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猫兮妖兮

5、第五章

　　介于纪年的猖狂表现，越展对她的脸越来越冷，更加变本加厉有意难为，也很少再有对话。纪年认为，既然上司很难讨好，那就不要讨好，何况这些都是分外工作，做好本职工作，怎么都不会理亏，等新助理一上任，说不定这些问题直接迎刃而解。要怎么说一个人太顺风顺水也未必就是好事，譬如纪年，毕业到现在基本算按部就班，所以有时候不免有些too young,too naive。直到那天撞见同事的谈话，纪年才知道自己幼稚到什么程度。

　　自从需要处理越展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之后，纪年在公司基本告别高跟鞋。这天电梯常规检修，纪年只好爬楼上下。哪知路在脚下，惊喜却在拐角。刚过了6楼的缓步台，就听见隐隐约约精彩绝伦的八卦：
　　“。。。现在的小姑娘可行，连自己的上司都敢照追不误，听说天天帮忙买饭买咖啡热情的不得了。”
　　“这你就不懂啦，都嚷嚷明年Arthur 退休，原来南北之争，北方占优，现在空降过来的这个Gavin听说总部对他青眼有加，有人当然坐不住啦。”
　　“啧啧啧，Phills带她那么多年，一看风向不对立刻就找别的大树乘凉，不知多寒心。”
　　纪年听的笑的直打跌，直想高喊有天我要离去，请务必把我埋在八卦里，因为在那里我可以呼风唤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在那里我可以想追谁追谁无所顾忌。

　　还没在心里高喊完，底下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纪年赶紧三步并作做两步冲了下去，眉开眼笑的说道；“聊完啦，这么快，我都没听够呢。”八卦二人组显然是没想到楼上有人，被快速冲下的纪年一吓，声音犹如楼道惊魂。
　　“怎么叫那么大声啊，万一闪了舌头，等我替Gavin买完咖啡，回头该找谁继续聊聊？”
　　“神经病。”那二人看纪年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反倒越来越没底气，边说边往安全出口那走去。
　　“哪里，比二位病友差远了，我再没吃药也不敢在开放场所信口雌黄。”此时的纪年整个人都变得冷冽起来，八卦二人组虽然都比纪年年纪大，因为理亏被吓得一句话再不敢答话。纪年一看她们这么不堪一击顿觉十分无趣，“这年代真是奇了，帮人跑腿都能变成倒追八卦。”纪年摇摇头继续往楼下走去，不过不是去咖啡店，而是去人力。

　　“你说什么？Gavin没有提出招聘私人助理？”
　　“是啊，怎么了。”
　　“没，好奇而已，Phills都有私人助理。”纪年面无表情的应付道，心里却慢慢盘算开来。
　　人力Alice忽然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什么？”
　　“你不笑的时候和Gavin有七八成像。”
　　“哈哈，”纪年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你这个笑话好冷。”
　　“说真的，你说是不是人在一起呆久了，相貌就会传染。”
　　“那我应该长得更像Phills。”纪年翻了个白眼。
　　“Phills虽然风度翩翩但是哪有Gavin耐看。”
　　那种冷冰冰，待人接物命令多于礼貌的人再耐看有毛线用啊，不过纪年一向不在背后说人坏话，终究咽了回去。
　　“你知道Gavin最大优点是什么么？”临走前，纪年回过头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什么？”Alice眼睛都亮了。
　　“夏天和他呆一在一起很省电，因为冷到都不用打空调。”
　　---
　　回到办公桌前，纪年其实是有些生气的，最近的事串起来摆明就是戏耍自己，可是自己却又与他素未谋面，无冤无仇。纪年咬牙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同他好好讲讲。

　　第二天开会，士韦的案子终于被提上日程，总部传来的消息是“很有兴趣”，那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对士韦资金状况全盘摸底，可以预见，新一轮的加班日子正向她招手。
　　不过越展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要求大家立刻动手，更是放了半下午的假。纪年想着好久没回妈妈那边了，不如趁这个时间回去看看。
　　不远处的越展正打电话说要去机场如何如何，纪年听见更是眼睛一亮，顺道哎，天助我也，当机立断抓住这个机会，主动要求送他。越展也毫不客气，一口答应。

　　谁知车开出来，越展毫不客气打开后门坐了上去，刚想说话，他又立刻开始闭目养神，一副完完全全把纪年当司机的态度。纪年毫不生气，慢悠悠的系上安全带，一个倒档，车嗖的倒退开去，接着换挡加一个急转项挑头，闭目养神的人差点飞到挡风玻璃上，越展坐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系上后排安全带。

