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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遇袭 ...

  •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已经三天了,他还是没有回来,就连李卫也不见了踪迹,日子过得索然无味。
      闲来无事,我便在茶馆里泡上一天,看着南来北往的茶客,听着留传民间的奇人异事,虚度时光。胡尔辛的死依然时不时会被人提起,那封信就像一个小钩子牵动着我的心,我总觉得它还静静躺在胡府的某个角落,可是就凭我一个人,能找到吗?
      正闷得发慌,无聊地打着哈欠,心里盘算着该干些什么,忽然有一人在我对面的位子坐下,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微微抬起头。
      “纳兰亦皓!”我简直喜出望外,真是天涯无处不相逢。
      “怎么了?俊铭,一张苦瓜脸。”他打趣地说,看到我一身男装,故意称呼我的假名。
      “我是个大闲人,又怎会有烦心事?”我自嘲道,心头愁绪涌动,微微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问道:“你呢?过得可好? ”
      “我也是闲人一个,无所谓好不好。俊铭,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其实我来了有一会了,瞧见你若有所思的模样,才一直未打扰。”他看着我,眼神带着一丝担忧。
      “没事啦!”我笑嘻嘻的说道,站起身,招呼伙计结帐,然后转头对着纳兰亦皓说:“四处走走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不知怎的,在街上随意的转了几圈,我们竟然来到了胡尔辛府外。堂堂浙江总督的大宅如今变得门可罗雀,冷冷清清,门上橙黄的封条是如此的刺眼。尽管只过了半个月的光景,颓败的气息已是散佚开来。
      我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念头更强烈了。“帮我好不好?”,不知为什么,我对纳兰亦皓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不有自主地开口求他。
      他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眉尖一挑,问道:“好,要我怎么做?”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却令我不好意思再开口,因为我隐隐觉得这件事会有危险,而他与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怎能连累他?
      他见我迟疑的模样,笑着说:“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真的?”我的心里暖暖的,一丝笑意浮上嘴角。
      “嗯。”他的笑容浅浅,眼眸如星。
      我们从后门的地方翻墙而入,里面的情景令人大吃一惊。满地的树叶和枯枝,零星散落的衣物碎片,随意的推开任一间屋子,里面均是被翻得一片狼藉。三进三出的大宅已寻觅不到往日的繁华似景,留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不禁有些犯难,这么大的地方该从哪里找起呢?
      纳兰亦皓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思,沉思片刻,对我说:“以胡尔辛的小心谨慎,那封信绝对不被藏在书房或卧室,而应该在一个外人不会去的地方。也必定隐藏的极深,否则胡尔辛就不用白白赔上性命了。”
      一个外人不会去的地方?我绞尽脑汁地想着,目光无意识的飘向四周,厨房?柴房?还是……祠堂!“会不会是在祠堂?”我试探的问。
      他笑了,显然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是不是,去过就知道!”
      我俩找了许久,终于在胡府一个僻静的角落找了祠堂,推门进去,里头光线昏暗,香案上的灵位散乱的倒着,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死者为大,他们怎么能这样?”我皱着眉说。
      “这不是官府抄家时被碰倒的。”纳兰亦皓扫了一眼说道,“上面的灰比别屋的厚得多,因该是抄家前就这样了。”
      “啊?”我有些意外,难不成是胡尔辛自己放倒的,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先祖如此不敬?
      “既然死者为大,我们就把灵位放正吧!”纳兰亦皓调侃地说,神情却并不轻松。
      当我将第三层最左边一个倒掉的灵位扶正时,意外地发现它压着的台面上有一处浅浅凹下去的地方,与灵位的底座大小一致,并不显眼。我将灵位放上去,微微用力向下一压,只听“喀——”的一声,香案上供奉的观音菩萨向旁移动了一些位置,露出了一个暗格。我俩凑近一看,里面放着几封书信和一本帐簿。
      “找到了!”我开心地说,伸手将其取出。
      “快收起来,这里不安全,我们得赶快离开。”纳兰亦皓的神情更凝重了,似乎寻察觉到了什么。
      我也不敢耽搁时间,匆匆将书信和帐簿塞进怀里,便和纳兰亦皓从原路返回。
      当李卫带人赶到的时候,纳兰亦皓已身中数刀,他一介书生,不会武功,却依然拼死将我护在身后。
      我手中的轻羽软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明晃晃的光影,依旧挡不住敌人的招招致命。
      刀划破风的清响,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长衫。
      十几名带刀侍卫迅速将四名杀手擒获,纳兰亦皓却在这时倒在了我的面前。
      “格格!奴才来晚了,让主子受惊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李卫的脸吓得刷白,说话时不住的哆嗦。
      “我没事,快救亦皓,快救他,他不可以有事,不可以!”我抱着纳兰亦皓哭着喊着,他似乎睡着了,只是呼吸越来越弱。
      李卫命令两名侍卫驾车迅速将纳兰亦皓送到最近的医馆,我也想跟去。却被李卫拦住了。
      “四爷和十三爷回来了。请格格赶快回别院。”李卫小心翼翼地说。
      一路上,我的泪水不住的流着,身子不住地颤抖,那铺天盖地的鲜血刻在了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心里满是自责愧疚,若是证据要用纳兰亦皓的命来换,我宁愿不要!他和我非亲非故,却愿意用性命护我,我拿什么还他?
