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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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自从上次失踪，过了整整一天才被发现于苏州府的某间柴房中，他双手被缚，似被击晕。于是有人行凶未遂又冒充三皇子的事惊动着整座苏州城。李公子等人已在柳府二公子的安排下在城内的一百姓家中躲藏。他自己已是半残之人，又要同小春一起照顾步姑娘跟步大侠，实在费神费力，好在这整日毫不宁静的搜查仅仅持续两日便彻底停止。
又过十日，步大侠已是恢复如常人一般，步齐依也完全清除了体内余毒。晚饭间，步大侠提出要同女儿还有小春一同离开，问李公子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自然是跟着！“晚辈之前很少离开家乡，可如今看来，还是想趁着年轻，在外面游历一番的好。若是步前辈不嫌弃，可否与你们同行？”
李公子便算是成功跟上了他们。次日一早，小春交给他们每人一副面皮，步大侠称自己不需要，而李公子，想想还是戴上了它。
“我说你这人真是赖皮！”待父女两人相持离开，小春开口道。
“哦？不知温柔贤淑的小春小姐觉得李某人如何赖皮了？”李公子戏谑的反问。
“我知道你喜欢我姐姐——你是为了追她才为她做了这么多。可是你根本无法理解姐姐跟沈师兄之间的感情，即使你再努力，即便师兄他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姐姐也不会对第二个男人动心！”
“那又如何？”李公子用手履平人皮面具，让自己的皮肤尽力同其贴合。
“她更不可能嫁给你，你还是不要妄想了！”
“呵。”李公子低笑一声，“我现在只想确保她平安。不过当日在他跟你沈师兄婚礼当天，说我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我瞧不起那什么师兄，将他同姑娘拆开可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他照着镜子，觉得满意了才转过身，朝小春挥了挥手。
“你除了笛子吹的好些哪里比得上沈师兄！”小春气急。
“这里，”李公子指着自己的人皮面具，然后左手顺其而下抵住胸口，“还有这里。”
四人随着重新置备的马车先向西走，再一路向北。
这一路上步大侠都是在一边打坐静养，李公子不会骑马，更不会驾车，于是两位姑娘轮流负责行进。他们不是闲雅的文人、踏青的游客，旅途上选行小路，几乎是昼夜快速驰骋，只有当需要补充干粮时才停歇小镇。
李公子受不了马车上的长途奔波，每次到了客栈倒头便睡，今日亦是如此。可是到了半夜，却因窗外的月光醒了。
月色不是因为它本身而朦胧，而是李公子发现自从上次受伤，视力更差了些。他叹息着了无睡意，披了件外衣，尽量不让地板出声地来到楼下。大厅里只剩下一个打着瞌睡的小二，李公子绕过他，从后门出去。客栈后院紧连着湖水，李公子在雾气中走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回头望向整个湖面，除了客栈方向的一点孤灯，四周如同望不断的深渊一般。他坐在湖边的一块岩石上，感到眼前的月亮越来越模糊，干脆闭上眼，掏出怀中的笛子随意吹了一曲。湖面严寒，李公子浑然不觉，只听到身后的树丛随风而舞，然后似有树叶掉落到自己手上，李公子随即将手面一扬，却竟了个音，才惊觉停下来。
感觉上过了很漫长的时间，突然响起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这曲，我在哪里听过。”李公子猛地睁开眼，看到身侧有个模糊的轮廓。
“姑娘竟然也听过？那是在何处听到的？”
步齐依沉默道：“我不知道，没有印象。”
“这倒是矛盾，似是听过，又没有印象。姑娘，我说你记性不好，你看，果然没有欺你。要说，我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不如介绍给姑娘瞧瞧病情，否则，不知哪天姑娘你要连结婚对象的名字都忘记了。”
“李公子你说话总是如此吗？”
李冒努力凝视眼前之人，可还是看不清。“夜凉了，姑娘回房休息吧。”
步大侠连日的蓄养之下武艺已恢复五成。昔日的“灵剑”步大侠，乃是习武天才，无师自通，少年时期在武林的同辈中也能挤进前五。而他儿女步齐依，继承家父的武道血脉，自幼是师承名家，实战经验又丰富，身手比步大侠年轻时还要略胜一筹。有时李公子想，凭他们父女二人联手，杀进皇宫直取那皇帝的性命也是可以做到的。
可想想也只能是想想，要是真正的从盘算、计划、执行一步步落实起来，李冒当真对这位步大侠佩服地五体投地。
自从上次江湖上有名望的人都被一一肃清，大小门派唯剩空壳。即使各帮派怀有绝学典藏，那些后辈也无法在将各自门派之精髓传承下去，除非碰到像步大侠这样能够无师自通的奇才。而步大侠，推测并证实了当年护送的十万两黄金一案，事因当时年迈的皇帝为了将民间之金银揽入国库之一己贪欲。先皇先是在民间各大商行派人假传一本万利的消息，诈走钱财，再让步大侠一个故友骗他护送车队，然后派各高手沿途埋伏，以致后来两败俱伤。最后步大侠在被抓到苏州府的密室前，将黄金全投入太湖，而对外则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金子的下落，然后便是将自己反困于石室之内长达十一年。
短短一个半月，步大侠以自己的威名吊起各帮派与朝廷不共戴天的仇怨，将纷争多年的江湖奇迹一般的统一起来。李公子每日随行父女二人，虽从不接触这些江湖事端，但也大约知晓步大侠要做些什么。他有些后怕，担心步姑娘重新卷进去，但在劝诫无效下又不得不去支持她。
而步齐依，早就被列为朝廷重犯，在救回父亲后，一心查探起当日在沈璧山庄沈师兄的下落。直到有天，无意中得知，昔日的沈师兄，沈璧山庄的二公子，已摇身一变成了朝中正五品官员，连姓名都改了。
“姑娘，再过五日便能到山庄境内，我们是继续还是回京打探？”此时步齐依已跟小春二人拜别步大侠，专门查询沈璧山庄以及沈师兄的情况，李公子自然是跟着她。
“继续原路。”
沈璧山庄早已被烧成了遍野的废柴，掩盖在稀稀落落的野草之下。山脚下搬来了几家民户，却都是陌生面孔。步齐依十岁那年拜入山庄，大部分时间都领着皇命外出做任务，但与山庄还是有丝丝切切的联系。如今昔日武林上不落的门派竟成如此狼狈，任谁见了都感慨万千。
另一件事，在他们到达后又过两日得知，官拜五品的沈师兄即将迎娶皇帝之女。
“姑娘，你看我们，是去劫新娘呢还是劫新郎的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