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认主》罪过的白骨精

2、中

　　这梧桐家夏天是没安门的，宽宽敞敞，徒家四壁外只有个瘸红木桌、和屋角用土堆码的小床。
　　土床上放了张大木板，再垫点儿干猪草，铺上李庄家用来装货破了边儿的布，撕下多余的边料，拿给村长媳妇塞点儿菖蒲、稻草、马尾缝了个勉强能躺的枕头。
　　被子嘛，都是村长年轻时的衣服，且都赠与他了，夏天盖长衫，冬天将它们塞到床单头再钻进去，别提有多暖和了。啊，还有件金花穿裂了的长裙，摸起来特舒服，冬天抱在怀里甭提多保暖了。

　　梧桐把大头鱼甩到用竹筒垫平的红木桌上，这是李庄账房记账用的，被货物压折了腿，梧桐不嫌弃便搬回家中。
　　美人被放到硬硬的床上时都没任何反应，只是眼睛还睁着，梧桐放下心来去烤鱼了。
　　用一根磨到发白的竹竿穿过鱼嘴，用那木匠不要的袖珍小斧头切开鱼腹，掏出鱼泡和苦胆。小跑到左房角从柴火堆里扒拉出一个小罐罐。他家啥都不值钱，就这最宝贵了，里面不是银票，只有以前金花来送腊肉时，汤头里的香料，晒干了再用，烤起肉来香气扑鼻。他在曾在后山上捡到八角，也统统装了去。
　　啊，不能忘了盐，梧桐把衣兜里的小包拿出，那是他在河边晒出来的盐，恩……是村长媳妇教他的。她每三四天叫梧桐来家吃顿饭，都可以算半个娘了。

　　香料塞进鱼肚里，再划破鱼皮抹上盐巴。
　　架好简易烤架后摸出打火石，点柴火！
　　半个小时后，鲜美的烤鱼出来了，虽没有师母（村长媳妇）用猪油考的亮，但闻着香味也差不了几分。
　　搓搓爪子准备开吃时，床那边的美人不干了，咚咚在床上使劲板。
　　梧桐走过去问：“你也饿啦？难怪要和我抢鱼，你把我胸都抓破了！”
　　咦，不对。美人的尾巴呢？？怎么变腿了？哎呦别踢我下面。
　　梧桐捧着美人白皙的腿又摸又看，明明是条鱼尾啊！咦、、、他在床上找到一张透明薄如蚕翼的鱼皮。
　　恩……它是不是人啊，不是人会吃我吗？难道是师母讲的成了精的妖怪！
　　“啊！离我远点。”梧桐把美人一把推倒在床上。
　　愣了下，想，怎么这么没力气？妖精不都很厉害吗？
　　梧桐把它扶起，仔仔细细审视起来。
　　下巴好尖，眼睛细长，眉毛稀疏，鼻子好小哦，还很挺，嘴巴比鼻子要长一点。恩……是个美人，比师母和金花都美，头发也这么柔顺。梧桐不知不觉裤子就顶起来了。
　　长这么大，碰过女孩子的手，连金花妹妹都是小心翼翼保持距离。可是男人嘛，正常反应，何况他这青涩初开的年龄。
　　“好可惜……”他摇摇头，这美人胸平平坦坦的，跟他差不多，恩下面嘛……
　　不行不能看！！梧桐捂住眼睛，但还是从指缝里偷偷瞄了眼。
　　咋、咋回事？这美人下面和自己一样喏！

　　经历了巨大的心理落差，梧桐才慢慢找回神智，他丝毫不掩饰扫兴，垂头吊耳，闷闷不乐。
　　这位美人继续在床上板来板去。
　　梧桐把鱼扯了一半，塞给他。
　　美人嗅了嗅，直接扔到地上置之不理。
　　“你你太过分了！就算长得漂亮也不能耍性子！”梧桐非常小心地捧起半拉鱼，吹吹，然后吃掉。
　　最后拼不过美人的撒娇，把鱼头给了他。

　　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梧桐填饱肚子心情就别样好，从麻袋里翻出村长送他最好看的长袍拿出来，给美人套上。
　　美人面无表情，但还是乖乖配合不动。
　　“诶，你动一动嘛，站起来。”美人听不懂话似的，怎么都不站起来。
　　梧桐只好架着他站起来，哇，没看出他和自己一般高呢，矮几公分而已，肩膀也只比自己短一个小指头。
　　美人终于站稳了，梧桐退后一步观赏美景，啧啧，好美啊！软软的头发搭在肩上，修长的身型把这件长袍穿的有模有样，不像自己，穿着还是改变不了鲁莽的感觉。
　　唔，和那林书子的样貌有的一拼！
　　梧桐喜滋滋地想着收为小弟，比隔壁那只会吃的张哑巴好上千倍！
　　然后搀扶着走路一拐一拐的美人出去散步。

