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席小天

5、再见

　　再回教室引起一片关怀，每个人担心的询问我家里的事情，即使平常不怎么联系的人，这时也象征的问候着。所谓的文明社会，多了的只是一些礼貌性的问好以及虚假的关怀，实质上是人情的冷漠。我虽不齿，却也练就了一身本领，嬉笑怒骂，插混打科，你我高兴就好，管它什么真性情。
　　上课铃响，喧闹的声音被压下，教授走进教室，埋头教授他的课程，中间连头都没抬一下，其实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什么区别，只是我实在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手机突然震动，沉浸了两个月，终于不在安分。一条短信跟着进来：放学小树林见。是徐以风，这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家伙，小时侯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没想到大学又和他进了同一所学校，不过这让我多了个欺负的对象。
　　放学直奔小树林，教学楼后面有个树林，不知初为何用，现在每天早上都有很多人来读书。大中午的，没什么人，远远的我看见以风坐在草坪上，
　　“哥，你那天受伤了吗？”忽然想起两个月都没有和他联系，不免有点内疚。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这么长时间也不和我联系，回来也不知道通知一声，存心让人着急吗？要不是许涵拦着我，我早就报警了。”他突然站起来，朝我大吼道。
　　“对不起，哥，我忘了，你也知道我的记性，对什么都不上心。”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不免暗自责骂起自己来。
　　“忘了，你还真会忘。让别人象蚂蚁般急的团团转，你就高兴了是不？”
　　“不是的，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两个月的委屈涌上心头，想哭却始终没有流下眼泪，声音有些哽咽。他看我难过，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拍拍我的头，
　　“下次不要这样了，阿姨打电话给我，问你怎么那么长时间也不打电话回去，联系你也联系不上，我猜你就不上心，没给家里报平安，就给你糊弄过去了。”他叹口气，
　　“回头给阿姨打个电话，省的她记挂着你，看你瘦的，哥带你去吃顿好的。”我点点头，再次责备自己的任性，面对面的交往我得心应手，可一旦有了距离，不管这人和我在亲近，大脑也会自动选择遗忘。但，我只是冷漠，不是冷血。知道因为我的举动让别人替我担心我还是会内疚的。
　　很快生活恢复平静，大学生活要清闲则自由自在，要忙碌也可以夜以继日，懒惰如我，毫无疑问的选择自由自在，其实我不是行动上的懒，打水、扫地、洗衣服该做的事情我一样没漏，只是心懒，懒的去想，懒的思索，懒的发现。不过一个月后，我还是发现了异常，以往三天五天来找我的晴晴失踪了般，不见她人，起初我倒没什么感觉，可时间一长，也觉得不对劲。
　　“许涵，你最近有没有见到晴晴？”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问到。
　　“晴晴，你不说我都忘了，好久没见她了。”
　　“自那天以后，就没见她人，那天她怪怪的，没和我们一起回来。”卓冰说道。
　　“这样啊，那咱们明天去找她吧，好久没聚了。”
　　晴晴是艺术系的，当我们三人穿过艺术系的大楼时，频频受到白眼的照顾，艺术系女生居多，而且大多是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为了缩短受照顾的时间，三人竟不约而同奔跑起来。
　　“请问萧晴晴在吗？”敲了301室的大门，开门的是个小个子的女生，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萧晴晴？她休学了啊。”
　　“休学了？为什么？”我大吃一惊，她怎么会突然休学呢。
　　“那我不清楚。”小个子女生摇摇头。突然从里面传来声音，
　　“听说是被人包养了。”一个画着浓妆的女生走出来，眼睛扫视了我们一圈，
　　“有人看到她和一个中年男子在餐厅吃饭。”说罢便向外走去，说什么我都不相信晴晴会作出这种事情来，女生和女生之间的相互造谣，尤其是美女之间，以使对方身败名裂的事我见多了。
　　播了几天的电话都不通，问她的同学也没人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她。一个人怎么会无故消失，去教学办问，知道晴晴是自己来办的休学手续，理由是神经衰弱，静养一年。惶惶过了几日，便也安心下来，我有预感，她将主动和我联系。
　　匆忙一个学期过去，即将放假之际，所有课程都已结束，等待最后的考试。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要不要接，抱着一丝希望是晴晴，
　　“喂。”
　　“喂，天天姐，是我，萧晴晴。”晴晴的声音传进手机。
　　“晴晴，你在哪里，担心死我了。你怎么了？”一颗悬着的心象是落了地。
　　“天天姐，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你能不能来天堂？”
　　天堂，这个我不想在踏足的地方，在记忆中我努力要把它给忘了，我以为我能忘记，可当它再次出现时，才发现，我对它的记忆是如此之深。关穆远的怒气，关穆远的霸道，关穆远的不可一世。曾经的种种，一一在脑海里放映，瞬间忘了反应。
　　“天天姐，你再听吗？”晴晴大声问到，“你能来吗？”
　　“恩，我马上过去。”虽极力想要忘掉，却真的不愿由于我的过失欠下什么，瞒着许涵和卓冰，只身一人来到天堂，刚进门，就被人领到了三楼的包间，据说三楼是接待贵客的，不知晴晴又招惹了谁，怎么每次来头都这么大。
　　“天天姐，”晴晴低声叫道，望着我的脸转过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张刻意被我遗忘的脸此时真真正正的出现在眼前，刚毅的脸庞多了几分冷竣。
　　“好久不见，你还没有离开啊。”努力恢复自己的情绪，不想流露出丝毫。
　　“你不想见到我？”他盯着我看了半天，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
