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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溯缘 ...

  •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吹错了,我无奈地放下竹笛,叹了一口气。
      十三阿哥皱了皱眉,四阿哥则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清早,十三阿哥就兴致勃勃地拉四阿哥来寄畅园听我吹笛,说是我学笛多时,可以出师献艺了。可我只怕是给师傅丢脸了。
      “你有心事?”四阿哥低头品了口茶,仿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不是,昨晚受凉了,手指不太灵活。”我赶忙找个理由敷衍了过去,昨晚的事我不想再提。
      “哼,怕是连脑子也不灵光了。”十三阿哥毫不客气地挖苦道。
      “十三弟,我们也去永和宫看看额娘吧!别让弟妹一人在那。”四阿哥站起了身,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冷得仿佛永远化不开的冰。
      我心里一寒,躲开了目光,心里却好像被针刺了一般,疼得不见血。
      他们走后,我意外的在石椅旁捡到了一个精致的香囊,看得出是旧物,颜色已经黯淡,边角的丝线也有些磨损,上面绣了一行满文。
      我拿着香囊走进屋,
      “晓斐,你过来瞧瞧,上面绣的是什么?”
      晓斐走近看了一眼,笑着说:“格格,是——乌苏颜尔华辰。”
      华辰,又是华辰!她究竟是谁?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看得出她在四阿哥心里的地位非比寻常,能让一个如此骄傲的人爱得这么深沉,她究竟是怎样的与众不同?他们之间又有一段怎样的故事呢?
      静雯原在一旁擦拭花瓶,听到这个名字时手猛地停住了,接着又仿若无事的继续擦拭。但这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静雯,你认识她?”我好奇地问静雯,她在宫里很久了,若是认识也不希奇。
      “格格,这个名字是永和宫的忌讳。”静雯谨慎地回答,似有难言之隐。
      “为什么?”我更好奇了。
      静雯犹豫了很久,才为难的说:“她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侍茶女官,五年前,她被皇上赐死了。”
      “为什么?”我大吃一惊,急忙追问。
      “迷惑太子,□□宫廷。”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有如晴天霹雳,让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竟会如此,为什么?为什么!
      我有些心疼,这个华辰怕是四阿哥心头一个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疤!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傍晚时分,我在宫门口等到了正准备离宫的十三阿哥。
      他一见我,便笑着说:“脑袋灵光了没?说来也奇怪,昨晚四哥和十四弟都受了凉,我看定是被你传染了。”
      “十三阿哥昨晚高床暖枕,春宵一刻值千金,自是不管他人冷暖咯!”我反唇以讥。
      十三阿哥听了,脸色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去。
      我急忙赶上他,拿出香囊说:“这是四阿哥的东西,麻烦你交给他。”
      十三阿哥这才停住了步子,疑惑的接过香囊,才看了一眼,便欣喜地说:“就是它!四哥找了它一天了。”
      “四阿哥还爱着她?”我的声音有些酸涩。
      “你,你怎么知道的?”十三阿哥显得很惊讶。
      “我问了别人。”
      十三阿哥把我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急切地问我:“你究竟知道多少?”
      我想了想,说:“除了四阿哥对她。”
      “始终不渝。”轻轻的四个字却仿佛巨石压在我的心上。
      “那四阿哥就没有为她求情?” 我继续追问。
      “没有,皇阿玛的决定不容置疑。”十三阿哥叹了口气,表情无奈。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既是始终不渝,又怎会见死不救?我使劲地摇着头。
      十三阿哥见了,露出了一丝苦笑,神情黯淡的说:“真的。四哥在华辰死的那晚陪皇阿玛下了一夜的棋。原本他们就要成亲了,谁知......”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了,我还记得她是个善良美丽的女子,她是决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华辰的死对四哥打击很大,从那以后,四哥就仿佛变了个人,沉默寡言,对谁都是淡淡的,不再如以前那样率性倔强。不久,皇阿玛分封皇子,四哥只被封了贝勒,仅长四哥一岁的三哥却被封作了诚郡王,而皇阿玛的理由是‘四阿哥喜怒不定’。”十三阿哥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是一段让人不愿回忆的往事。
      我的心仿佛被挖去了一快,疼得无法呼吸。如今四阿哥的性子是定下来了,但那已经不是他了......
