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斗重生》浮华之末

41、第四十一章 冀北秦萧潇

　　等于乐瑶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她再一次坐在了马上，沈琅宸的前面。
　　等等，刚刚她是伸了手吗？她怎么没有印象……
　　“在想什么？”背后的沈琅宸看着身前小小呆呆的于乐瑶，有些好笑，也确实笑出了声，他觉得这司徒府的三小姐可太有意思了，每次都能被他发现不一样的一面。不同于一般姑娘的拘谨谄媚，她总是能让自己感到愉悦有趣。
　　“我是想……”你怎么阴魂不散的，于乐瑶顿了顿，想到别人毕竟刚救了自己，还是说点好话吧，“谢谢你刚刚救我。”
　　沈琅宸低头看着她的发顶，软软的，摸起来应该很舒服，不过他没有上手：“就只光嘴上说说？”
　　于乐瑶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好打发：“那你想怎么样？”于乐瑶不知道，因为个子头矮，高她许多的沈琅宸已经将她表情尽收眼底。
　　沈琅宸无视了孔德宝和林智看戏的眼神，抖了抖缰绳，之前还发狂的黑马现在乖顺地往山脚僻静处走着，和刚刚简直判若两马。
　　见沈琅宸要带着于乐瑶离开，司徒贞和司徒云槿想说些什么，但沈琅宸一个眼神滑过去，两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选择了闭嘴。
　　这马场里这么多人，应该也不用担心，司徒贞安慰着自己。
　　至于司徒云槿，她可不傻，反而乐见上一世与谢静姝成婚的永定侯世子缠上于乐瑶，毕竟若是两人真有些什么，于乐瑶就没脸再去找太子了。当真是妙极了！
　　黑马慢悠悠地在马场上走着，马背上的两人都没说话，直到都快看不见其他人了，沈琅宸才开口。
　　“你来岚山马场做什么？”
　　这话问得奇怪，难道她来马场郊游？
　　“学马呗。”
　　沈琅宸点点头，赞同她的话：“你确实该好好学学。也不止该学骑马，喏。”沈琅宸摊开掌心，在他瘦长有力的手掌上，躺着一根细细的绣花针。
　　于乐瑶看着那绣花针，又看了眼身下的黑马，想到它刚刚失控模样，瞬间就明白了。
　　“哪里找到的？”
　　听于乐瑶问的是‘哪里找到的’，而不是‘这是什么’，沈琅宸就知道她已经猜到自己想说什么。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缰绳。”沈琅宸奖励般地低下了头，凑在于乐瑶耳边，轻声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背后的沈琅宸凑得有些近，热气都呼到她的耳朵上，痒痒的，让于乐瑶不自觉地想远离，但听他说有秘密，又忍不住想听。
　　“什么？”于乐瑶梗着脖子，回头去看身后的沈琅宸。
　　沈琅宸一歪头，于乐瑶的唇就正好从他面颊上扫过，吓得于乐瑶赶紧扭过头，坐得僵直，再不敢乱动了。
　　“唔。”
　　软软的，像是羽毛。
　　沈琅宸的一双黑眸瞬间瞪大，里面流光溢彩，仿佛星辰划过黑夜，绽放出如梦的光晕，又好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粒小小的石子，荡出层层涟漪。在这无人瞧见的角落，有人的心跳快了一瞬，又悄悄归复平静。
　　沈琅宸微微抬起了下巴，视线落在远处，正嫌弃地捂着鼻子的司徒云槿身上：“其实有两根针。”
　　两根针？于乐瑶往沈琅宸手里看了一眼，他手掌上只有一根，那，还有一根哪里去了？
　　“你和你妹妹确实长得很像，不过性格差了很多。”沈琅宸收了针翻身下马，拍了拍黑马的脖子，那马儿对他听话得很，竟然低下头，任他随意抚摸。
　　背后没了人，于乐瑶也自在许多，听他提到司徒云槿，就偏头朝云槿那处瞧了一眼。
　　明媚的阳光洒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有一个小小的光影，随着司徒云槿转身的动作，在她半长的马靴上跳跃。
　　“哎哟！”
　　司徒云槿惊呼一声，脚上吃痛，她低头一瞧，一根细细的绣花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在了她的马靴上。她一动之下，那针就隔着鞋子扎到了她的脚踝。
　　马上和马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又撇开了目光。
　　看见那针，司徒云槿僵了一瞬，立刻抬头寻找。见于乐瑶还和沈琅宸在一处，并没有注意自己，才放下心，只以为是自己不当心，挂在了身上。
　　司徒贞听她惊呼，将她扶到一旁坐下歇息，低声询问。今日马场之行多有不顺，或许她们该早些回去。
　　“谢了。”
　　于乐瑶也不扭捏，大方地再次对沈琅宸道谢。这人虽然是个扫把星，但也算是个聪明人，旁人都觉着云槿好，从没有人说她一句坏话。
　　“又只嘴上谢我？”沈琅宸失笑，这三小姐惯会偷懒，一声谢就算完。其实若不是他无意中瞧见司徒云槿看向于乐瑶怨毒的眼神，以及她手指上的针眼，也不会猜到放针的人会是她的亲妹妹。
　　于乐瑶想想也是，“那不如，请你去醉仙居？”