      回到别院,我刚下马车,就看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一脸焦虑地站在门口。
      “沅芷,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伤到哪了?”四阿哥眉头紧锁,焦急地问道,双手紧紧得抓住我的肩膀。
      没等我回答,只听十三阿哥说道:“四哥,你别关心则乱,这血迹凝固多时,应该不是沅芷的。你别急,听沅芷回屋慢慢说。”
      听了他俩的话,原本止住的泪水又不听话的涌出,不知为什么,我只想哭。
      四阿哥小心翼翼地为我擦去泪水,安慰道:“别怕,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 但我却哭的更厉害了。
      在正厅里,我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若不是李卫及时赶到,后果真不堪设想!”十三阿哥面色阴沉,咬牙切齿的说道。
      “沅芷,以后不可以再这么鲁莽了,若你有什么不测,我……我该怎么向皇阿玛交待。”四阿哥望着我,眼眸里只有怜惜。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低下头,从怀里掏出帐本和书信,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们在胡府找的东西,多亏了纳兰公子,可他现在还生死未卜……”我的心里一阵酸楚,没有再说下去。
      “他不会有事的,李卫会找最好的大夫的,另外我会将此事禀告皇阿玛,他会得到他应得的赏赐。”四阿哥淡淡地说,手指轻轻的翻桌上的账册书信,忽然他脸色一变,目光停在一封信上,声音有着藏不住的欣喜“有了它,真是铁证如山了。这个蠧米蛀虫逃不掉的!”
      十三阿哥听到了,凑近一看,也是一脸的惊喜:“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看他怎么抵赖。沅芷,你立下大功了!”
      我满心疲倦,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也不想去知道,我的心里现在只记挂着一个人,不知他是生是死……
      终于等到李卫回来了,他带回了一个好消息,纳兰亦皓平安无事,看似凶险,却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之所以晕倒是因为失血过多,气虚血弱而已,卧床调养多日,即可康复。李卫把他送到了别院西厢房,在那里养伤。我大大地松了口气,胸口的大石这才落下,急急忙忙地跑去看望他。
      我推开房门,看到他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雪白的纱布下隐隐透出淡红的血迹,脸苍白的如纸一般。
      “你还好吗?”我走到床边,强忍住又快涌出的泪水,哑着嗓子问道。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不要再哭了,眼睛肿得像馒头,难看死了。”
      我不禁笑了,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故意恶狠狠地说:“大胆!竟敢说本格格难看,看我怎么罚你?”
      “那就罚我守护你一辈子吧!”他眼睛亮晶晶的,直视的看着我说。
      “你,你——”我一下懵住了,结结巴巴的说。
      “在船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很好奇你是怎样一个姑娘。后来看到你在船头吹笛,一脸的寂寞,那时我就知道你是那个我愿意用一生守护的人,只为你不再孤独。”他轻轻地抓住我的手,静静地注视着我。
      一股暖意在我的心底弥漫开,虽然我对他只是感激,但知觉告诉我,他是那个能带我离开皇城给我一生依靠的人。
      “放开她!”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身向门望去,只见四阿哥冷漠地站在门口,不带一丝表情,目光里仿佛含着冰,寒的刺骨。
      我慌乱的抽出我的手,“四,四爷......”
      “草民参见四贝勒,恕草民病重不能起身迎接。”纳兰亦皓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带着一丝挑衅。

  • 作者有话要说:  绿纱裙 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 似雾非雾 似烟非烟
    静夜思 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 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 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 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 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 多牵伴 坐看月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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