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当世界崩毁》蕐颜

5、接触

　　九酒开始试图接触0416，她不再像往日一样直接将吃的给他，她的左手拿着长勺，右手从小格子里触碰0416的手。
　　0416的过激反应换来的只能是痛苦和饥饿，他在地上因为饥饿撕扯被子，发狂般的用头撞击铁门，因为腹部的疼痛瑟缩在墙角，而触碰之后九酒也只会给他一小块馒头。
　　九酒想让他记住，伤害只能带来伤害，她的触碰和他的温顺带来的是好的，是食物，是温饱，是赞许、
　　尽管听起来这对于一个人有些残忍但是这是九酒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动物尽管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但是它们能够根据得到是棍子或是食物来判断自己的行为在人类眼里是对是错。
　　人类也曾是这样长大的，很小的幼童缺乏认知力，他们看见火焰会去触碰，火焰会灼伤他们的皮肤，疼痛会让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对于触碰火怀有畏惧。同样，当他们第一次懵懂的根据大人的口型发出声音，大人们会给予赞同，爱抚，以及他们想要的点心和玩具，他们会记住这个音节了解它的意思直到他们长大。
　　一天天过去0416的反应渐渐减弱，九酒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让他学会了接受触碰。
　　但是效果并不是期望中的好，0416会在九酒触碰的时候习惯性的瑟缩一下，然后一动不动、
　　九酒知道那并不是一种信任，相反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畏惧。
　　尽管如此九酒已经很满足了。
　　信任是要慢慢培养的，九酒想要的只是他不会将她当做敌人撕扯破坏。
　　终于，九酒打开了那扇门，一直以来隔绝着两个人的铁门。
　　那天是下午，夕阳透过玻璃窗。
　　九酒抱着呆滞的0416的头，0416没有反抗，一种蓬勃的快乐在九酒胸腔鼓动，0416只是愣愣的看着长久以来敲击的门突然在眼前消失了，似乎没能理解。
　　-“0416，你很棒，”
　　-“我们可以出去了，去看看天空，海洋，还有许多许多。”
　　九酒拉着0416的手跑上了顶楼。
　　0416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远方的夕阳，火红的光芒跳跃在他呆滞的眼眸里，那一刻九酒看到他的眼里突然染上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喜悦的色彩、
　　他突然开始大声喊叫，绕着天台一圈圈的奔跑。
　　九酒没有听清楚他在喊什么，等到0416因为很累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她才发现他哭了、脸上是湿湿的泪痕，一边哽咽着一边艰难地呼吸，但是他又在笑，嘴角很奇怪向上仰起。
　　这个时候0416和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人的双眼有5.76亿的像素，就算是最顶尖相机都无法比拟。
　　上帝给了人这样的双眼就是为了看清世界的美丽。
　　当很多很多年前人类还没有语言和文字的时候，他们通过动作，表情，图像来传递信息。
　　某方面来说，人眼可见的都是最通用语言。
　　九酒陪着0416一起在天台大喊，寂静的城市里两个人的声音似乎能传达的更远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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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16也许是跑累了，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很快就躺在地上的被子上睡着了，
　　九酒第一次走进0416住的地方，里面很乱，几个星期没有打扫，地上是馒头的碎屑。洗手间里的洗漱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堵住了，里面有一汪水积蓄着，九酒猜测0416可能每次就是喝着这里面的水。
　　厕所的地面很脏并且还有排泄物、
　　0416可能只知道要在厕所排泄而已。
　　九酒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防止难闻气味继续溢出。她用矿泉水瓶装了一瓶食堂煮过的干净的水放在一旁然后坐在床上、
　　0416睡觉的样子很奇怪，身体朝下，用手臂护着肚子和胸腔，整个人蜷缩在皱巴巴的被子里，他并不矮，睡觉时却是这种小动物一样怯懦的模样。
　　九酒不知道他是怎么患上精神疾病的，但是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那一定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九酒把那个一直放在屋里没有用的单间行李袋拿了出来，往里面装了一点自己的药，为了保险起见药她装的多是碳酸锂和一些处理擦伤的东西，带了一瓶水和几个馒头、
　　馒头放得很久了已经很硬了，九酒打算如果出去先去找些别的吃的。身上的衣服已经很旧了，九酒换了一件病服。
　　东西能少带还是少带一些，因为九酒要带着0416，同时需要她自己背包。九酒打算让0416也换一件，他的衣服因为老是在地上蹭已经很脏了。
　　放好了这些东西九酒把门关着就去睡觉了，一夜好眠。
　　早上九酒在窸窸窣窣的声音里睁开眼，看见0416正背对着她拖动着地上被子，九酒揉了揉眼坐起身来。
　　-“早安。”
　　九酒今天的行程是打理好一切启程，她在厕所里洗了个澡，对着镜子她剪掉了两个星期后有些过长的头发，虽然剪得发尾有些层次不齐但是九酒并不是十分在意。
　　把头发收拾好，九酒清清爽爽的出现在了0416的面前。
　　看到0416的时候她皱了皱眉、
　　话说，
　　这家伙。。。。。。会自己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