　　“怎么director越害怕了？”这个时间路上的车并不多，纪年开的比较快，还能抽出时间嘲讽越展。
　　“害怕就不会坐在这。”越展恢复闭目养神语气冰冷。
　　“我以为director越讨厌我到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没想到三生有幸能请到您坐我的车。”
　　“人果然贵有自知自明。”越展用侧隐隐的语气嘲讽道。
　　这样吵架自己太没气势，纪年看了下路况，一个并道，打着转向灯就向路边靠去。

　　“我这人就爱和别人对着干，您越是讨厌我，我越想离您近点，您要是还想继续坐我车，劳驾您换到前面吧。”纪年对着后视镜，摆出一脸欠揍的贱表情邀请到。
　　这是一小段高速路，现在车就停在紧急停车道上，纪年笃定越展没法换车，俩人对着后视镜陷入僵持。
　　就在纪年以为他真硬气到不打算坐自己车了，咣当一声门响，越展摔上后门换到副驾驶上，当然还不忘系上安全带。纪年带着胜利的微笑重新发动车子。

　　“我挖你祖坟了？我撬你墙角了？我抱你孩子下枯井了么？Director越，说说看，我到底哪里就招惹你了。”纪年笑嘻嘻的一字一顿问道。
　　越展转过脸，俩人狠狠对视一番，纪年发现他那万年冰封的脸表情渐渐裂开一条小缝，眸色变化了几许，眼看更多的情绪就要奔涌而出，对方又忽然扭过头去。
　　“谁都有那些时候，看见一些人，就不由自主的讨厌。如果真要怪，就怪你没有托生好吧。”再开口时，越展的嗓音竟有些沙哑。

　　纪年不怒反笑，“这跟我托生没有一毛钱关系好不好，director越，你不就想表达第一眼看见我就不顺眼么。那又为什么调我到你部门？”
　　越展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随即又恢复正常，“Pale来时的那个case里，关于企业资产评估和建议部分你做的还凑合。这次士韦的项目，虽然以后肯定还会请专门的公司做内部审查。但现在，我只想用最高效的方法得到我最想知道的结果。”

　　“还有你的私人助理问题。。。”
　　“你以为非你不可么？开车，时间耽误的已经够久，我的私人助理现在应该已下飞机。”越展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该说的话已说，如果只是顺眼不顺眼，自己也不能跑去整容不是。越展还真是刷新了纪年对吹毛求疵一词的理解深度。

　　车内是挥之不去的低气压，纪年摇摇头懒得理会，随手打开音响，里面飘出一首英文歌whatever it takes。
　　旁边的越展却随着歌词眉头越皱越深，唱到i'll keep us together whatever it takes 终于忍无可忍般啪得一声关掉音响。好在机场此时已经近在眼前，这片低气压才没转化成可怕的暴风骤雨。

　　越展一下车，前面停的越野车旁边就有人叫他，“Gavin！”纪年也听到了，随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生，穿着得体，长相无害，说不上漂亮但温和娴静。本以为俩人会抱一下之类，结果只是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听不清说了什么，之后女生竟走过来打招呼，纪年赶紧放下副驾驶的车窗。

　　“我叫Aimee，Gavin的私人助理，多多指教。因为我回国害你特意往机场跑一趟，真不好意思，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她赶时间。”越展冷漠的代为回答。
　　“既然这样就下次吧。今天谢谢你，”这个私人助理异常聪慧，观察到俩人之间的微妙气氛立刻调整了对话内容。怪不得越展要虚位以待，果然与他十分互补。
　　纪年笑笑回答：“以后都是同事不要这么客气，你们一会有车是么。”纪年指指前面的大吉普确认道。
　　“是是，今天刚巧我哥也来接我了，一会我们跟他的车回去就好。”
　　纪年比了个ok的手势，“那就上班见。”
　　Aimee点点头帮纪年关好车门，纪年跟越展招呼都懒得打，开车扬长而去。
　　---

　　纪年到达母亲单位，距离下班还有一些时间。看见难得没有上手术的母亲正伏案写病历，不禁调戏之心大起，“请问貌美如花的纪医生几点下班啊。”
　　纪医生抬起头，眼里精光一闪，张口回到：“你怎么这么一副鬼样子！”

作者有话说

　　whatever it tak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