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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采晴夜探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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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珠听了采桃的话,又未想到她真的敢动手打自己,一时忘了躲闪。采桃虽然年幼,但到底有几分力气,挥舞着镇纸抽到芸珠脸上,一下子就把毫无防备的她打到了地上。
芸珠惨叫一声,半边稚嫩的脸颊瞬间就红肿了,她捂着脸,满眼的怨恨和不可置信。若不是采桃这一下打得结实,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旁的小丫鬟桃红早就吓傻了,不知动弹,只愣愣地望着坐在地上眼里发狠的芸珠。
采桃也顿住了,望着芸珠肿胀的脸颊和记恨的眼神,怎么都打不下去第二下。
“怎么了,我数着呢,这才一下,继续。”身后的采晴偏偏在这时出声,让采桃忍不住哆嗦起来。她第一次觉得,平日里可亲可敬的采晴姐姐在这一刻说不出的威严肃穆,说出的话更是让人不敢不听。
采桃咬着唇向前一步,闭上眼不忍看,将攥紧的镇纸再次向芸珠脸上抽去。
这次芸珠没有再等着挨打,而是一个滚地躲开了,把头一扬,恶狠狠地朝采桃冲撞了过去,口中叫嚣着:“臭丫头,敢打我?看我打不死你!”说罢双手就在采桃身上撕扯起来。那模样哪里有一点大户人家丫鬟的样子,竟像是外面撒泼的山野村妇。
“呀哟——”采桃本就年纪小些,被芸珠一撞,正好撞到柔软的肚子上,疼得她一缩,躲闪间,又被芸珠一把扯了头发,眼看芸珠尖长的指甲就要挠到她脸上,吓得她嘶叫一声:“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小贱蹄子!”芸珠口中叫骂,一指甲抓下来,任采桃躲得快还是被抓到了脖颈上,瞬间就给她抓出一道三寸来长的血印子。采晴忙上前来拉,又呵斥了痴傻的桃红帮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两人分开。
采桃无端受伤,一腔委屈再忍不住,直接哭了出来。芸珠哪管她哭不哭,撒泼叫骂一样不落,若不是有采晴和桃红在中间拦着,她恨不得能生吃了采桃。
一时间,室内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咳咳——”耳房的门口传来一声咳嗽,采晴耳朵尖,回身一望,竟然是府内少见的大少爷,司徒昊天。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你们吵吵嚷嚷,不像话。”司徒昊天脸上还是那般微风和煦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看起来未免有些冷。
“回大少爷,是老爷要责罚赵姨娘身边的大丫鬟芸珠,奴婢们正在刑罚。”采晴微一福身,向司徒昊天解释。
“嗯。做错了事自然要受罚,怎么,她不愿意?”司徒昊天挑了挑眉。
采晴不答,意思再明白不过。但这一下,却不知激到了芸珠的哪根筋,只见她在司徒昊天问话的时候狠抖了一下,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急切道:“没有,没有。大少爷误会了,奴婢甘愿受罚,甘愿受罚。”
说完,竟自己一骨碌爬起来,捡起因和采桃厮打而掉落一旁的黄杨木镇纸,牙一咬,眼一闭,就左右开弓地朝自己脸上招呼起来。
“奴婢该打,奴婢该打——”芸珠一边打还一边数落自己的不是,和刚刚一比,实在乖得很。
司徒昊天欣慰地点点头,道:“怕挨打下次就别犯错。”
“是、是、是——奴婢不敢了,不敢了。”脸都被抽肿了的芸珠不敢停手,口中还在认错。
“我走了。”见麻烦摆平,司徒昊天转身离开,临走前突然想起一事,转身朝采晴问道:“忘了问,她是为什么受罚?”
