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未央》木子逍潇

4、四

　　“诶，二少爷，你上哪儿去呀！”齐将领一脸疑惑地望向远处飞快奔跑的人影。
　　什么事儿都丢一边吧，救小如要紧呐。她随手牵走了一匹马，不管不顾地向玉春楼策马狂奔。
　　老鸨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这位玉春楼向来都不待见的熟客，估摸着又是来耍无赖的，往里边招呼几位壮汉“你们都干嘛了？过来招呼招呼。”
　　“哎哟，小鱼儿，真是许久不见了呀！今天怎么穿得那么贵气呀！”柳妈妈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废话少说，小如，她人在哪？”小鱼儿老早看不惯这个姓柳的，自是不愿和她磨蹭。
　　柳凤烟十分不情愿，装作客气：“哎哟，小如她如今是我的人，哪能你说见就见，这事儿也得跟你讲个清清楚楚对吧。”话音刚落，往几个壮汉使了使眼色送客。
　　几个凶神恶煞地汉子一脸恶狠地挥舞着棍子要把她赶出去。
　　“等一下……”小鱼儿挥挥左手，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
　　柳凤烟一脸不耐烦地卷起袖子，用手指指着小鱼儿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痞子，老娘也忍了你好久了，三番四次都来坏我的好事。还是一句话，想见小如，没门。”
　　小鱼儿从身上拿出一锭金子，笑呵着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这样……恩？”
　　柳妈妈眼前一亮，立即拿走她手中的金子，表情依旧很不耐烦：“你在这里找姑娘可以，想见小如，还是没门。”
　　这话气得小鱼儿直跺脚，挥动手指说道：“你！你！欺人太甚！”
　　老鸨仰着脸，哼了一声，驳道：“你，你什么你。哪位爷来玉春楼不是找乐子的？这位爷要是不舒心，来人，送客。”
　　“哼，真有你的。我今天就还真的找乐子来了！把你们的姑娘叫来带路！”她叉着腰，明显比那老鸨要搞一个头。看上去，倒真有点纨绔子弟的感觉。
　　“念娇，好生伺候这位公子。”柳妈妈笑呵呵地看着小鱼儿。
　　“小鱼儿，今天怎么穿的这么阔气？是要做大买卖吗？”如花依偎着她身旁，撒娇着说道。
　　“念娇，我问你，小如在被他们带到哪里呀？”她这样问着，全然不顾月白的衣袍上印了几点零零星星的唇痕。
　　念娇用手帕拂了拂她的脸颊：“唉，真羡慕小如可以遇到你这么一个好男人呀！时时刻刻都那么想着她。”说完，她娇笑出声。
　　小鱼儿紧紧握住念娇的手，深情说道：“我的好阿娇呀！你就告诉我吧。”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引来身边路过的姑娘们嬉笑。
　　念娇细心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轻声地附在她耳边：“妈妈打算今晚就让小如接客。”
　　“果真？”她睁大了眼。
　　念娇点了点头，继续补充道：“不过，今晚进来的客人都神神秘秘的。好像不是普通的达官贵人，而且大会还在城郊外举行呢。”
　　“你可知道，怎样才能进去？”小鱼儿更加温柔地摸摸她的鬓发。
　　念娇摇了摇头，嘟了嘟嘴。
　　“好，谢谢你了，阿娇。”她亲昵地吻了吻她的手。念娇羞涩地看了她一眼，心花怒放。

　　“娘，娘…..”小鱼儿迅速回到府中，急急忙忙地去找公孙夫人求救。还没见到人，她的声音已经在院子里回荡了几圈。她到处瞄了瞄，没有看见公孙夫人的影子。
　　“二少爷，夫人跟老夫人她们到祠庙烧香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了。”阿红端着刚打的水，提醒在房间内外窜来窜去的小鱼儿。
　　小鱼儿紧皱眉头，在庭院里跺着方步走来走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爷，这玉佩平时你都不太离身，怎么今天突然间就不戴呢？”外院传来对话声。她悄悄凑过去看了看，翊轩正和张左说着点什么，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翊轩拿起这白玉雕刻成的通透的玉佩，淡淡说道：“这太贵重了，不宜经常佩戴着，还是收好为妙。”
　　一听见“贵重”二字，小鱼儿顿时两眼放光，竖起耳朵打起精神，一双机灵的眼睛紧盯着那玉佩不放。
　　“还有，我那二弟回来了没有？随意离开军营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有他的。”
　　“刚才，来福说二少爷已经回来了。”
　　“我看看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看见他突然向着这边看过来，她立马转过身紧贴着墙，眼角依然在偷瞄。
　　听到脚步声远去之后，她趁机溜进了翊轩的房间，悄悄关上外边的门。不出一会儿， “珍贵玉佩”的锦盒就被打开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白玉雕刻的玉佩，感叹那色泽的确是上盛，手工相当的精致，上面镌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中间似乎还刻着一个字。她摸摸那复杂的纹路喃喃道：“诶，这是个什么字儿？上面的笔画怎么这么多？唉，不管了，拿了再说。”她迅速把玉佩塞进了怀里，轻手轻脚把锦盒原封不动放到原位。

