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狐》Gulliver

3、刻苦小少年

　　第三章刻苦小少年

　　白家为练玉办了一个风光的丧礼。

　　白炎坚持要为练玉守丧，夜晚，白炎跪在母亲牌位前，狼就窝在白炎身旁，为小小的身子保暖。

　　第二天早上白炎倒在了牌位前，被下人发现却又因狼不敢靠近，就赶紧通知了白胤，白胤把白炎抱回卧房。白炎因突发的高烧在床上躺了几天，清醒了之后，穿上小小的衣服。来到白胤书房。

　　“父亲。”

　　“炎儿，有事吗。”

　　“父亲，我想学琴。”

　　“……好，我会帮你找个好老师。”白胤微楞，练玉以前弹得最好的便是瑶琴。“既然病好了，那等会去洗漱一下，吴先生就要来了，你已经落了几天课程。”

　　“是。”

　　洗漱好的白炎坐在他的小书房中等待着教书先生，狼从门外进来，蹭了蹭白炎的手臂。白炎知道狼这是在告诉他，先生来了。

　　“老师。”

　　“炎儿……病好了吗？”吴先生关心的问着自己乖巧的学生，还这么年幼就失去了母亲。是因为过度的悲伤才病倒的吗？想着声音不禁带上了些怜惜。

　　“好多了老师。”白炎低着头，额前的发微微挡住他的眼睛。

　　“那好，我们开始上课……”

　　吴先生发现白炎变得更加沉默，以前还会主动跟他说几句话，现在上课从头到尾都是沉默，要不是看白炎专注的眼神，他几乎要以为他在开小差。

　　将近晌午，吴先生离开了白家。白炎靠在床边，翻开母亲给的书，照着上面所指示的慢慢修炼。这本书是练玉的父母留给她的，现在传到了白炎手中，其中这书中长寿决、驻颜术、媚术占了二分之一，其余的防御法术和攻击法术各占一半。

　　狼看到小主人又开始看书，默默地走到门口，尾巴一扫把门关上。

　　小丫鬟想要喊大少爷吃饭，可她一接近门狼就发出“咕呜”的低吼声。

　　“和父亲说我身体不舒服，把饭送进来吧。”门内传出白炎的声音。

　　“是。”小丫鬟走前狠狠瞪了狼一眼。
　　狼转过身，那屁股对着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不一会，小丫鬟端着饭菜进了白炎的房间。
　　“少爷，老爷说他已经找好了老师，让你准备一下，未时三刻瑶琴老师就会来白府。老爷说他还帮你找了一位剑术老师，酉时去上课。”

　　“嗯，我知道了。出去吧。”剑术？

　　“是。”

　　白炎扒了几口饭便再无胃口，拿着一起被送过来的一盆生肉喂着狼，喂完之后用湿毛巾擦了擦沾上血腥的手。回到床边，继续看母亲留下的书。

　　未时三刻一到，白炎来到父亲书房，看到了一位有着黑色长发的温润青年。

　　他一进门，那个温润青年眼睛亮了一下，白炎觉得……这和狼看到肉时候的表情很像。他默默地停住了脚步……

　　那个青年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把白炎抱了起来“好可爱的孩子！白胤这是你的儿子？一点都不像你，比你长得好看多了！”

　　“他长得比较像她逝去的母亲。”白胤有些无奈，这位好友果然只有在弹琴的时候才会透出不凡的气质。

　　“……”青年尴尬了一下，一来就戳到自己学生的痛处真的好吗……“啊，对不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咦？你还养了只狗？这只狗好大啊！”

　　“我叫白炎，这是我养的……狼。”白炎看着眼前的青年，有种无力感，所以之前那温润如玉的气质都是骗人的吗…

　　“狼！竟然养狼！”青年目光炙热的盯着狼，狼让青年欣赏了下他优美的白眼。“咳，扯远了。”

　　青年放下白炎，微笑的看着小小少年：“我叫凌泉，是你的瑶琴老师，我，是很严格的哦。”

