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朗月sky

2、第 2 章

　　日子平静如水的滑过。

　　我所在的公司规模不大，有十个人左右，租住在某居民楼的一楼办公，三室两厅。早上，经理让我们打扫卫生，说有重要客户要来。
　　等到十点左右那个所谓的重要客户来了。我听到了他们的寒喧以及向我们办公室走来的脚步声。经理边走边恭敬地甚至讨好地给他介绍有关的工作情况。哼，原来平时威风八面、高高在上的经理，此时也会给人当孙子啊。也对，只有这种能屈能伸、八面玲珑的人才是当今社会的优等生。
　　他们进来后，我们三个一起站起身向他问好。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高高的个子，身材挺拔，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有一张精神饱满的脸，充满朝气，此刻他的目光却不合时宜地呆愣的停在我的脸上、
　　我有些困窘，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他回过神来，问道：“你是……”
　　我刚想回答，经理已抢先答道：“这是图像部的柳若惜。”
　　他轻声念了一遍“柳若惜”，然后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欧阳澈。”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认识的结果就是他把我带入了另一个人的生命里。

　　济南的夏天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不但中午热，连早上和晚上也一样闷热难耐。
　　早上刚进公司经理就让我把资料送到欧阳澈所在的公司-----云天集团，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让我去送，但隐隐约约觉得这和那天欧阳澈对我的特别关注有关。

　　送文件还得挤公交车。济南的公交车也是出了名的挤，挤得人恨不得一只脚站着才好。人多得车门都关不上了，司机还一个劲喊：“往后走，往后走”，只恨车顶不能坐人了。一个老太太才有意思呢，她没有座位只得颤颤巍巍的站着，我站在她左边，怕她摔着了，就往旁边挪了挪，好心说道：“大姨，您站好，别摔着了。”她满不在乎地笑笑说：“姑娘，你放心好了，摔不着，这么多人护着我，想摔倒也没地方啊。”车上的人听了哄堂大笑。这老太太真逗！
　　好不容易到站了，赶紧下车，终于摆脱了车上的汗臭味，这夏天挤公交车，可不是一件易事，人多天热，什么味都有。

　　云天集团位于市中心，是一座十层大楼，其规模之宏大，气势之辉煌，自不是一般的公司能够与之相媲美的。
　　进了一楼大厅，向前台小姐自报了家门，她马上礼貌地说：“柳小姐，欧阳经理已等候多时了。他在十层的总经理办公室等您。”
　　来到十层，也是这座建筑物的最顶层。这一层很空，一个人我都没看见。只看见有两个浅黄色的合页式实木门，一个挂着“会议室”的牌子，另一个挂着“总经理办公室”。后者就是我要找的了。
　　秘书没在我就直接敲门进去了。办公室很宽敞，偌大的黑色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男人，正在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听到开门声他抬头望了我一眼，又低下头，但瞬间又立刻抬起了头，并且从那舒适的高背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似乎很震惊，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凝视着我，似在凝望着他阔别已久的亲人。他缓缓抬起手抚上我的嘴角右边，那儿有一颗痣。
　　我呆愣的看着他，忘了应该拍掉他放肆的手。慢慢地，他眼里的震惊消褪了，失望和忧伤涌了上来，充斥了他的一双眼，甚至整个人。
　　他垂下了手，问道：“你是谁？”语气虽疲惫，但掩盖不了那优美的音质，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虽然此刻这声音带着一种我不明了的失望。
　　拉回乱想的心神，回答道：“柳若惜。是欧阳经理让我来这儿找他的，不过，他好像不在这，也许我走错房间了，打扰了。”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等会儿，柳小姐。”
　　我瞪着他放在我胳膊上的手，他马上松开了。
　　“柳小姐，你可以多呆一会儿吗？” 他的声音恳切，我注意到他的发音并不是标准的普通话，还带点南方口音。
　　他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长的睫毛拥抱着一双忧郁的眼，那双眼睛盛满了各种我看不懂的情绪。望着他的眼睛，我挪不开脚步，我向来很有同情心的。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5分钟之后，他离开我，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刚才波动的情绪也收了起来，眼里一片澄明。
　　他看着我开口道：“你在探究我？”
　　“没有，只是观察而已。”
　　“哦？那你观察到了什么吗？”
　　“忧郁和悲伤。”
　　他没有说话，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我。我有些紧张，也后悔自己嘴巴太快了。
　　“我不喜欢被人看穿。”他说。
　　“谁都不喜欢被看穿。”
　　“既然如此，你就不怕惹火我吗？”
　　“我现在后悔了，你信吗？”
　　他轻笑了几声。
　　“你很有意思。”现在他的语气轻松了许多。
　　“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我喜欢你说话的方式和……眼神，纯净而无畏。”
　　“谢谢总经理。”
　　见他挑眉看我，我解释道：“喏，你的办公桌上有牌子的，那上面清楚地写着---林俊扬总经理。”
　　他笑了，友好的笑。
　　“柳小姐，我可以常常见到你吗?”
　　“可以。”有缘再见吧，我在心里补充道。
　　我不喜欢和生意人打交道，尤其是成功的生意人，我认为他们心机太重，无法让人相信。而实际上以我的身份、地位、相貌等等，也都不可能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你在敷衍我。”他肯定的下了结论。
　　我说过吧，生意人心机都很重，他一下子就看穿了我。
　　我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站着。我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他究竟用了什么魔法把我困在这里。
　　“阿澈在六楼，这里是十楼。或者是他告诉你该来十楼的。”
　　“是的，林总经理，那我先走了，打扰你了。”
　　出了办公室，关上门，轻呼出一口气，为刚才诡异的气氛感到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