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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问情 ...

  •   三天后,船行至无际海,再往西行了三日才到江雪所在的鱼洼村。那是南苑境内的一个小小渔村,据说江雪当年就是从那里登岸,开启了玄苍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海边,两个女子并肩而行。
      海浪一波一波拍上细沙,带来扑面的海的清凉之气。
      卓妍侧头打量着江雪,这个玄苍神话如今带着淡淡的倦容,该是为丈夫心忧吧!不过倾城丽色却掩不住,衣冠胜雪,透着骨子里的飘逸,如天心明月的眸子里流动着脉脉水光。
      江雪也侧过头,看着卓妍,眼中带着笑意,“你家住哪里?”
      卓妍也露出笑意,嘴角勾起,这样亲切的感觉让她顿时心怀畅然,“苏州。”
      “怪不得!真是江南的人。”她早就想这样温婉的人,琉璃般剔透,该来自那个水乡吧!
      “你呢?”
      “上海。”
      卓妍眉头一动,眼中繁杂的光一闪而过,上海!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江雪见她面有异色,慧黠的眸子一动,问道,“怎么了?“
      “我在那里读大学,然后才来的这里。“卓妍轻道,颇为感慨。
      江雪眼中掠过一抹精光,带了了然的神色,“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死了,在地府被安排穿越。”卓妍道,看向江雪,却未发现她的惊讶,那个女子其实来这里十五年了,大风大浪经历的不知有多少,哪会再露惊讶之色?
      看江雪沉默着,卓妍问,“你为什么要回去呢?你夫君怎么办?”
      江雪一滞,不过片刻恢复正常,深深地看了卓妍一眼,涩声道,“我必须回去,因为那是我的使命!”顿了一下,江雪又道,“你呢?你真的决定和我一起走?”
      这下轮到卓妍一滞,许久才道,“嗯!”仿佛下了最大的决心般,卓妍说完不禁握紧了拳头,微微颤抖。
      江雪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瞄一眼卓妍,“那个人怎么办?”
      顺着江雪的手指,卓妍看到远处的山坡,那个熟悉的人正远远望着自己呢!
      江雪微微叹息,“听湮儿说他从护花陵一路跟你到无际海,而这六日,一直都在看着你,看一眼少一眼啊!现在也还跟着,你明白他吗?”
      见卓妍低头不语,江雪苦笑,卓妍不是不懂他,而是不懂自己,不信他。
      “卓妍,你现在很乱,失去了判断能力,不知道怎么做才对是吗?既然如此,那么就让老天爷决定好不好?”
      卓妍抬脸疑惑地看着江雪,“你说什么?”
      江雪冲她一笑,手指向天空,“你看那里有一团白云,若是北冥夜霖真的爱你,你们会白头到老,那团云在你数一百个数之后便会散去。既然是上天让你到了玄苍遇到他,那么就让上天决定你的去留如何?“
      卓妍望着天际那团像大棉花糖一样的云,气息不稳,没有一丝风,云怎么会散?“它怎么可能会散呢?“卓妍苦涩地道。
      江雪嗤嗤笑了,“卓妍,你希望它散?“
      卓妍一惊,大感窘迫,脸上飞上一片红霞,她希望云散?心底,她是希望的啊!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云怎么会散?
      “开始吧!卓妍,冥冥中有着天意,看看你的宿命吧!“
      卓妍一怔,好像被蛊惑一样,开始数着,“一,二,三-------“越数越慢,卓妍紧紧地盯着那团云,脸色越来越愁苦,”82------83------84-------“好像经历着一场刻骨铭心的失去,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声音里也带着哭腔,果然,我们无缘!
      ”98-----“卓妍吐出倒第三个数,眼中隐有泪光。
      “你其实很爱他!好好珍惜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幸运,可以与爱的人相守白头。“耳边传来江雪的温言,天上的云开始翻滚着,像被看不见的大风吹着,卓妍愣愣地看着,数不下去数,只看那云轰然消散,天空一片湛蓝。
      沉默许久,卓妍才转动脖子看向身旁笑盈盈的人,语调颤抖地问,“是你做的?“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是不是我做的重要吗?或者说云的聚散重要吗?“江雪秋水般的眸子透着睿智的光芒,”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心吗?“
      卓妍哑然------许久霍然转身,看向远处的那个人。
      “南宫卓妍,江雪一生未羡慕过他人,但我------羡慕你-------因为,你可以留下!“悠悠的话语传来,而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去远,更远的山坡上,一个人影立在那里,看她们已久。
      看一眼少一眼!何止北冥夜霖呢?
      “你怎么出来了?“扶上男子,江雪紧张地嗔道,他的伤很重啊!
      男子轻声笑了笑,“看你怎么骗人啊!“
      江雪慧黠的眸子一瞪,轻哼了声,“我那是做好事!“
      “是啊!我发现你就喜欢没事撮合别人,抢人家红娘的饭碗!“男子轻笑着揶揄。
      江雪蹙着眉,一弯弦月成了半圆,“就胡说,我哪有?“扶着男子,两个人慢慢地走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一切美丽的风景都成为陪衬,衬着那一对璧人。
      “还哪有?我算算啊!就不说你那些徒弟了,比如说云楚,比如说卓烽煜------“
      两个人嬉笑着,带着平常一样的轻松,但是心底都在流泪,可是,他们都希望把最美的笑脸留给彼此。
      我愿意,用尽刹那给你倾国宠爱,用尽一世守你离开。
      谁也没想到,这一场倾国之爱会这样结局,他们将天各一方。江雪必须离开,去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他将留在这一方缘起之地,以回忆为生。(江雪的故事会另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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