　　“我会努力的，凌老师。”

　　课上的凌泉就如他所说，很严格，很挑剔。好在白炎有一半的狐族的血，狐族上下精通琴、歌、舞，所以瑶琴对于白炎来说并不是很难学。但他就是无法弹出曲中蕴含的深情。再一次尝试中，“啪”的一声，蚕丝琴弦断了。
　　凌泉微微皱眉，有些不满的对白炎说：“无论你在想什么，面对琴是都要忘掉，忘掉你叫什么，你是谁，就算你有血海深仇，面对琴时统统忘掉。”
　　血海深仇……统统忘掉……

　　白炎深吸一口气“老师，请再让我试一下。”

　　凌泉把自己的琴放到白炎面前。白炎用双手抚摸着琴身，再次把双手放在琴弦上。简单却动听的曲子流畅的弹出，凌泉眯了眯眼，默默地表达了他的认可，可塑之才。

　　白府中飘扬着悠扬的琴声，为安静的白府增添了一丝优雅。

　　几个时辰过去，告别了凌泉，白炎还快速的扒了几口饭就接着上剑术课。

　　剑术老师是一个高大的中年人，眼睛狭长，双眉斜飞入鬓，笑眯眯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是你的剑术老师，我叫高决。”

　　“老师，我是白炎。”
　　守在一旁的福伯递给白炎一把较轻的软剑“大少爷，老爷让你先用这个连着，等您学成，他会送您一把属于您自己的剑。”

　　“好。”白炎点点头，接过剑。就算这把剑较轻，可对于孩童来说还是比较重。

　　“练剑基础最重要，举着剑半个时辰后再来叫我。”说着男人拿着一壶酒靠着树坐下，和白炎的痛苦吃力比起来，这位不知道悠闲了多少。

　　白炎就这样在阳光下保持着举剑的姿势站了半个时辰。狼用尾巴擦着白炎小脸上流下的汗水。等半个时辰后，白炎放下手，手臂发麻，像是不存在了一般。
　　树下的高决看着揉着手臂的白炎，勾起嘴角笑道：“哟，小子，这么一会就累了，行不行啊？”

　　白炎抿着唇不说话，而一旁的狼冲着高决发出兽类特有的“咕呜”声，一脸狰狞，像是要随时扑上去。

　　“这家伙倒是挺忠心啊，说几句都不行啊？不会吧，白家大少这么娇气啊？”

　　“狼。”白炎淡淡的对狼唤了声，狼瞟了眼高决就恢复原本高贵优雅的样子。“对不起，老师。”

　　“呿，才几岁啊，装这么老成，一点也不好玩……”高决小声的嘀咕着“咳，现在来做一些基本动作……”

　　夕阳西斜，天色渐渐昏暗，白胤站在外廊中，看着仍旧和高决一起练剑的白炎叹了口气。自从……亲手练玉之后他就不太愿意看到白炎，白炎长得太像练玉，每次都会让他想到那个背叛他的女人，他既愤怒又愧疚……算了，孩子是无辜的……

　　白胤走向他们，“好了，已经这么晚了，高决兄辛苦了，明天再练吧。炎儿快向老师道别，带着狼回房吧。”

　　“小子，快去休息吧，别明天练的时候连剑都举不动。”高决满脸调笑的逗着白炎。

　　“……是，学生先回房了。”

　　“快滚吧。”高决丝毫不在意这孩子的父亲还在旁边，说着粗鲁的话语。
　　等白炎和狼渐渐走远，高决收起一脸的轻佻，认真地看着白胤：“你这儿子天赋不错。”

　　“是吗。”白胤听了心里很满意，能让高决觉得还不错已经是很好了。

　　“但是……你的儿子有点奇怪……”

　　回到房中的白炎，累的一下扑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中，小小的肩膀颤动着。她想娘了，想那个会把他温柔的搂在怀中的娘了，想那个会轻柔的说着“宝贝乖”的娘了。
　　默默地哭了一会，白炎从床上坐起，拿出那本娘给的书，又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