞感到惋惜,原来九阿哥也非我想象的那般的薄情寡义。只可惜了邵霞,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云开月现,一片痴情,最后却只剩香魂一缕。是耶,非耶,且化成蝶。
      宴会进行了一半,我便悄悄地走了出去。
      想不到院子里早已站了一人,出神地看着雪景。听说人在雪地里呆久了容易得雪盲,而他却不会,因为他永远不会迷失自己的方向,永远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心忧天下,眼观乾坤。
      “四贝勒。”我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句。
      他转身看着我说:“什么时候起,你又这么叫我了……今天你实在太鲁莽了,那是在玩火。”原来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我只是替洛霞鸣不平。”我争辩道,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你啊,总让人放心不下。或许离开皇宫对你来说会是件好事。”他的眼神里带挥不去的失落。
      我望着他,心里一阵刺痛。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原本不想让洛霞就这么死的,可是写写太麻烦了,于是就草菅人命了~~~~~~~~~~~表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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