　　“那能呢，我是天天想念着你，没想到又能见面，可真是修来的福分呢。”马屁谁不会拍，只要他愿意听，保证吹的他忘了今昔何年，可惜的是，他不爱听。
　　“我知道你不愿见到我，”他放下咖啡，眼睛直视着我，知道还叫我来，人啊！脸上陪着笑，最起码，我还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不知晴晴她又那里得罪您了。能否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她呢？”我猜想他们定是看中她的美丽，再次劫她过来，那我的牺牲算什么。
　　“放过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强迫她？”
　　“难道不是吗？”不疑有它，我肯定的看着她，他似乎生气了，一脚踹到玻璃茶几上，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大哥。”旁边的人失声叫到。
　　“她天天来扰乱我们做生意，害我们损失不少，这就算了，但她惹恼了客人，把我们的名誉赔进去的这笔帐却不能不算，有个外国商人看中她了，让她陪他去国外，我已经答应了。”他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冷冷的道来。
　　“天天姐，救救我，我不要陪那个外国商人。”晴晴一把抱住我，哭着说道。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我瞪着他，生气的说。
　　“哦？你这么认为吗？”他摆弄手中的咖啡杯。
　　不得不承认，他有。外界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他的权势究竟大到哪里却无人知晓。
　　“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
　　“我答应你当初放他们走。”他往沙发后面一靠，悠闲的看着我。
　　我怒目圆睁，这个男人竟说话不算话。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这么卑鄙，不遵守诺言，小人一个，真不愧是□□的，阴险狡诈都让你占尽了，你不当老大谁当老大。”一口气说完，整个屋里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等待我的下场。我顾不了这么多，拉着晴晴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拽回来。
　　“骂够了吗，”他没有表情的看着我，我不说话，直直的瞪者他，
　　“要走可以，把人留下，”
　　“今天我一定要把她带走。”
　　“那就要看你了。”他把问题抛还给我，我看着身边梨花带泪的晴晴，咬咬牙，豁出去了。
　　出了天堂，我一脸阴霾，
　　“天天姐，你怎么了？”晴晴担忧的问。
　　“晴晴，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离这些人远点。”我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么严肃，晴晴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点点头。
　　想起他最后那一眼，伸出两个指头，一下子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会轻易的放我走了，利用晴晴做砝码，让我主动找他，还真是卑劣呢。
　　“天天姐，你又答应他什么了吗？他怎么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了呢？”晴晴回过神，突然问道。我摇摇头，没再多说，忽视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
　　“喂，妈，是我天天，我今年参加学校的科研小组了，寒假要调查资料，回不去了。”
　　“天天啊，能不参加吗。你这孩子，大过年的，你不回来，你爸又该生气了。”妈妈在电话那边询问道。
　　“妈，我都报名了，怎么能临时变卦啊，你管爸爸那么多干吗，他哪年不生气。”我打断她的话，强词夺理道。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的脾气。”
　　“就是知道我才不愿意回家的，省得他看我心烦。”我不耐烦的说道。
　　“你爸爸也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你别放在心上，他还是很疼你的。”妈又劝起我来。
　　“我没放在心上，只是这个活动对我很重要，不能不参加的。”
　　“真拿你没办法，那你爸那我和他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挂了电话，没时间回味，收拾好东西去和徐以风告别，往年都是和他一起回去的，今年不回去还要他帮忙隐瞒，累啊。
　　在他宿舍楼前找到他，看着我的提包满是疑惑。
　　“我爸过两天才来接咱们，你这么早收拾好干吗？”
　　“哥，我有事情和你说，”边说边拉着他向外走，“我刚才和我妈通了电话，说要参加科研活动，今年不回家了，你回去可别给我露馅了啊。”他突然停下，
　　“学校寒假哪有什么科研活动要学生参加，你不回家，要去那里？”
　　“去朋友那。”我低声说道。
　　“朋友，哪个朋友？”
　　“问这么多干吗，你又不认识。”
　　大门口停着三辆车，本来学校门口停车是很正常的事，但这三辆车前后排开，占着醒目的位置，想不注意都难。
　　以风看了一眼，接着厉声说道，“我是担心你，万一你出事，我怎么和阿姨说。”我想着逃走，他似乎看出我的意图，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痛，我甩开他，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我只是担心——”他看我胳膊上红了一大块，内疚的道歉。
　　“安啦，我保证安全。”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没事。突然，那三辆车中间的那辆车门被打开，走下来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