　　小鱼儿按照念娇告诉的路线，终于找到了今晚要要举行大会的神秘地方。可这地方也忒不显眼了，怎么看怎么普通，连桥头卖臭豆腐老婆子头上戴的红发簪都比这显眼。不过，站在门口的绿林大汉倒是挺惹人注目的，当然还有离门口不远的齐家老少。
　　“老齐！”她幽幽地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少爷，你来了！”
　　“二少爷，我们可等你太久了。”小齐喃道。
　　“等我干嘛？直接进去不就完了？”
　　“要是能进去，我跟师傅早就进去了。”小齐噘了厥鼻子，对着守门的大汉呲牙咧嘴
　　“二少爷，周姑娘就在这里面，你一定要去救救她呀。”
　　“老齐，你这么看重小如干啥，是不是有什么呀。”小鱼儿别有心思地推了推老齐。
　　“二少爷，你就别管了，眼下是救小如姑娘要紧。”
　　“那好吧，你们都跟着！”

　　站在门口的两位大汉看了看三人，对着小鱼儿说：“公子，进去得交一万两银子做订金。”
　　“恩……我今天没带那么多现金来，先这样吧！”她含糊着就要强硬进去，结果那大汉像堵墙似地把他们给挡住。
　　小鱼儿直嚷嚷：“你们怎么这么没礼貌呀！我今天一定要进去！看你们奈我如何，大齐小齐，一起我上。”
　　“是，少爷。”
　　突然院子内走出来一个经验老到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有心机。他细细打量着小鱼儿，好声好气地说：“公子，没办法，这是咱们这里的规矩呀！你就别让我们小的难做！”
　　她咬了咬牙，很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佩：“这总行了吧。”
　　那男子拿过手中一看，手脚利落地把路给让开，奉承道：“快，公子快请进”说着还笑容灿烂地把玉佩递还。
　　“你们不要啊？”她有些狐疑地玉佩塞回去。
　　“不用，不用。三位请进，请进。”
　　小鱼儿一副得意洋洋地对老齐说：“看，哪有我搞不掂的事情。”
　　“如果你能救出小如，在下真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
　　“走着。”她风度翩翩地摇着扇子，学着公子哥儿大摇大摆地走进这神秘的地方。
　　这时，那名刚刚还在招呼小鱼儿的男子麻利地拍拍两位大汉催促：“快，快，告诉庄主，国公府程少爷来了。”
　　其中一名大汉有些不明所以，便问：“王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平时说你们见识少，还不认账。那玉佩上刻的可是当今李氏宗族的图腾那！据说皇帝老子一天得到了仙人的指引，动用了全国20多名巧匠刻造成五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刚刚那个刻有“貔貅”的图案只有国公府的程少爷才有呀。”
　　“幸好王大哥及早发现，要不这回我可就真的坏了事呀！我现在就禀报庄主去，”

　　“二少爷，您现在的身份果真与从前不一样呀！居然能有如此珍贵的玉佩在身。”老齐跟在背后说道。
　　“那是自然，我爹说出门在外可不能丢了程家的颜面。”小鱼儿手指灵活地转了转扇子，春风得意地看向店内外的一众宾客
　　他们跟着带路的人不知了转了多少条地道，逛得晕头转向，糊里糊涂的。小鱼儿有些不耐烦了，对着前面带路的人大喊：“兄弟，究竟还有多长的路要走呀！”
　　那带路的人回头很是阴沉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搭理她，继续向前带路。
　　“喂，小兄弟，你倒是说话呀！”她气得直想用扇子猛戳他的后背。
　　这位仁兄依旧对小鱼儿不理不睬，老齐使了使眼色，装作故意取笑她：“公子，别心急。就让前面的人好好带路就是了。”
　　接着，他们来到一个活脱脱像是水帘洞的地方，洞口的四周都布满了青藤与小瀑布。看见此景，小鱼儿调侃道：“我说，孙猴子住这儿吗？”
　　带路的人停在了这水帘洞口，阴声说道：“三位请进。”
　　小鱼儿十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兄弟，你不说话，搞不好让人觉得你有有什么生理缺陷就不好啦。”说着，还故作客气地拍拍他的胳膊，扬长而去。

