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乔明南的婚礼 ...
-
乔明南的婚礼选在齐城最有名的会所留歌湖,在郊区,又是晚上,纪年为了喝酒,选择打车前去。
车一开进去,纪年就感谢自己做了个非常英明的决定。停车场里好似车展般名车云集,假如自己今天一个不小心剐蹭到哪个,估计明年就可以喝西北风度日了。
计程车在大门口刚停稳,便有穿着制服的礼宾生小跑着上来开门。纪年打听了一下新娘休息室的位置,向那走去。
推开厚重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穿着白纱的新娘,犹如一支新采的莲,亭亭玉立。
“纪年你来了。”乔明南从镜子里看见来人,转头一笑。
“明南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虽然乔明南满脸幸福,但是想起前几日的对话纪年实在说不出恭喜。
“谢谢。”乔明南微笑着点点头。
纪年想再说几句,又没有头绪,只能默默的看着工作人员帮新娘调整婚纱。幸好这时乔明南的母亲走了进来,见到新娘,老人马上红了眼圈,纪年识趣的留下礼物转身离去。
因为来的有点晚,进到会场,两边的椅子多半已经坐满。正犹豫间忽然有人捉住自己的手腕,“是你。”
韦向恒往往旁边让了一下,留了一点位置给纪年,纪年看无处可去遂大方的坐下。就是位置有点挤,俩人只能挨的很近。
纪年为了避免尴尬笑着开口道,“这么快又见面了,幸好这次不是在打劫现场。”
“你怎么知道不是打劫现场?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少青年才俊扼腕叹息,说不定一会真的有人打劫新娘。”
纪年看韦向恒说的一本正经,也故作严肃的说道,“那些青年才俊包括你么?要是有你,我可以帮你一把。”
“哦?怎么帮?”韦向恒饶有兴趣的问道。
“往前迈出一步,精神上声援你。”
“唉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解释个事儿。”
纪年见他说的认真不禁问道,“什么?”
“那天我高烧烧的全身无力,不然真可以帮你加一场扭送到公安局的好戏。”韦向恒一脸略带遗憾的表情。
纪年没想到韦向恒居然还会为那天的事情纠结,赶紧笑着回答,“唉其实你那天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你要是真加了那么一场戏,我怕是该以身相许了。”
“你怎么不早说,这会我真扼腕叹息了。”韦向恒立刻煞有其事的说道。
纪年见他说的声情并茂笑的乐不可支。
“你不信?”
纪年笑指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素戒,“你不是已经对别人以身相许了么。”
韦向恒右手无意识的抚摸了一下戒指缓缓答道,“这是我父亲的订婚戒指。”
“那为什么戴在你的手上,难道因为你魅力太大,所以不得已装作已婚?”纪年奇怪道。
“是呀,你怎么知道。你需不需要,我可以把母亲的订婚戒指给你。”
纪年没料到他的回答,冷场了一下,却看见韦向恒真的从领子里拽出一条细细的项链,上面挂了一只小几圈的金色素戒。韦向恒手指动了动,项链就被解开,他提起项链的一端真的把戒指递到纪年手里。
“我父母订婚的时候家境并不好,这对戒指是他们共同攒钱买下的,所以我觉得特别有意义。你试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纪年没想到这对戒指这么有纪年意义,赶紧摇手拒绝道。
“你怕什么,戒指也不会咬你的手。是我觉得这些老物件上有老辈人的福气,所以固执的戴在身上。你不是也没结婚么,试一下说不定也会给你带来好运气。”
纪年犹豫了一下,真的接了过来。在纪年的印象里,母亲手上从来没有带过戒指,不知道当年父亲有没有买给她,也不知道母亲当年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想到这,鬼使神差的纪年把戒指往右手上套了一下,大小居然刚刚好。朴素的金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并不亮眼,却泛着柔和的金边,仿佛一眼能看见以前美好的旧时光。纪年正举着手发呆,忽然听见婚礼进行曲前奏响了起来。
人声鼎沸的礼堂立刻嘈杂声渐渐小了下去,纪年刚要摘下戒指,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韦向恒倾过身贴着纪年的耳朵轻声问道,“嘿,纪年,你愿意嫁给我么?”