“是因为,三小姐。”
“哦。打完了记得收拾干净了,看着恶心人。”
“是。”采晴敛下眸子,朝离开的司徒昊天规矩行礼。
等赵素心从司徒萱处回了芳雅苑,还没走进正屋,就看见自己屋里的小丫头桃红杵在门口哭,赵素心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跟着她的另一个大丫鬟芸香立刻呵斥道:“干什么哭哭啼啼的,姨娘回来了也不知道,还不快擦干了眼泪过来回话。”
桃红本就被吓到了,现在又被芸香一喝,抽噎着将芸珠受责打的事吞吞吐吐地说了。赵素心听后,一张娇脸气得又红又白,一巴掌甩到桃红脸上,将她打到地上,还不解恨,又上前踹了两窝脚,咬牙切齿恨道:“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拦着!她要打你就让她打了?她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的人?”说罢立刻就要去苍澜轩找打人的采桃出气。
桃红被打得直哭,一个字都不敢辩说。
还是芸香拉了赵素心,安慰道:“姨娘先别去。现在大老爷正生气,您这样过去不是徒惹他不高兴吗?不如先去看看芸珠。”又对坐在地上哭的桃红吩咐,“姨娘正在气头上,你还哭?快起来,去擦把脸,再弄碗降火的茶来给姨娘吃。”
“我管他高不高兴,惹到我不爽快了,他们都别想安生!”话虽是这么说,但赵素心还是半推半就被芸香拉进了正屋。
“苍天呐,救命啊!”于乐瑶大喝一声,将双手伸出锦被外。
可惜还没感受到一丝凉爽,就见双溪抿着嘴走了过来,再次帮于乐瑶盖好锦被,嘴中念叨:“小姐,夜里凉,手不可以拿出来。”
连睡觉姿势都被管束的于乐瑶欲哭无泪。
自从盈袖被打,她摔下床后,就被严加看管。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庄妈妈和双溪定有一人守在床榻边,连于乐瑶在床上多动一动都不准,美名其曰,伤,需要静养。
于是,于乐瑶就在这一张破床上从早躺到晚,从白天躺到黑夜,从天亮躺到天黑,直直躺了三天!三天都没挪过地!直躺得她腰酸背疼腿抽筋,外加内分泌严重失调,心里更是野得跟猫抓似的,就想下地跑两圈跳两下顺便再做一套广播体操舒展舒展。
“双溪啊,不如你唱个曲儿来听听吧。”
偌大的瑶华院里,现在只剩下三个大活人,庄妈妈、双溪和新来的厨子,只可惜那厨子长得圆的扁的长的方的于乐瑶到现在都没见过,但对他的手艺,于乐瑶是一百个赞。
瑶华院两大伤患,于乐瑶和盈袖都被庄妈妈勒令乖乖躺在自己屋里养伤,不准出屋。而冬霜,这个已经沉静在八卦海洋里流连忘返的小丫头,连庄妈妈都有些管不住她了。
听到让自己唱曲,双溪猛地瞪大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扭扭捏捏地红了脸,推说:“我,我不会。”
“哎哟,我的小姐,你宽心歇着吧,这大晚上的,还唱什么曲儿,让人听了还以为我们同芳雅苑一样闹腾呢。”搬了绣凳坐在屏风下,正给于乐瑶赶制新衣的庄妈妈嗔责一句,捻了线,收了针,展平了衣褂,对领口和袖摆上刚绣的福字很是满意,笑着对床榻上的于乐瑶说,“明儿就给小姐换上新衣,愿这病啊,也去得快些。”
“谢谢庄妈妈。”于乐瑶心尖一暖,乖乖裹在锦被里,不乱动了。唉,每次庄妈妈一用温情攻势她都迅速败下阵来,只剩下点头听话的份。
门口响起脚步声,来人叩了叩门,轻轻柔柔的女音传进来:“三小姐可睡了?奴婢过来送些东西。”
双溪应了一声,忙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司徒晔身边的大丫鬟,采晴。
双溪忙将她请进来。大老爷和太夫人身边的大小丫鬟,她们都是不敢得罪的。
庄妈妈也站起了身,收了针线衣褂,笑道:“采晴大丫头怎么过来了,这大晚上的,怎么还让你亲自跑一趟,有什么事遣个小丫头来就是了。”
采晴一笑,将手中的东西交到庄妈妈怀里,说:“爷让送些滋补的东西过来,我看她们忙,就自己过来了。”说着绕过屏风,往床上瞧,“三小姐可睡了?”