      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心字已成灰。
      不久,紫禁城飘起了满天飞雪。第一次看见北方的雪,干干的,如沙尘一般,不如南方的晶莹透亮。雪一直在下,可忙坏了宫里的下人,一刻不停的扫雪,就怕哪位主子一个不小心给滑了一跤。我让他们把寄畅园里的雪给我留着,多美的白雪,扫了太可惜了,何况我又哪有那些格格娘娘那般娇贵?闲来无事,披着一件斗篷,我就到花园里赏梅去了。
      四周静悄悄的,腊梅的幽香弥漫在飞舞的雪花间,清洌,幽远。走着走着,我不知不觉来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园子前,这儿地上的积雪很厚,也没有足迹,显然不常有人来。我刚想往里踏一步,就听到诡异的哭笑声从里面传出,着实吓了一跳,这青天白日莫非还闹鬼不成?正思量着是怎么一回事,又是一阵急切的喊声:“回去!快给我回去!别在外面瞎跑了!”我探头往里一瞧,原来是一个老宫女正在生气地拉扯一名模样疯癫的女子。这么冷的天,那个疯女人居然仅着单衣,还赤着脚,嘴里嘀哩咕噜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这时又来了两民宫女帮忙,这才把那个疯女人架回了屋子。
      而那个老宫女拍了拍身上的雪,咒骂了两声,也准备回屋,不巧却看到了我。“格格吉祥。”她立刻恭敬地向我行了礼,毫无半分刚才的凶狠。
      “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个女人疯了?”我随口问道,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丝察觉。
      “回格格的话,这里是冷宫。罪妃们来这久了,没人不疯的。”轻描淡写的回答让我的心抽动了一下,来这这么久了,托格格身份的福,所见所闻都是繁华富丽,歌舞升平。宫里虽然寂寞,却也是块安生之地。安逸的生活几乎让我忘了生活残酷的一面,这些女人有什么错?当初被选入宫,哪一个不曾万千宠爱集一身?可如今……
      “这么冷的天。她穿得那么少,屋里记得多点几盆炭。”我叮嘱道,心想刚才那个疯女人的脸都冻肿了。
      只见老宫女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我诧异地得知内务府竟然不向冷宫供炭!看来是由着她们自生自灭了。
      从冷宫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揣着这件事,不觉走了神,重重地撞到了一人身上。“好痛!”我揉了揉鼻子,正要道歉,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撞到了四阿哥,赶忙说道:“四贝勒吉祥。”
      他抿嘴淡淡一笑,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漠,说:“以后私下不必行礼,显得生分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我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四阿哥静静地听着,眉头微蹙。原来待我说完,他淡淡地说道:“这件事归内务府管,我不便插手。但是我会私下派人送些炭去。”
      “真的?谢谢四贝勒!”我欣喜地喊道,想不到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四阿哥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不近人情。
      看着我得意忘形的模样,他笑着摇摇头说:“不必客气。倒是你,怎么老是这么莽莽撞撞的,以后不要去那里,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们并肩走了一段路,来到了竹溪暖阁,我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手脚都冻得有些不听使唤了,便坐在炭盆前,朝手呵着气。四阿哥则在我对面坐下,一边用铁签轻轻地拨下了炭块,让火更旺些,一边说道:“沅芷,宫里也只有你还会替那些废妃着想。”
      “或许是感同身受吧。说不定我以后的生活会比她们还惨呢!”我郁郁的说道,照康熙帝的意思,诸位阿哥中必有一人会是我未来的夫婿,若所嫁非人,日子怕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不会的,沅芷,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四阿哥放下了铁签,凝视着我,语气肯定而坚持,深邃的眼眸却叫人看不懂。

  • 作者有话要说:  偶很喜欢张娜拉的《双鱼座》,建议大家在看我的文章的时候听这首歌,因为我也时常听着这首歌写小说,曲子的感觉很符合这篇小说的基调。
    至于玲珑大人的疑惑,偶也深有同感,化学干吗还要多出一个分析化学,纯粹折磨人,偶现在还在学《物理化学》,苦啊~~~~~~~~有人说我们学校的物化课跟二食堂的免费汤一样,清汤寡水,淡而无味。
    还有猜猜我是谁大人,你一定认识我啦~~~~~~~~嘻嘻,快告诉我你是谁,别做田螺姑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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