韦向恒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刻意的凑近又带了一丝蛊惑的味道,眼前教堂般的布置晃花了纪年的眼睛,婚礼的音乐在耳边轰鸣,一时之间,纪年竟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转头间,纪年的额头堪堪擦过韦向恒的嘴唇,韦向恒往后靠了靠,看着纪年微笑,纪年惊愕的想说些什么,对方却竖起手指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口。纪年回头,发现新娘正挽着父亲的手缓缓向前走来。
眼前的乔明南披着头纱,看不清面容,却比以往任何一次的见面都要来的有吸引力。白色的花瓣不断在上方落下,众人看得痴痴傻傻。直到乔明南蓬起的婚纱轻轻拂过纪年的手,纪年才发现自己忘记了那枚还戴在手上的戒指。赶紧一阵用力退了下来。
礼堂里此时只有音乐,纪年不敢造次,只是牢牢的握在掌心里盘算着一会众人起立再找机会还给韦向恒。
台上新郎已经接过新娘的手,纪年终于看清新郎的庐山真面目。如假包换的外国人,英俊挺拔,年龄稍大,但不妨碍他风度翩翩。
两人面向圣坛,牧师用英语问道,“新郎你是否愿意娶乔明南为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爱她,守护她,直至死亡将你们分开。”
就在这时,韦向恒突然悄悄捅了纪年一下,纪年诧异的回头,
“新娘说了什么?”
纪年下意识回答“I do”。
韦向恒的脸上露出狡黠的一笑。纪年猛地想起刚才他的问话,顿时烧红了耳朵,恼怒的扭过脸去。
此时新郎也已经说完了我愿意,双方交换戒指,新郎亲吻新娘,全体起立,礼堂里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纪年走神的想到,这样的场合phills该是不会出现了吧。
简短的婚礼仪式结束,人流涌动,大家开始往宴会厅走去。
纪年刚想把戒指还给韦向恒,他长腿一迈倒先走了出去。纪年显然没料到他这一举动,稍停了一下。立刻有别人走到他身边寒暄了起来。看相貌和打扮,应该是生意上的朋友,纪年不好打扰,只能默默的跟在他后面,看他渐走渐远。
宴会厅没有采用传统的圆桌式,而是放了几趟长桌,改为自助式。角落里有一支乐队,正舒缓的奏着古典歌曲。已经有一些国际友人,随着曲子翩翩起舞。更多的客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端着酒杯低声交谈。若不是角落里传来某些人大谈私募基金的话题,这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到真像是某部国外电影的剪辑。
虽然在场的男士都西装革履,但纪年一眼就锁定韦向恒在的位置,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却也显得十分挺拔自信。以他为中心,围了个小小的弧度,纪年有些饿的发昏,不再理他,拿了杯香槟捧了些点心躲到角落里看跳舞去。
又过了一会,韦向恒周围的人已经换了一波,这次纪年可以看见他的侧脸,居然一点没有倦怠之意。笑容维持的恰到好处,有时候在临听,有时候在侃侃而谈,这样的场合他仿佛早就已经习惯,应付的也十分得体自然。
今天的香槟格外的甜,纪年一连喝了好几杯,直到脸颊发热才停口。各种香水气息夹在一起,尽管宴会厅很大,还是让纪年感到一丝憋气。最后看了一眼韦向恒的位置,这次换了几位女士,纪年哂笑了一下,摇摇晃晃向外走去。立刻有服务员上来接过手牌递给纪年大衣。
往外走了几步,厅里的音乐声,夹杂着几国外语的交谈声不真切的传来,纪年回头望去,觉得自己像从一个繁华的世界跌了出来。今夜夜色很好,不冷,也没有风,纪年信步四处走去,第一次来留歌湖,欧式的建筑让她很感兴趣。
纪年一到晚上就失去方向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前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喷水池。因为是冬天为了安全考虑并没有开,只有乳白色的雕像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
走累了的纪年随意坐到大理石台上,一边喝酒一边望着天空,天色灰蒙蒙的。
“要是能下雪就好了。”纪年喃喃自语。
“原来是跑来这里求雪来了。”纪年身后突然有人笑着低语。
“你怎么抽出空了。”纪年坐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面上以屁股为轴灵活的转了半圈。
“没等到你去找我,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啊,对。”纪年第一反应是某人索要戒指来了,刚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还给韦向恒,纪年又套回自己手上,现在听到他这么说,赶紧撸下来给他。
韦向恒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放在裤兜里,淡淡的看着她,“要是今晚真下雪,戒指我就送给你。”
刚说完院子里就起了一阵风,纪年觉得眼前白了一下,晃了晃头,发现有更多白色棉絮般的小东西落了下来。
“真的下雪了。”纪年错愕。
“看来你和这个戒指很有缘。”韦向恒笑了。今晚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西装,有着不一样的气场,过目难忘。
“你今天怎么总是开玩笑。”纪年因为喝了很多酒,思维也开始粘滞。
韦向恒慢慢踱过来。纪年本来就比韦向恒矮了一大截,现在坐在喷泉台上,直接变成了仰视。
“如果你觉得无以为报,可以让我吻你一下。”说着韦向恒真的俯下身来,俩人瞬间贴的很近,纪年又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甚至可以看见韦向恒眼中那个小小的略带迷茫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