“还没呢,正闹着说白日里睡多了,不肯睡。”庄妈妈笑着将一堆东西给双溪收了。
于乐瑶偏头,在司徒乐瑶的记忆里,是有采晴这么一号人物,但什么性格模样就有些模糊了。
迎首而来的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年轻女子,明眸皓齿,螓首蛾眉,眸中平静无波,一看就是心性沉稳之人。这女子身着素色百褶裙,手配金环丝扣如意镯一对,头插鎏金珊瑚琉璃钗,腰上还挂着一块精致小巧的玉坠儿,显出身份的不凡。
于乐瑶打量采晴的同时,采晴同样在看她。
原本粉润圆嫩的小脸瘦了一圈,但精神看着还好,整个人懒懒地蜷在锦被里,一双黑亮的杏眸正好奇地望着自己。采晴将于乐瑶的模样在心里过了一遍,随后笑着问庄妈妈:“三小姐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药可吃了?大夫说什么时候能下地?”
庄妈妈忙说:“是,这几日没少吃药,都是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但还养出些精神。只是大夫说下地还得一月,急不得。”
“妈妈宽心,有药吃着,又有太夫人、老爷心里记挂着,定会好的。”话锋一转,采晴道:“没看着盈袖,她可好些了?姨娘来瑶华院闹的事爷都清楚了,也责罚了芸珠,虽是小惩大诫,但也让底下人都瞧清楚了,别再生出什么乱子。三小姐莫多想,只管好好歇养着,有丫鬟不听使唤或是刁钻不服管的,只管让庄妈妈来告诉我,我管不了的还有老爷,再不行上头还有太夫人压着呢,总不会让小姐受了委屈。”
庄妈妈和采晴又客套了两句,采晴便要回去了,临走前还凑在于乐瑶跟前,笑道:“三小姐安心睡吧,过两日奴婢再来看你。”
采晴的保证并不是胡乱说的,更不是空口话白条。于乐瑶和庄妈妈心里都清楚,这是司徒晔对司徒乐瑶的补偿。
司徒晔对司徒乐瑶态度的些微转变,放在司徒府其他下人眼里,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毕竟他们都知晓,作为嫡长女的司徒乐瑶,就是因为不受宠爱,才落得受伤后门可罗雀丫鬟敢欺的地步。但现在,司徒晔铁面无私地惩戒了赵素心身边口出恶言的大丫鬟芸珠,又令最信任的大丫鬟采晴夜里抽身看问,只这两点就让底下人看出些风势转变的苗头。
采晴回去后第二日,瑶华院门口总有几个丫鬟在院门处徘徊瞭望。她们都在观望,同时也在心中衡量着,是否需要去探望一下这位受伤数日,据说早已转醒的忽然被大老爷记起的嫡长女。
果然,还没到正午,就有太夫人身边大丫鬟之一的秋桐,大夫人许氏的大丫鬟锦绣和林姨娘的大丫鬟红芍先后拿着不少东西进了瑶华院。
先不论她们进去待的时间长短,只这几人往来就让众人看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无人问询的司徒乐瑶要得宠了!
