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决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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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我这是为大局着想。”明明是同一个人，那时相持相知，如今却要成为别人的夫婿。“你我本都是为圣上做事，皇上的要求你是知道的，沈家如今能留下我一条血脉已是额外开恩，你怎会如此不明白？！”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山庄被灭一事。”驸马府月夜静谧，只有这次日便成为驸马的沈师兄房间亮着灯火。烛光下，步齐依凝视着他的面孔，看上去似比从前滋润了好多，“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可好。”
沈师兄先是一愣，又心道以她师妹的性格怎会同寻常女子那般哭喊吵闹。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如今见到你这样，很好，很好。。。。。。若是师兄已无留恋，我可代你解决，陪你上路；可你想平步青云，我也只能遂了师兄心愿，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为难。”
“你这是何苦。要不是皇命难违，你我早已结为夫妇。你可知道，我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你一人。。。。。。”
步齐依深吸一口气，隐忍而决绝的最后告别：“不必再说。。。。。。既然无缘相守，不如永不相见。”
她转身踏出房门没行几步，院落突然变得灯火通明，大量整装待发的弓箭手从四面包裹过来，将步齐依围在正中。
“放箭！”屋内传来命令。
步齐依开始尚能抵住飞箭，但时间一长便有些力不从心。新的一轮箭雨又待整蓄发，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浓烟四起，守卫都乱了分寸，而步齐依发现自己已被一人拉住手臂。
“快跑！”那人似乎挨了一箭，发出忍痛的低哼声。
彻底逃离驸马府，李公子才边抱怨边拔下上身的几根羽箭。“这金甲衣果然值得百两银子，下回姑娘要是再出去，不妨穿上，”他见对方眼圈渐红，只好又继续转移话题，“还有这烟雾弹也不错，下回也要多准备些。”
“李府被抄了，你怎么从未告诉我？”
李公子没料到她提起这件事，一时语噎，转而干笑道：“我那不幸的娘刚生下我就撒手人寰，而我爹是个世人皆知的大贪官，只知道如何攀高敛财，我自幼被送到外面长大，他也从未照顾过我。这样的李府，抄了也罢。姑娘，你一向硬心肠，别是在同情我吧？”
“不是的！”步齐依深吸一口气又道，“谢谢你。”
“客气了。”
“那你以后要怎么办？置身江湖随时要提防他人，冒着生命危险，可你又不会武功。”
“谁说我要跟你闯江湖！”李公子撇过脸去，平静地说，“我打算隐居。”
以打算隐居挂在嘴上的李公子每日跟在步齐依身边。他没有了经济来源，只好抱着养家糊口的念头厚足脸皮。每至一城镇，自己便戴着那人皮面具去最热闹的地段吹笛子卖艺。有时候运气好些，还会被附近艺馆的人看中相邀并予以重金指点一二。李公子心想，这样下去也算是初出江湖了。
天色渐晚，闹市上的摊主都开始收整东西。李公子闲的无事，又安静的闭上双眼吹奏一曲，他这次用的是最终合二为一的那支笛。遥想着那流动翩扬的浮云、清冽枕扶的湖水以及四周山林里传来的鸟戏虫趣之声，那单薄的在湖面上自由飘荡的扁舟与那回响绵绵的远钟。。。。。。姑娘最后同他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呢？思及至此，曲声已暗，李公子微笑着停下好久才放下笛子，缓缓睁开眼，一时间有些看不清楚面前那人。
“怎么，我吹的不好听？”李公子轻拭笛子，低头不去看对方。
“你吹的很好，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步齐依直视着他，又道，“这曲子是我作得，你是怎么知道？”
“上回听姑娘你吹过一遍，便记住了。”
“可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吹过。”
李公子无奈的摇摇头，心道那你想听我怎样的解释才好。“你怎么没吹过——只是你又忘记了罢，”随手将其一拆为二，“接着——想要回去就直接说，你们江湖中人说话也都像你这般兜圈？”
步齐依接过短笛，仔细打量一番，才试了几个音——第四孔的音已经正常了。
“你手中的那支能能和它拼在一起？”步齐依又问。
李公子心中有些难受，“只是巧合罢了。”
李公子想带步姑娘去蜀地的医谷去，最后还是决定让此事顺其自然，若无变化，那便是天意。
可天意又为何呢？
昔日享誉“灵剑”之称的步大侠被困十一年后，仅仅两个月便在江湖中掀起阵雄风。各派余党跟着他一起死灰复燃，从中原烧到北疆，又联合那里结盟的部落直捣南下，唯指京城。
民间关于叛军的事已经传得风风雨雨，李公子为步大侠与这些江湖人感到可惜，但更重要的是，步姑娘的态度。
“姑娘，你是要同前辈一起上京？”李公子试探问，“你原本是直属皇命的，而前辈是江湖一派。你现在虽然被朝廷通缉，”好吧，其实他自己也是正被朝廷通缉着，而那副通缉的肖像将自己玉树临风的形象刻意全毁了，“但也是江湖人眼中陷害他们的沈璧山庄的一员，只怕你若参与会引起诸多争端。”
“我从前之所以听从皇命，是为了寻找我爹被害的线索。如今已找到他——”
既然找到了就应该同他一起安分的过日子才是。
“便是听从爹的。”步齐依有些语塞，她停顿片刻，直视着李公子逐渐恼火的双眼，“李公子对我与家父的救命之恩我感激不尽，可是，我无以回报，只愿下辈子衔环结草。”
“好，我陪你上金陵！”李公子扬声道，“之后我便从此隐居，等你的衔环，等你的结草，只望你到时还记得我！”步齐依讶异地望着他离开，这是自从他们认识后对方第一次先一步背对着自己离开。事实上，所有的人都会一一别离、远去，而等你重新想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时光能够重现了。
造反也是需要理由的。凭着从太湖里打捞上来的十万两黄金，步大侠等人一个半月内凑足二十万大军从北向南进发。若凭民心所向，当今皇上其实尚能称之为“贤”，只是他那些无法无天的儿子们为民所憎。古语云子不教父之过，而现在上至三十有余的大皇子，下至三岁的小皇子也依次被安了不明不白的罪状，如此一来，便是当真要当朝皇上断子绝孙、改朝易代了。
这场战争持续了两个月。李公子将步齐依送到京城后，果然悄声离开。最后一役中，那些江湖人士全部集聚在皇城前，而大军也直逼城门。最后的最后，叛军高层出了叛徒，功亏一篑，二十万人马全被就地处死。步大侠身负重伤，由数名徒弟与其女步齐依保护。“灵剑”的项上人头可值千金，将士们不顾及后方的弓箭手，在第一轮放箭中便已自损数百。
“师妹！”沈师兄令人停下手，独自走上前。
步齐依分神间正中一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决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