　　咋送走一个不做声儿的，又来了位热忱的小兄弟带路。这位小兄弟倒是十分八面玲珑：“这位公子第一次来的吧？”
　　“嗯！”
　　“公子请到头等雅座！”完了还别有意思地说：“好让公子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站在一旁的小齐有些按耐不住了“真的？”
　　老齐终究是个久经风月之人，淡淡地说道：“那请劳烦兄弟了。”说着瞥眼警示了小齐一番。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看见什么顾客抱着姑娘，醉醺醺地到处走，只依稀见到雅座里有姑娘在为顾客抚琴。
　　“公子，这边请。”
　　小鱼儿坐在该雅座上，一眼望去正好对准舞台，甚为满意地说道：“不错，待会儿可以看清舞台上的美人儿。”
　　“小的觉得待会儿出场的慕容姑娘挺不错的，公子可以考虑考虑。”
　　“不，我只要我的周姑娘就可以了。你可知道周姑娘在哪了？”
　　“周姑娘？小的并不清楚公子你所说的哪位姑娘。要不现在就为公子添几位姑娘？”
　　“不了，先这样吧！”然后继续喊道：“老齐，打赏这位小兄弟。”
　　老齐只觉得自己被她摆了一道，看了看十分有兴致少爷，只好无奈地从自己身上拿出点银子给那人。
　　那人看见小鱼儿出手如此大方，便说道：“公子，若有何事，尽管吩咐小的就是了。”
　　小鱼儿挥一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的。”他退了下去。

　　“老齐，你就别心疼那银子了，真所谓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嘛！如今，我也出力，想必待会儿你明白的，。”
　　“二少爷，不是比师父更有钱吗？你怎么净打他的注意。”小齐反驳道。
　　“本少爷，出门没带金子呀，你叫我待会怎么应付那些人呀！”

　　此时，台上一众舞女登场，三人想仔细地看着她们长得什么样，可她们旋转的步伐太快了，看得老齐都昏了眼：“二少爷，你看周姑娘是在那不？”
　　小鱼儿朝着那方向盯着，果真看到了小如身穿红色的轻纱，在翩翩起舞。她兴奋地用力一拍老齐：“好你的老头子，眼力这么好。”便掀起黄色幔纱，向台上的小如招手。小如看见小鱼儿坐在雅座，想必已经找到方法救自己，笑得越发灿烂可爱。
　　此时，台上的另一位姑娘向小鱼儿抛了下媚眼，投以妩媚的笑意。那一股回眸，直让人感叹“倾国倾城”。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小如。她正无奈地坐在台上客人们的竞价。第一次开价，一万两。第二次叫价，一万五千两。这两次出价的价格都甚高，小鱼儿轻声问：“老齐，你带了多少来！”
　　“六万。”
　　“什么，你这老头子原来这么有钱的，干嘛！不把钱还给我。”小鱼儿摆出一副想插死他的眼神。
　　“不是用来就小如的嘛？”
　　小鱼儿二话不说：“三万。”
　　“三万五千”坐在隔壁雅座的一个胖头大耳的人大喊。
　　“四万”小鱼儿继续喊价。
　　“四万五”那人似乎与小鱼儿杆上了。
　　她继续叫喊：“六万”
　　那人继续喊道：“六万五。”
　　小鱼儿咬着牙直接冲进人家的雅座，大声叫嚣：“死胖子，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俗话说，君子不夺别人所爱。”
　　“那你的意思是，跟我杆上了吧？好，本公子陪你到底。”
　　小齐忙着拉扯小鱼儿轻声说：“少爷，我们的银两不够了。“
　　那胖子蔑视着小鱼儿，冷冷说道：“玩不起，就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显眼。”
　　“谁说我没有。”见这死胖子如此嚣张，她想了想便把那玉佩拿了出来，大声喊道：“来人，我这玉佩可是价格连城，看看本公子够格带这位姑娘走不。”
　　那说事的人，看了看这玉佩。手工极为精致，玉也是上等的羊脂玉，连忙说道：“值值，多少都值得。”
　　此时，另一个包厢有声音传来：“本人素爱收藏玉器，可否让在下也观赏一番呢？看看是否真的如此珍贵。”
　　那人拿着玉佩走了进去，小鱼儿也派小齐跟了上去。
　　可这人说话的声音怎么就这么耳熟呢？“老齐，你觉得这声音，是不是有点熟悉呀？”
　　“嗯，的确是。”
　　稍许，那人便把玉佩拿了回来，递交给小鱼儿时还骂道：“公子，你竟敢拿块假玉来欺骗小的。”
　　隔壁的胖子讥讽地笑了笑：“还真是个不入流的东西。”
　　看着这玉佩，小鱼儿顿感疑惑问：“小齐，该不会是我们的玉佩被人换了吧？”
　　“没有，全程我都看着，就是只见那里面的两位公子看了看，便在那人的耳边说了些悄悄话。结果，那人就说这是假玉来的。”
　　那人重新走到台上，正准备大声宣布之际，那厢房里的人突然叫价：“五十万两。”
　　众人一片哗然，管事的立即爽快宣布：“周姑娘，归一号雅座公子所有。”
　　一阵微风轻轻掀起对面的纱幔，小鱼儿一眼就看见那些人中有程翊。另外一个，她倒看不清。她又惊讶又惶恐地想冲上去找他问个清楚。可没等她走过去，对面的厢房已是人去楼空，没有一个人影。
　　老齐也追了上来，着急地问她：“如今该如何是好？”
　　“走，咱们直接去抢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