只是还没等她们也跟着凑个热闹,混个脸熟,就从瑶华院的庄妈妈口中传出司徒乐瑶病情不稳,不再见人的消息。瑶华院院门也因为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再次归复到以往的宁静,除了飞掠的鸟雀和戏水的池鱼,就再听不见别的声音。
这一下,司徒府下人们闲暇时又多了一个谈资。她们都在议论,司徒乐瑶到底是不是傻子。明明可以趁此机会让太夫人和大老爷多注意自己,却在此时闭门谢客,拒人于千里外,实在是愚不可及。
别说其他下人想不明白,就连瑶华院中的小丫鬟双溪在听到于乐瑶的这一要求后都是半天不敢置信。
“这是为什么,小姐不想让老爷来看你?”双溪瞪着眼,一脸想不明白的模样,“这么多天了,她们好不容易才都来看看小姐,要我说,应该大开院门才是。”按双溪所想,她还嫌来得人不够多,最好是府里的大小丫鬟时时都来看望才是。
于乐瑶盯着床顶上精雕细琢的花鸟纹路,是啊,连你也知道他们是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看看我这个已经卧病在床数日的小姐!于乐瑶在心里翻个白眼,嘴中还是说:“还是别让他们来了,叽叽喳喳地吵得我头疼。”
这种满是虚情假意的探望还是免了吧!一早上为了应付名熟面不熟的大丫鬟各种嘘寒问暖的问话,她竖着鸡皮疙瘩绉了半天古文古语,连正常话都快不会说了。才只三个丫鬟就让她觉得够呛,若人多起来,还不得把她烦死!她也实在懒得继续应付她们,有这功夫还不如让使唤新厨子烧两个菜给她吃呢。
“啊!小姐你不舒服?要不要让大夫来瞧瞧?”以为于乐瑶的伤又加重了,双溪面色大变,一转身就要去喊人。
“没有没有。双溪,不用去找大夫。”于乐瑶唤住她,“只是我伤才好些,这样人来人往的太吵闹,说不定真的会让病加重。”这她可没撒谎,病人需要静养。
“……好吧,那我和庄妈妈说一声。”双溪想了想,决定先问过庄妈妈。
“嗯,去吧。记得让庄妈妈再多找几本书给我,之前的都看完了。”于乐瑶笑说。
庄妈妈本来也不愿拒人于外,但还是觉得于乐瑶的身体更重要,未免她的病情真的加重或是太过劳累,她也只好将话传了出去。当然,最先是报到了太夫人谭氏和大老爷司徒晔的耳朵里。
谭氏得到消息的时候才吃过午膳,正斜靠在老黄花梨罗汉塌上闭目养神,辛妈妈将话递了过去。
“嗯?三丫头不见人了?”谭氏半睁了眼,似乎也对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有些吃不消。
“说是头疼,就不愿见了。”
“早上秋桐去看还回我说精神不错。”谭氏说着自己摇了摇头,又闭了眼,“不见也好,是该静养着。那就让她们都别去吵扰了。”
“唉。”辛妈妈应了,正要退出里间,就听谭氏问话:“芳雅苑那边可还闹着?”
辛妈妈想了想说:“没了。本来还闹着,一听三小姐这边闭门谢客,就不吭声了。”
“瞧瞧,这么蠢的妇人当初是怎么进的咱们府?”谭氏哼哼两声,似乎是极其不喜赵素心的所作所为,“三丫头才多大?有功夫和个孩子置气,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服侍好晔儿!”
辛妈妈垂手而立,不接话。谭氏的话让她既不好接,也不敢接。
谭氏也知道辛妈妈不会接这话,就自己转了话头:“说她我就烦心。唉,不说了。前儿佩华给我传信,说给昕茹请了一房教诗词的先生,不求精通文墨,但也要看得懂几个字才好,免得姊妹间见面惹出笑话。”
司徒佩华是谭氏的亲女儿,也是司徒晔的亲妹妹,嫁给了朝中从四品的宣威将军裴解飞,生有一子一女。长女裴昕茹今年七岁,小儿裴旷林今年三岁。
司徒佩华不常回司徒府,但同谭氏之间还有些书信走动。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有不亲的道理,更何况谭氏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儿的。所以每每和她有了书信往来都要同辛妈妈说道一番。
听见谭氏说出司徒佩华的名字,辛妈妈立刻笑道:“昕茹小姐今年也七岁了,正好比咱们府里的两位小姐都长了一岁。我还记得前几年抱过来的时候,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模样很是讨喜,一看就是极聪慧的。”
谭氏笑道:“是啊,佩华也说昕茹长得像她。这么一想,是有几年没见着了,也不知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三丫头和四丫头都慢慢大了,我估摸着是不是也该给她们寻一房先生管教着。现在是还小了点,但学学字,写写画画也能磨磨性子。也不用去外面学,就请个先生进府,单开一间院子给她们用,你觉得如何?”
