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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桐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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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
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平安京拂晓的天空。
“陛下，陛下！”
年轻的女房险些遗漏了跪行的礼仪，三步并作两步向焦急的天皇禀道：
“桐壶娘娘诞下一名小皇子！”
“…桐壶如何？”
“母子平安！陛下。”
回禀的女房垂下头悄悄望向被御帘遮挡住的方向，面露喜色。
桐壶天皇陛下了松一口气，紧蹙已久的眉尖终于舒展。
厢房内的命妇女房们纷纷走出来道喜。天皇飞快踱步走进了厢房。
“恭喜陛下。”接生的产婆小心翼翼地将襁褓奉与天皇。
桐壶天皇来不及细瞧，径直坐到了桐壶更衣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床榻上，桐壶更衣的额发被汗水侵湿，微微喘息的嘴唇苍白没有血色。
“卿辛苦了。”天皇爱怜的望着她说。
“陛下……”桐壶更衣勉强牵起一丝微笑：“让臣妾看看孩子……”
桐壶天皇连忙叫人将襁褓凑近了来。那婴孩已被清水净身，虽啼哭不止，但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他眉目之间那日后将渐成俊美的气息。
桐壶更衣喜极而泣，已经无力坐直去爱抚她的孩子。
桐壶天皇抱着漂亮的小皇子，眼中满是欣喜。“卿想为他取什么名字？”
“这想来是要由陛下定夺……”
“不不，”天皇轻抚婴儿的面颊：“朕说什么便是什么。卿来决定。”
桐壶更衣轻叹。婴儿的哭啼渐渐平息下来，在父皇怀里安稳的睡熟了。
“陛下，”桐壶更衣启唇道：“取名为佐助…陛下以为如何？”
“佐助、佐助……”天皇喃喃，旋即微笑：“全部都听卿的。”
“臣妾只是想，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够辅佐弘徽殿女御的皇子，也是他的兄长，使国家更加繁隆兴盛……”
“卿明知道，朕是想立与你的孩子为春宫的。”桐壶天皇打断她，语气里添了一分强硬。
桐壶更衣欲言又止，终于只是缓缓开口道：“……臣妾累了，陛下先回吧。”
天皇叹息。攥了攥她的掌心：“卿好好休息。”他将怀里的襁褓交给产婆，不舍的离开了。
“恭贺桐壶陛下又添皇子！！”
整个后宫以及皇城内外，都笼罩以喜悦的氛围。
天光渐渐明晰。
＊＊＊
“陛下，微臣派人在太政大臣宅邸的废墟里寻过了。活下来的……竟只有那位还不足月的小公子。”
左大臣日向日足跪坐在清凉殿前，向御帘内的桐壶天皇禀报道。
前夜里六条院发生了可怖的火灾。占地四町的宅邸一夜之间通通化作灰烬，可见火势之大。太政大臣波风水门与其妻玖辛奈以及家仆婢女因此全部命丧黄泉，无一幸免。桐壶天皇为此一夜难眠，感到痛心不已。
“那个小公子，乃是本月月初才刚刚出世的啊。”天皇哀叹：“朕没记错的话，水门当是要唤他作漩涡鸣人的。”
天皇很清楚的记得，波风水门不久前朝拜过后与自己在清凉殿议政之余，脸上流露出的那种初为人父的温柔的神情。
“失火的原因查清楚了么？”桐壶天皇追问道。
“仍然不明。”日向日足微微摇头：“只是听闻当夜前去灭火的宫兵与女房们说，那火甚是诡异。以水相倾却难以扑灭，且焰色发紫。”
天皇蹙眉：“竟有这等怪事？”
“微臣还听闻，有女房在火中看见了九尾妖狐的身影。甚至有人说是公子的降生致使了这场灾难。”
“此话怎讲？”
“曾有阴阳师占卜，太政大臣之妻腹中所孕为不洁之物，若十月怀胎将之诞下，将会引来无穷祸患……”
“一派胡言！”桐壶天皇因愤怒而抬高了语调：“太政大臣为人贤良正直，怎会遭九尾妖狐的诅咒？！”
“陛下息怒……”日向日足连忙拜下身去。
“陛下，您看您，都惊着佐助了呢。”
日向日足闻那柔声望去，御帘内除桐壶天皇的身影外，还有一个屈膝坐在摇篮边的女子的身形。能得天皇如此隆宠伴驾清凉殿，且这样识得大体的，也就只有桐壶更衣了吧。日向日足这样想。
“陛下可否听臣妾一言？”桐壶更衣晃了晃摇篮，安抚被惊醒的小皇子，接着望向了天皇。
“卿但说无妨。”
“鸣人公子甚是年幼，且又是公卿后裔，眼下为他寻得可靠的归属才是头等大事。”
天皇点了点头。“那卿以为，有没有好的人选？”
“依臣妾拙见，可将鸣人公子留于宫中，臣妾可以照顾他，以保周全。”桐壶更衣说着，目光温和，凝视着摇篮里的小皇子，轻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且佐助恰巧年长他三个月，二人年纪相仿，日后让他们一同作伴也无妨。”
“桐壶娘娘所言极是。”日向日足附和道。
“好。”桐壶天皇稍做思考便做出决定：“今日便将他接进桐壶更衣的淑景舍来吧。左大臣，快下去处理此事。”
“臣遵旨。”日向日足禀罢便退了出去。
“爱卿当真是菩萨心肠。”天皇转向桐壶更衣，笑道。
桐壶更衣微微颔首：“这是陛下的决意，臣妾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罢了。”
“这大内后宫之中，唯有温柔贤淑如卿，才能明白朕的心意呀。”桐壶天皇低声道。他轻轻摇了摇小佐助，看见他那可爱秀气的睡脸，心中关于朝政及琐事的烦恼便顿时烟消云散。“佐助生得与卿甚似呢。如出一辙的貌美。”
“陛下又拿臣妾开玩笑了。”桐壶更衣用手中团扇遮住了脸颊：“看他眉宇间的英气，分明就像极了陛下……”
天皇不语，浅浅吻上桐壶更衣的额头。
秋风清爽，携着庭前桂花的馥香静静地送入大殿中。摇篮里，安睡的小佐助正做着为人不知的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