　　“倒也不必。”沈琅宸习惯性拒绝，怕于乐瑶误会，又加了一句，“军纪甚严。”
　　于乐瑶点点头，一时间两人又没了言语。
　　另一边林智和孔德宝见沈琅宸将于乐瑶带到一边说话，各自脸上都十分精彩。
　　林智是稀奇，原来都尉竟喜欢这样的。孔德宝则觉着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暗自决定今后司徒府姑娘来学马他都不收银子。
　　一个披甲的骑兵从马场外策马而来，在林智身前下马，附耳低语了几句。
　　“知道了，你带队先走，我和都尉随后就到。”林智吩咐好，拉过一匹马，赶向马场边缘的沈琅宸。
　　临近两人身前，林智还很有眼色地轻咳了两声，才凑在马下的沈琅宸跟前传报：“都尉，秦将军派了人来说有要事要同你商议。”林智趁机瞥了几眼马上的于乐瑶，暗道，这姑娘俊俏中不失英气，难怪常言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知道了。”沈琅宸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挡住了林智的视线，“这就来。”
　　都尉，好像还是个挺不错的官职，于乐瑶眼睛溜溜地转，看来上次沈琅宸救下太子功劳不小。就是不知道查出那些刺客来历没有，也不知道太子是否能顺利登基。不过看司徒云槿急不可耐，巴不得自己摔死的模样，问题应该不大。
　　“我送你过去？”
　　于乐瑶抓起自己缰绳，摇摇头：“不必。都尉大人还是处理军务要紧。”万一有什么紧急军事要务，她可不敢耽误。
　　都尉大人？
　　听到称呼，沈琅宸愣了一下，凌厉的长眉皱起，不过在面具的遮挡下谁也没看到，于乐瑶更是毫无察觉。只有林智疑惑地看了沈琅宸一眼，觉得沈都尉周身的气息好像突然变冷了。
　　虽然他一贯如此，不苟言笑，但总有种有人要倒霉的错觉。林智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沈琅宸还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合时宜，他与于乐瑶其实并不相熟，撇开司徒昊天的关系，两人不过互相知晓姓名。
　　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连自己的名字也未曾叫过。
　　于是，忽然沉下脸的沈都尉转身走了，始终状况外的林智赶紧和于乐瑶点点头，也跟着离开。
　　于乐瑶看了两眼沈琅宸的背影，就收回了目光。
　　临出马场的时候，沈琅宸同一旁恭敬相送的孔德宝说：“不要插手马步营的事。”说完便策马扬鞭，疾驰出了岚山马场。
　　孔德宝冷汗都要被惊出来了，低着头不敢吭声。
　　随在其后的林智哼了一声：“都尉大人今日不与你计较，奉劝你好自为之。”
　　“是是是。小的不敢、不敢。”孔德宝站在原地点头哈腰地送走了沈琅宸和林智，内心庆幸，幸好今日司徒府小姐在这里学马，不然可就惨了……
　　沈琅宸拉紧缰绳，一路疾驰赶回五军营。秦世光老将军常年镇守边关，轻易不回都城云阳，此时竟说有要事商议，难道是北狄来犯？
　　这几年边关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涌动，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争斗。若不是有秦将军带领威名赫赫的翼北军奋勇迎敌，只怕敌人早已踏破边关。
　　沈琅宸一马当先，来到军营时，果然看见几个身着翼北军军服的士兵，在营外等待。冀北军常年驻守塞外，条件艰苦，与云阳五军营简直是天差地别。
　　“驭！”沈琅宸拉停马，“诸位可是秦将军部下？”
　　听到询问，那几名士兵纷纷看了过来，见是熟人，满脸惊喜，却也不忘规矩：“沈都尉！”
　　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听说沈琅宸因护太子有功，特赐中州左步营骑都尉之职，并且监掌禁卫中的羽林骑。
　　说起来，这沈琅宸也是由翼北军出来的，此次能在皇城一鸣惊人，同为冀北军的他们也感到无比荣耀与自豪。
　　沈琅宸将来人打量，发现他们裤脚、鞋底沾染上不少泥土，衣着也略微凌乱，奇怪道：“诸位如此匆忙，可是边疆有什么急事？”
　　“宸哥哥！”
　　几名士兵互相看了看，还没回答，忽的，在他们身后，一个更矮更瘦小的小兵伸出头来，一双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马上的沈琅宸：“宸哥哥，是我呀！”
　　沈琅宸听到这称呼，隔着面具仔细辨认，随后立刻翻身下马，将那大眼睛小兵拉到身前，难以置信地问：“你是，秦萧潇？”
　　“是呀，宸哥哥！”被沈琅宸认了出来，秦萧潇十分开心地笑了。
　　沈琅宸这才确信，她真的是秦世光老将军的孙女，秦萧潇。沈琅宸佯装生气：“胡闹！你怎么跑云阳来了？还这幅打扮！”
　　秦萧潇嘟了嘟嘴，刚要辩驳两句，就听沈琅宸又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随我回营再说。这里不同冀北军营，切莫乱跑。”
　　秦萧潇也知晓轻重，听到沈琅宸提醒，赶紧乖巧点头：“知道啦，宸哥哥，萧潇会乖的。”