辛妈妈一听,就知道谭氏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问自己不过是随口,所以并不驳斥,反而顺着谭氏的话说:“唉,我听着也是这么个理儿。哪家的小姐不会几首诗句写几笔文墨,若往后了再学,怕是晚了。”
“嗯,那这事儿我也给晔儿说一声。你去吧,我歇会儿。”辛妈妈应了,轻缓退出里间,留谭氏在里面小睡。
这边司徒晔得了于乐瑶闭门不见的消息,还是让采晴又过来了一趟。
“怎么了,昨儿看着还好好的,怎么头又疼了,可是夜里走了凉风?”才进院子,采晴就向庄妈妈询问起来。
“夜里关着门窗,走不了风。今早上,太夫人、老爷和大夫人身边的丫鬟都来看了,三小姐病没好全,难受也没做声,硬是撑着多说了些话。估摸着人来人往又敞了风,不到中午就嚷着不舒服了。”
“听妈妈这么说,我倒不敢去打扰了。”
“哪儿的话,采晴丫头能多来看看才好呢。只是这会儿,你来得不巧,小姐正午睡。”
“我来看一眼就回去,不扰了三小姐,回去也好回爷的话。”听采晴如此说,庄妈妈还是将她带到门口,引着瞧了一眼。于乐瑶正在床榻上睡着,只是看模样,好像睡得不怎么安稳。
“可要请个大夫看看?若要请,我即刻回爷一声就是。”
“问过三小姐,说不用,静养养就好了。只是这几日,都先不见人就是了。”
“好吧,那妈妈就多费心照看了。我也先回去回爷一声。”
“唉。”
庄妈妈将采晴送到门口,怕于乐瑶惊醒无人照看,又即刻转回来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和瑶华院隔了一条抄手回廊的槿桐院此时也安静得很,只是气氛却有些低沉诡异。
正屋里,司徒云槿同样卧在床榻上,身上半盖着一条彩云霞的锦被。床榻前,大丫鬟怀蕊正垂手立着。
“瑶华院不进人了?”司徒乐瑶又搞什么鬼?
“是,听庄妈妈说三小姐病重了些,就不见人了。”怀蕊答道,“小姐让我找的东西找到了,可要现在就看看?”
“嗯,拿给我瞧瞧。”说到这儿,司徒云槿面上缓和一些,从榻上撑着坐起。怀蕊从怀里取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物件,递到她手中。
“这小金虎是七锦绣的最新织件,不管是样式还是料子都是最新的,奴婢找了许久就这一个样子最新,小姐要的可是这种?”那金光闪闪的小物件是一个针线织就的小金老虎,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可以穿在络子或是绳结上挂在腰间或是拿来耍玩。
司徒云槿接过那小巧的金虎看了一眼,就恹恹地丢弃一边,道:“不对,不是这样的。除了这种,可还有其他最新样式的织件?”
怀蕊回想一阵,摇头道:“再没有了,其他都是些寻常样子。小姐是要找什么,再说得清楚些,奴婢也好帮你寻找。”
司徒云槿蹙了蹙眉,嘀咕道:“难道还没有出来?”
“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算了,先别找这个了。你再帮我做一事,去玲珑阁买一幅字画,必须是画山水的,旁边不要题诗,落款人的名字是贾忻。”
“贾忻?”
这人是谁,怎么没听过。而且,从未出过府宅大门的司徒云槿是如何知道七锦绣和玲珑阁这样商铺的名字呢?她上次就想问,却一直没问出口,这次……
“还不去!”司徒云槿双眼一瞪,将怀蕊的诸多疑问又堵了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