　　遛狗似的，真听话。

　　逛到山下时碰见了师母，钱贵丹看见梧桐身边的人后，眼睛都发直了，美资仪美资仪。
　　人说潘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这人完全不怕比不过啊！
　　细皮嫩肉，明眸朱唇，面无表情还是很有一番冷静沉着的气质！
　　“师母？师母？您还好吧？咋愣了。”
　　钱贵丹还是一副吃了金子的表情。梧桐打招呼没反应，就牵着勉强能走路的美人拐进山了。

　　走到半山腰上，梧桐突然跪地抽搐，浑身痉挛不止，口水溅了一地，长大嘴巴用力呼吸。
　　美人站在一旁没反应。
　　过了一炷香时间，梧桐终于缓解了疼痛，颤颤巍巍站起身，拉过美人的手继续游荡。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犯这毛病了，不想麻烦师母也不想吃药，反正差不多时间就会没事。梧桐从小就不怕死了，觉得尽快去天生会父母也很好。

　　“你叫啥啊？我叫肖梧桐，梧桐树的梧桐。”
　　“你父母谁啊？是不是人？咋生的你这么漂亮呢？”
　　“说说话吧，笑一个！”梧桐撩起衣袖，鼓动肌肉，“看会动的老鼠！”
　　……美人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嘴都不动一下。
　　这怎么可能！梧桐歪起脑袋，他以前来逗师母和金花妹妹的时候，没有不笑的啊。
　　莫非他真的是鱼么，即使被剖腹还是没办法表达痛苦，只会在受不了时费力挣扎。
　　水里很冷吧，冷到哭也看不出。
　　梧桐紧紧抓住他的手，步子迈的更大，往山顶上走去。

　　走了很久很久，太阳已经朦胧地穿上睡衣，终是踏上了顶峰，至于为什么这么慢。这关乎于美人的体重，走到半柱香不到美人就突然坐在地上，浑身冒汗，本来炎热的下午就让他麻木了许。没法，强壮的梧桐只能担任起这个英雄的席位——背美人上山！恩有点儿抢美人压山寨的意思，不过梧桐可是不会武功的。
　　其实跑这么老远，就是想带背上这人尝尝山顶最美味的果子，刚吃很苦，苦到反射性吐出来，不过会儿马上舌尖就犯甜，像泉水里加了蜜糖，又像吃米饭嚼了很久那种甜半天的味道。
　　要是全部的水都这么甘甜，他愿意当条鱼，陪美人在水下生活。

　　“阿愚，快醒醒，到了哦。”梧桐把背上的他摇醒。
　　走到中途时梧桐实在憋不住了，唧唧歪歪唠叨了半天，说你像鱼又不是鱼，还听不懂人话笨笨的。于是愉快地决定用“愚笨”的头一个字给美人取名。美人愣傻傻的没啥表情，梧桐自然而然地就这么叫了。感觉像给宠物取名儿似的，可是他不会取，只要不和村头的阿黄阿黑重名应该差不多。

　　阿愚一躬身，轻巧地从背上翻下来。
　　梧桐一时直不起身，哎呦哎呦喊难受，要不是他身子壮，早折了腰。
　　阿愚躺在一棵树下的草上板啊板滚啊滚，想是又饿了。梧桐捶捶腰杆子，三两下爬上树，扔了几颗大拇指大小的果子砸在阿愚头上。
　　他又是看了看嗅了嗅，投进嘴里吧唧一嚼，瞬间面部扭曲，将该死的果子吐到树上的人身上。
　　但吧了两下嘴巴，眼睛立马瞪圆了。
　　梧桐笑呵呵看着树下美人的种种，终于是有几个表情了！好像阿黄看见自己洗澡时的样子哦。长得漂亮就是怎么样都可爱。
　　“来，再嚼久一点。”他像喂阿黄一样，把果子伸到阿愚嘴边。阿愚学乖了，一点点慢慢吃，表情实在精彩。
　　一会儿脸皱成王八皮，一会儿长大眼睛巴拉巴拉咽口水。
　　梧桐开心地使劲搓阿愚的嫩小脸，说：“好可爱！我要养你！！”
　　而怀里的人跪在地上耳边不闻窗外事一样继续变脸买萌，算了，没拒绝就当承认了。

　　钓了条大鱼，恩恩不错不错。

　　中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