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缘》花向晚

5、风清云淡

　　里边是电脑吗？我深吸口气。

　　程然似乎没注意到手边的东西，扔是奋力抵抗着公子的进攻。

　　我小心翼翼地踱过去，伸手打开包包。想象中的事情便成了现实，我转过头看着程然不可思议的表情，满脸歉疚。

　　雪姨见没什么活了，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我则只有带着歉意望着一脸惋惜的程然和他手里破碎的笔记本电脑。

　　正想着怎么安慰他，却没想到竟然他先开了口：”没关系，屏幕坏了而已，明天拿到店里让人把存档吊出来就行了。“倒是他先来安慰我了，我无奈到看着身后一直摇头摆尾的公子乞求的眼神。站起身，对着程然鞠了个九十度的深躬，“真的很抱歉。”天晓得为什么我会用这种道歉的方法，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最贴切地表达我的意思了。

　　“呵呵，你才是我的宝贝啊。”他笑着摸摸我的头，我看着眼前的人的表情心头突然紧了下，多少年了没见到这个表情。想起来还是八岁的时候，爸爸请了好多朋友来家里，我小时侯又孤僻的很，偷偷躲在后院玩火烧水，想来真是恶趣味呢。一抬头看见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哥哥正站在身前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我一害怕，身子向后一仰，一个踉跄蹲坐在底墒，盛满热水的小锅也给打翻了。眼睛酸酸的，泪水在里边打转。也是摸摸我的头，笑呵呵地望着我。心里的恐惧瞬间消散，脏脏的小手在眼上抹一把，没心没肺地笑了。

　　我本来确实是想报复他的，因为他在我最喜欢他的时候拒绝了我，又在我跟别人爱得水深火热得时候跟我结了婚。所以，我要他爱上我，爱到不能自拔，然后离开他，让他深切的品尝到他带给我的感觉，落寞，失望和愤怒。而现在，我却在想如此出尔反尔的男人究竟值得我去爱吗？而我也渐渐发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想起夏岩了。

　　是开始还是结束，我分不清楚。

　　程然说电脑里有明天开会关于酒店的管理的课题，要重新补完。我的心里刚散去的歉疚又蒙上了一层。

　　他在书房里埋头思考，敲打键盘。我伏在旁边的小床上看着他，给他倒茶，帮他按摩肩膀。他也会偶尔的抓住我的手不放开，眼睛则是盯着蓝荧荧的屏幕，或者在我低头看他的时候在我额上印下浅浅一吻。我渐渐沉迷于这样的小小幸福里不能自拔，帮他准备夜宵，看着他蹩紧眉头笑着咽下我的手艺还不忘微笑着说谢谢。看来我真的变成了真正的妻子了。会一直这么走下去吧。

　　其实自己也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是自由的，起码结婚以前我一直这么认为着。甚至一度认为自己上辈子就是深宫里饱含怨念的妃子，作为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被禁锢在后宫，却整日见不到帝王一面。所以这辈子上天怜惜我才给了我这么好的身世，这么开脱的父母，还有这个能给我的自由插上翅膀的时代。结婚这个词自打我知道的那天起就不再有任何的意义，而是束缚着一对对男女的锁链，不该的存在。爱就爱，不爱就散，这种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我崇拜自由的妈妈，她说跟爸爸结婚是给他的安慰，就像大多数女子要求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结婚一样，那只是形式，没有人能保证结婚了就会相爱，而在婚姻之外人们便不爱。所以在生下我以后她选择了离开，她说要经历自己希望人生，去经营自己渴望的回忆。而爸爸是宽容的，他说他的臂膀能为妈妈遮风挡雨却无法为她撑起整片天，所以他选择给她自由，给她她想要的人生。虽然他们是分离的，却毫无疑问是相爱的。这也是我一直渴望的幸福。

　　但我终究成不了妈妈那样洒脱的女人，从小的懦弱便这么定下，而我也无法拥有和她一样的人生。父亲也是看出了我如此才会要我和程然结婚的吧，看到了我将来的无所作为便一直给我寻觅一个我能够依靠的肩膀，而不是给予我像妈妈一样的自由吧。我开始还是以为他那是对妈妈的难以释怀才想让我这么乖乖地过一辈子，现在想来是他早就看穿了我的不同，为迷茫中的我找到个归宿。却偏偏来得有点早了，怕我以后受伤害么，还是我看起来不够坚强吧。

　　脑子里反复地思考着没有答案的事情，我想我是真的爱上程然了还是在贪恋这样温馨的感觉。所以说女人是懒惰又脆弱的动物，稍微有点为暖便会靠过来，有点动心就说爱。我大概是又对他动了心吧，曾经以为永远不会了呢。

　　早上又起来时程然已经走了，我抱着带着他味道的枕头不肯撒手。小楼空空的只留我一个，公子大概也被雪姨拎出去遛弯了。

　　这样晚起晚睡的日子终究不是个好事，连雪姨见我跟程然不再分房睡也开始打趣起我了，说我知道你们俩年轻气盛，可那事还得节制点。我笑笑，也没好意思辩驳，我要说了我们真正的一次也没，她信吗。渐渐发觉自己与世无争的一面露了出来，多像个超凡脱俗的仙子啊，我有点佩服自己。

　　下午家里的电话给打爆了，我手脚忙乱地收拾着东西，耳边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电话刺耳的叫声，匆忙地打了的直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